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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张嶷设计 申仪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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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兴郡的地形很是奇特。  虽然说汉水这条长江最大的支流,有流经汉兴郡。  但与汉中郡不同的是,汉水并不是流经汉兴郡全郡地界,它主要的流经地域乃是汉兴郡的西城一带。  汉水在流经西城之旁后,并没有一路东下经过上庸,房陵两城,而是在西城外的某个拐点突然改道,直冲下游的襄樊地区及南阳地区而去。  在这汉水水量充沛的春夏季节,西城与外界的联系在汉水的勾连下,都会变得十分紧密。  所以从地图上的距离来看,房陵城乃是距离荆州最近的一个城。  但是从实际行军速度以及联络沟通这方面来说,西城才是那个最有可能引入敌人的要塞。  历史上驻扎宛城的司马懿能够八日就急行军抵达新城之下,将孟达围困,借助的应该就是汉水水运的便利性。  他从宛城出发率军入西城,而后再顺游而下昼夜兼程才能做到这点。  历史上亦正是司马懿分出部分兵马给申仪,才让他死死挡住了汉中的魏延援军,让汉军没办法救援孟达。  正因为西城的地理优越性,所以申仪在历史上无论投降谁为主,立下多少战功,西城一地他始终都紧紧握住手中。  糜旸及邓艾等人,对西城的地理特殊性早就仔细了解过。  所以等申耽入营之时,糜旸在还没擒拿下申耽之时,他就赶紧命令张嶷率军北上抢先一步抵达汉水。  糜旸的目的是封锁西城有可能勾连南阳曹仁的渠道,并彻底封死曹仁在得到消息后,能够率军驰援申仪的通道。  当张嶷率领本部兵马驱使着战船,到达西城外的汉水流域之时,他便发现申仪早已在汉水流域外的各处险要建立了水寨。  水寨的建立有利于控制西城外的汉水,但因为申仪这时还未收到申耽被擒拿的消息,所以如往常一般,这时在汉水的各处水寨之中,申仪的兵马并不多。  在命探子探查到这个消息后,张嶷身旁的吕乂建议张嶷先封锁西城外的汉水通道,其余的行动等糜旸的大军到来之后再做打算。  吕乂有这个建议是因为张嶷的本部兵马只有三千,要想派兵控制住各处水寨,势必要分兵,分兵之下难免封锁西城外的汉水的兵力会减少。  万一申仪狗急跳墙率西城中的大军,猛攻汉水之上的张嶷所部,那么寡不敌众之下,张嶷是有可能守不住这条汉水通道的。  但吕乂的这个建议,却被张嶷所否决。  “若不夺水寨则汉水不稳,万一本郡消息为南阳曹仁探知,他抢先一步占据那些水寨。  那么汉水水利为曹仁大军所占,到时候将军前狼未驱,后虎又至,这将大大不利于将军。”

汉兴郡一直就是在前线的位置,在西城外的汉水下游,就盘踞着曹仁的数万大军。  鉴于这一点,张嶷不可能会放弃那些至关重要的水寨。  在张嶷对吕乂解释之后,他马上命令本部兵马一路前行,攻击那些申仪设立的水寨。  因为那些水寨之中的西城兵马,并没有得到申仪加强防备的指令,所以他们的防备并不严密。  毕竟申仪一开始设立水寨的最重要目的,便是防备下游的曹仁大军。  水寨中的西城兵马,将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游,面对来自背后上游的张嶷大军的突然出现,他们是丝毫准备都没有。  在被突然袭击之下,加上张嶷的指挥有方,所以不出一日,那些申仪在汉水上所设立的水寨,尽皆被张嶷的大军拔除。  在夺得所有水寨的控制权之后,张嶷马上做出以下安排。  他命麾下士卒在水寨中各处多插旌旗牙幢、分布鼓角。  他让最靠近南阳的那几处水寨之中,这些军事用具比往常中多了数倍。  最重要的是,他在各处水寨中的显眼位置,都插上了高高飘扬的“汉偏将军糜”的旗帜。  对于张嶷的这副做法,吕乂有所不解,他问询张嶷道:“军事贵密,今我军已夺得各处水寨。  为何县尉不偃旗息鼓,做出一副与往常无异的样子,反而要反其道而行之,在水寨各处遍插将军旗帜呢?”

