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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用新学会的汉话问:“娘娘,酒有喝吗?”
王稚失笑:“有呢,你怎么那么爱喝酒?”
“酒香,比……比tuobo香。”
百灵笑道。
她怎么都说不好吐蕃这个词儿,每次都是tuobo。 “酒管够,不过不能多喝,喝多了明日起来头疼。你喜欢,经常都可以喝。我叫人给你预备着。不要非得今日喝那么多。”王稚道。
这句子太长,百灵不可能听得懂。只好求助自己的侍女。 侍女给她解释后,她就高兴的点头:“是。”这是她说的比较利索的一次了。 没办法,她不得不学汉话,不然以后怎么沟通呢。反正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大王来了。”
外头有人道。
众人起身,薛绍冲大步流星的进来。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大红的袍子,成为太子后,他越来越少做西凉装扮了。 他走得快,直奔主位,也就顺手将要福身的王稚揽住:“坐。”众人坐下来,薛绍冲对着后头招手:“上菜。”
很快就开始上菜,王稚举杯:“今日几位妹妹新来,给她们接风。来,我敬诸位妹妹。”
众人忙不迭起身说敬她和储君。 薛绍冲也举杯意思了一下就喝了。 “东宫空了多少年了,如今新修的,难免有些地方不合适不舒服,我也还在摸索呢。你们要是觉得哪里不对的,就叫人来跟我说。咱们自家人住着,总要舒舒服服才好。有事别憋着。”
大家都说好。 王稚也就说这一句,训诫的话不适合现在说。客气客气就得了。 她之前就请了教坊里的歌舞,所以这时候也不冷清,很是热闹。 整个长风殿歌舞升平到深夜才散。 不过这只是家宴,全都在宫里,言官也看不着。并不存在深夜从东宫出去了谁谁谁。 歇了后,薛绍冲就拉着王稚的手:“都回去睡吧,我去辰宿殿。”
众人谁也没表示出不高兴,都行礼告退了。 出了长风殿,各走各的,挨着近的就走一程。 西凉月冷哼:“到头来大王还不是住辰宿殿。”
她这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可到底还是奚落新人。 崔氏只是一笑,并不理她:“姐姐们慢走,我先走啦。”
她拐了一脚就往自己的阁子走。
李玉奴就去拉她:“哎呀,我也走呀,怎么就不管我啦?”崔氏就笑:“走啊,一起走。”
反正她们方向一致。
她只是拿不准李玉奴对西凉月的态度,毕竟她们的父亲都是西凉将军。 如今看,她也就明白了。 百灵是不理会西凉月的。 下面三位承徽一个昭训更是不接茬。 承徽们是深知她的德行,不可能接话找没趣儿。昭训新人一个,微分最低,没事接什么话? 所以这句话,愣是就这么消散在了风里。 西凉月觉得丢了好大一个面子,也只能憋着。 回了住处,李玉奴撇嘴:“阿达还说叫我也被跟西凉月闹的不好,不然不好看。你看看她,就这么下去我也想打她了。”百灵打西凉月这事虽说外头不清楚,但是都进了东宫了,李玉奴还能不知道吗? “打她做什么,您不喜欢,以后不理她就行。她要是找事,只管找娘娘去啊。治她的办法多的是,何苦脏了自己的手啊?”
侍女陪笑道。
“也是,不早了,睡觉吧。金弩你跟我睡吧,我不想自己睡。”李玉奴拉着丫头金弩道。
“您得适应了,这是宫里呀。”金弩为难。
“怕什么啊?你又不是个宫人,又不是男人,我又不是要与你磨镜!”金弩一激动就在李玉奴后背拍了一巴掌:“祖宗,怎么就口不择言,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打完后悔:“奴婢失态了。”
“那你跟我睡。我不要一个人睡。”
李玉奴并不在乎被拍一巴掌的事。
“好好好,可你得答应奴婢,以后那些混书可不许看了。如今您是太子良媛,是有了夫婿的人了。叫人看见您看那些混账书就丢了脸了。”金弩忧愁。
姑娘哪都好,就是叫那些混账书教坏了。 “答应啊答应,你们不是都把我的书收走了,我哪里还有?如今不能轻易出去,没地方弄去了。”李玉奴皱眉。
“那奴婢先去铺床,您吃饱了没?要不要弄点吃的来?”“我饱了,你去吃吧。叫别人铺床,你一会来就行啦。”
金弩只好去了。 她俩一起长大,金弩大李玉奴三岁,真正是姐妹一般的感情。 玉弓过来铺床,还打趣说良媛就喜欢金弩,偏心得很。 主仆俩又是一阵笑闹。 崔氏这边,主仆们就文静多了,卸了妆洗漱好。她的丫头清月问她累了没有。 “是该睡了,有个事,家里是不是带来个叫稚奴的丫头?”
“是,岁数小,还不得近身伺候。她是夫人跟前吴大娘的亲侄女。说是可靠的。”
她们进宫带的人少,一个人就六个。
“叫她把名字改了。”虽说撞了储妃的名讳如今不碍事,但是何必呢?
“是,改叫什么呢?”“就叫清辉吧。”
崔氏道。
“是,那奴婢这名字……是不是也得改改?”清月问。
“你改什么?不喜欢名字了?”崔氏纳罕。
“西凉良娣闺名一个月。”清月以为她不清楚或者忘记了。
“有什么好改的?”崔氏有些好笑:“你把她跟王稚放一起论?以前都没出阁的时候或许还能论一下。那也是看日后,人们都觉得将来大王要是上去了,怕是对王家会不好。并非是她本人就比谁强。”
“如今这形势大变,她连这一点优势也没了。有什么你能跟王稚比啊?”
王稚真的太不一般了。 崔氏也自信,但是也觉得自己绝对比不上。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 “也是,听说大王就在她刚进府那几日去过她那三日。后来就再也不去了。只怕她根本留不下子嗣。”
清月道。
“呵呵,太子妃一日不生,谁也留不下。”崔氏叹气。
虽说这也不一定,但是看着一年多来,大王后院就没人怀孕,她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