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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烈王夫妇在宫中过年,所以烈王妃几乎天天陪着皇后。进宫拜见的那些夫人诰命也就一并都见了。
包括陈氏和李氏,之前王稚就回家了一趟,但是家里人还有见个够的? 陈氏是老了,去年以来,就腰不好。 一早上规矩下来,老夫人就撑不住了。 王稚就扶着她去了昭阳殿的后殿,只说说说话。 一进去就叫人伺候老夫人先把钗环摘了,外头的大衣裳脱了躺下来。 “腰怎么样?之前不是说医女按摩的还行,不管用了?”王稚问。
她之前就详细询问过,这老夫人大概是腰肌劳损之类的,也只能揉揉。 “管用,是我老了,这不是今早出来的早,就又累着了。过年事多啊。”她也得跟着祭拜天地祖宗的。
今早进宫也是从宫门外头走进来的,能不累吗。 王稚点头:“那就歇会吧,反正也是姑母这里。”陈氏笑着拉她的手:“娇娘如今真是大了。”
处处安排的妥帖。
“大了也不行,还没生孩子。到时候还指望您指点我生的丫头呢。祖父之前也说了,头一胎,最好生儿子,好立足。生了儿子之后,怎么也得两三年再生闺女。等她能听您的教诲,那就要十来岁的时候。您可要好好教导。”王稚撒娇:“何况,我还不懂事的地方多,祖母不能不管。”
陈氏好笑:“我教导了你还不够?你生的孩子,那是皇家的孩子,怎么就叫我教导了?”
“皇家的也不行,姑母和您都要教导。”
王稚道。
陈氏心里熨帖,知道娇娘是说自己很重要。 不管这话是不是哄着她,可对于老人来说,其实你告诉他你什么都别管,好好养着,家里不需要你,你不用操心。 那他反倒是可能垮了。 反过来,你跟他说你可不能垮了,家里哪哪都需要你,他反而身子还好。 陈氏笑了一阵,拉着王稚说心里话:“你如今也就是差生孩子,你祖父他们也说了,烈王稳了。他是烈王和太子是绝不一样的。你一旦做了太子妃,身份上就比贵妃高。但是站得高,也就事情多。你一日没有生下嫡子总是不安稳的。”王稚点头:“我知道,祖母放心。”
“再来,那吐蕃公主也要进府了。进府后,她也能当良娣。”
陈氏道。
“也挺好的,两个良娣的位置,叫她们占着。日后也省心些。”王稚道。
陈氏点头:“你吐蕃公主倒是不必太在意,只是西凉月你也不要因为她愚钝就放松。烈王更进一步后,他后院里也是要进新人的。总有别的西凉女子。”“祖母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应付。”
王稚给她端茶:“到时候我要是有问题了,就来找您。”
陈氏笑了:“行,你们姐妹都有想法。今年年底,锦娘也要出阁了。这家里就冷清了。”
“怎么会,大嫂生了侄女也渐渐大了。二哥和三哥也要成亲了,家里人多的是。”
“这个年过了,颖娘十八了。”
陈氏收起笑意:“家里不能绑着她上花轿。”
“如果表姐实在不愿意嫁,就由着她。家里并非养不起。晚几年她想通了也好。如今这样,越是催,她越是不愿意。”
然后老想自己不能攀附的婚事,不是更烦人?
后头的话,王稚没说。 “唉,你说的也对。”陈氏没说的是,家里也不是非得催着她嫁人,主要是她自己又想嫁人啊。
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真是…… 两个人也没再说这个。陈氏确实累了,说着话呢,人就睡过去了。 王稚看着,嘴里的话还轻轻说着,免得忽然停了她反而醒来。 等陈氏睡结实了,她才出去,外头还有很多人呢。 忙过了初三,终于可以出宫回府。 殿中省已经派人丈量烈王府外的地,准备扩建了。 吐蕃公主进府是初九,到了这一日,烈王府张灯结彩。毕竟吐蕃的使者们还在京城,不能叫人家看着太寒酸。 王稚当然要叫府里好好操办,反正殿中省负责大半。她也就做足了姿态,正日子烈王府宾客满门。 其实谁在乎吐蕃公主,主要是烈王即将立储谁不来捧着呢? 换了大安婚服的吐蕃公主被送进了烈王府,按着大安的规矩走。 府里热闹了一整日,入夜的时候,烈王掀了公主的盖头,与她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只说叫她好生休息,直接把听翻译后震惊的公主弄哭了。 还好王稚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花奴就来了。 公主如今还不太听得懂汉话,更是不会说,所以她是对公主带来的一位三十多的侍女解释的。 “大王一向是不爱多话,你们待久了就知道,他常常是一天都没几句话的。所以你们误会了。公主还小,按着你们吐蕃的历法。过年可不算,如今您还是小孩子。大王和王妃的意思是,晚两年再圆房。”那侍女放松了:“这是规矩吗?”
“这不算是规矩,但是中原女子讲究十五岁是及笄,也就是说女孩子大了。咱们王妃,西凉孺人都是及笄后才成亲的。所以公主不要误会,等您大一两岁,那时候就跟大王圆房。”
花奴笑道。
那侍女点头给公主解释了一番,公主就不哭了。 她不是非得跟烈王圆房,其实她都不懂那回事。她们可不看什么春宫图。 她就是怕,远离故土来了这里,依靠就是烈王,结果新婚夜,烈王不跟她亲近。 她瞬间就觉得人生都灰暗,自己怕是活不了几年的。所以就哭。 如今听了解释后,不仅不哭,也没那么怕了。 她说了几句吐蕃话,那侍女翻译:“公主说烈王和王妃都是好人,她都知道了,不会再哭了。”花奴笑着福身:“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公主早些歇息。”
王稚听完花奴的话,就听见外头来了人。 叹口气:“这冤家!今天就不能不来吗?”
花奴几个都笑了,果然见换上了一身银白袍子的男人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