对于吕乂的疑问,张嶷开解道:“军事贵密虽是不错,但是方才我军拿下各处水寨之时,并没有全部将西城士卒擒拿或者斩杀。”

“曹仁是知兵之人,因为西城的紧要性,他定然会在西城的汉水下游广布耳目。”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那些逃散的西城士卒为曹仁斥候所捕获,不久之后曹仁就会得知本郡变故。”

“曹仁帐下兵多将广,难免他在得知本郡变故之后,不会出兵溯水而上。”

“为了防备这点,我广布旗帜金鼓,乃是为迷惑曹仁,让其不知我军兵力多寡。  他在未完全探得我军虚实之下,便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在张嶷这么说之后,吕乂的脸上方才有明悟之色,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  “曹仁被北人誉为“天人之将”,征战多年,经验丰富,且战功累累,县尉如何保证他会中计呢?”

在吕乂问出这句话后,张嶷抬眼望向头上的那面旗帜,对着吕乂言道:“因为有将军的威名在。”

听到张嶷这么说,吕乂的目光亦望向头上那面高高飘扬的旗帜。  刘备以兴复汉室为口号起兵,所以他自起兵以来,所有的官制以及规章制度,都按照大汉的标准严格执行。  因为今汉是火德,所以军中的一切旗帜及军服,都是绛红色。  看着那被红色所包裹的“汉偏将军糜”五个大字,吕乂的内心中露出安定。  这面旗帜在阳光的照耀下,旗帜上的绛红色似乎不是用染料渲染而出,而是由数万江东大军的鲜血而染成,显得十分亮眼。  天下乱世数十年以来,涌现出的名将并不少,但每位名将的用兵风格都并不一样。  有的崇尚以势压之,正面对决。  有的善于利用地势,临机应变。  有的讲究以快打快,直冲中军......  每个名将的用兵风格都不一样,而自公安一战以来,糜旸这位名将的用兵风格,给世人的印象就是善于冒险,犹如他的恩师法正一般。  当年魏王曹操那句“吾收奸雄略尽,独不得法正邪?”

的感慨,可是为世人皆知。  在有着光辉战绩及名师光环的加持下,曹仁再怎么“天人之将”,看到糜旸的旗帜亦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最后吕乂与张嶷相视一笑。  ...  申仪这时在西城的县府中,正斜躺在堂中的软塌之上,手握酒杯欣赏着堂中的歌舞。  耳边听着那优美的歌声,眼中望着那白皙的肌肤,再将一杯掌中的美酒缓缓送入口中,感觉到惬意至极的申仪不禁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  这种生活,要是能长久就好了!  面对前几日的糜旸邀约,申仪就算没收到申耽信笺,他也不会去参加的。  倒不是说申仪猜出糜旸的意图了,只是他觉得糜旸所为的“白虎宴”,哪里有他自家府中的“少女宴”赏心悦目。  有那工夫跋涉渡水去参加糜旸的“白虎宴”,还不如舒舒服服地呆在西城中,欣赏着眼前少女的曼妙舞姿。  申仪在饮下一杯美酒后,他贪婪的眼神看向了堂中那一个个少男少女。  不错,在为申仪献舞的这支舞队之中,不止有着少女,还有着许多少男。  与当世一些“贵族”一样,申仪有着很严重的龙阳之好。  而且相比于玩弄少女,有时候玩弄少男更能够满足申仪的征服欲。  这些少男少女原本都是出身于,汉兴郡中的良善之家,甚至还有不少出身书香之家。  但无论是良善之家还是书香之家,在申氏兄弟将汉兴郡打造成自家独立王国的时候,那些家庭无一不被迫害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因为家族利益,所以申氏兄弟在过去的数十年之中,疯狂扩张着自己的家族势力,扩张之下,必有残暴。  而对于这些豪族来说,他们在扩张之下,只会将原来的良民转变为自家的奴隶。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们的占有欲以及私心。  按汉律,杀良民者有罪,但杀害户籍不在官府的奴隶,这件事都没人会知道,又哪里来罪行呢?  在酒精的作用下,申仪眼中的贪婪之色越来越盛,他感觉身体中有股火苗在躁动。  在这种情况下,申仪将手中的酒杯随意扔到一旁。  而后他便从软塌之上起身,来到正在献技的舞队之中,随便拽出一位少女,然后就要拉扯着往内室走去。  看到申仪这犹如饿狼一般的模样,那正在献舞的舞队停止献技,当即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上浮现一片惨白。  她(他)们深怕申仪,将自己当成他的下一个猎物。  而那名被申仪被挑中的少女,脸上已经被吓得全无血色,她的身躯几乎要被吓得瘫软在地。  若是申仪只是找她侍寝,那她还不会太过惧怕。  但是府中的人都知道,申仪有着很残忍的嗜好。  那些被他召去侍寝的少男少女,无一最后不是衣衫不整地被申仪的下人抬出来。  而死相凄惨的她(他)们在死之后,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被随意的丢弃在城外的乱葬岗中,任凭野狗啃食。  有着这样的例子在前,怎能让场中的人对申仪的“宠幸”不感到惧怕?  在申仪的想法中,除了他的族人,这汉兴郡中的所有人,都只是一件卑贱的物品而已,用完即弃很是合理。  但就在申仪欲火愈发旺盛,直接将这位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少女拦腰抱起,要往内室中而去的时候,大堂之外突然冲进申仪的亲卫,并且那名亲卫还带着几名浑身是血的士卒。  正如张嶷所猜测的那般,在没办法擒拿捕杀所有西城士卒的情况下,消息流露出去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而相比于宛城中的曹仁,无疑申仪得知这个消息,乃是更快的事情。  那名亲卫在冲进大堂之中的时候,当即朝着申仪焦急地禀报道:“族长,汉水、汉水水寨全部陷落了!”

在听到亲卫的这声禀告声后,这时欲火缠身几乎抱着少女已经一只脚迈入内室的申仪,当即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  他看向他身后的那名亲卫,及那几名满身带血的士卒。  那几名满身带血的士卒中,有一名他是认识的,正是他派去管理汉水上一处水寨的族子。  在看到这名族子满身血污的出现在堂中之后,申仪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身体中的欲火,被他心中的惊疑暂且强制压下来。  他将怀中的那名少女扔到地上,而后快步走到名族子身前,朝他焦急的问道:“快说是怎么回事?曹仁怎么会突然率军袭击我军水寨!”

申仪这时还以为是曹仁领军突袭汉水上的水寨,但是这点在他看来也很可疑。  申仪本来就对刘备没有多少忠心,加上乱世之中左右逢源乃是豪族的基本生存技能。  所以申仪虽身为刘备治下的臣子,但他往日之中与曹仁的联络并不少,所以申仪不理解曹仁怎么会突然发难。  只是目前申仪还没有太过惧怕,就算曹仁不讲信义突然袭击他设立的水寨,但如今在汉兴郡中,亦有一位当世名将。  有着糜旸做靠山,申仪还算冷静。  只不过申仪的冷静,很快就被他族子的下一句话所击碎。  “不是曹仁,是府君,是府君的大军偷袭了水寨!”

“我是躲在死人堆中,才捡到一条命回来的。”

在听完这名族子的话后,申仪的脸上浮现着巨大的不可思议之色。  在这不可思议的神色之中,还有着渐渐呈现的惧怕之色。  申仪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对着这名族子怒吼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府君前几日还设宴邀请我,怎可能会.....”  申仪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糜旸要想发兵,必须从上庸中而出,再联想到前几日糜旸的突然设宴之举,申仪的脑海中好像出现一条线,将这两件事都串联了起来。  上庸出事了!  兄长出事了!  申仪并不傻,加上他的族子不可能欺骗他,所以申仪很快猜出了事情的所有真相。  在意识到真相之后,申仪的脑海中像炸开了一般。  他一直将糜旸当做他的靠山,但他所依仗的靠山有一天朝他压来,那他能挡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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