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么快就能与男神同床共枕,抵足而眠了吗?这车速是不是太快了? 荪歌打量着自己的小短腿,默默将抵足而眠四个字划去了。 她发现,自己长的格外慢。 明明八九岁了,却还是一副六七岁的模样。 想要跟李白抵足而眠,她可能得闻李白的屁味。 就算有仙气,她也拒绝。 “那阿兄呢?”
荪歌收起自己丧心病狂的想法,好奇的问道。 那要是李白主动,可就不怪她了。 只见李白豪气干云,大手一挥,打开一个木箱,箱子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串好的铜钱“阿兄有钱,跟大明寺中的主持商量下捐些香油钱,将隔壁的那堵墙拆了,建一个小门。”
“你放心,这次阿兄钱带够了。”
荪歌嘴角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土豪气质吗? 李太白不愧是李太白,说这样的话都能自带仙气,不愧是被称赞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 只是,铜钱有些煞风景。 设想一下,箱子一打开,金光银光交织,多有震慑力。 不过,也可以理解,大唐铜币在流通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而金银制的钱币,多作为赏赐、馈赠之用,并不常流通于市场。 至于银票,别闹了,世界上最早的银票出现于北宋。 看来,李白小郎君为了耍帅已经尽力了。 荪歌举起小手弱弱开口“阿兄,那是阿爹给我准备的箱子。”
换而言之,铜钱是她的。 李白:…… 还能不能友好交流了! 好不容易在阿月面前逞一次做大哥的威风,然后还被拆穿了。 李白深深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在李白巧舌如簧的据理力争下,那一箱子铜钱重新有了归属权。 最终的结果就是,墙拆了,门有了,梦碎了! 至于什么梦,自然是同床共枕的梦! 休整两日后,荪歌正式开始了在大明寺的学习生活。 在李白的催促下,荪歌气呼呼,嘟嘟囔囔着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这就是你弟弟?”
“肉乎乎的,粉嫩嫩的,有些眼熟啊。”
三三两两的人围在她的身侧,有单纯的好奇,也有满怀恶意的打量。 “对,我想起来了,小母彘!”
有一年轻人眼睛一亮,手中的折扇拍着手心啪啪作响。 小母彘! 荪歌轻嗤一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蓝图破灭了。 看来,桀骜不驯恣意随性的李白在大明寺树敌也不少啊。 这不,她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李白脸色一变,漫不经心的气质顿时凛冽。 荪歌拉住李白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以德报怨? 她这种小心眼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拉住李白的原因只有一个,读书人骂人都是文绉绉的,没点儿文化还听不懂,不过瘾。 “阿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荪歌压低声音,听起来倒真有些像稚气未脱少年人,雌雄难辨。 李白凝眉,有些不解。 “呵!”
“有个孙子来找事,可把小爷我高兴坏了。”
荪歌嘴角微微上扬,云淡风轻的说道。 怼人? 也不问问,她输过没。 李白:(#゚Д゚) 围观众人:Σ(゚д゚lll) 李白先是一怔,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能让他都甘拜下风的阿月怎么可能是委曲求全的性子。 “你!”
“你什么你?”
荪歌站在石凳上,掐着腰,气势汹汹。 瞬间,赵高舌战群儒的画面感再次出现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别说小爷我不听劝,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想让小爷听你的,首先你的是个人。”
年轻人哆哆嗦嗦,羞恼不已,“读书人,怎能说话如此肮脏,不顾体统,当面骂人。”
荪歌挑眉,现在讲起体统了? 初次见面骂人小母猪就是读书人的体统了。 双标! 实在是太双标了! “这位兄台,强调一点,当面骂说明我李家人行事光明磊落,不屑行那小人勾当。”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还有……”荪歌展颜,甜甜一笑“别说是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清,小爷可以刻你碑上。”
“最后,双标狗。”
荪歌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对骂,就是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有口难言无话可说。 见实在不是荪歌的对手,年轻人看向了李白阴阳怪气道“李家还真是家学渊源啊。”
李白挥了挥袖子,似是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暗讽“李家的确光明磊落,稚子都知妒归忌,为人莫作犬,其后毁有意。”
“可是,你却不知。”
李白牵着荪歌的手,径直向前走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原来,天才骂人竟是这般与众不同,让人回味无穷。 “阿兄,阿月刚才是不是不乖?”
荪歌秒切小可怜状,轻轻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 食人花那都是对外人的,诗仙面前她永远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莲。 明月,明月,她总不能玷污了明月二字在李白心中的神圣。 “阿兄,不是阿月不乖,实在是阿月听不下去他骂你。”
李白:…… 骂他什么了? 整个大明寺的学子,看见他巴不得绕路走,如果不是看阿月绵软可欺,那些人也不会狗胆包天跳出来挑衅。 真当他在大明寺是个软柿子? “他说阿月是小母彘,那阿兄是什么?”
“阿月自己受辱不要紧,但绝不允许别人侮辱阿兄。”
说话间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眼泪终于不负众望簌簌落了下来。 扮演小白莲,实在是太有难度了。 还是兴风作浪造作搞事适合她。 李白先是挠了挠头,总觉得他可能又被阿月套路了。 但见荪歌掉泪,李白忙不迭的蹲下,又是擦眼泪,又是一阵儿哄。 说实话,他以前真没发现胞妹这么娇气。 此刻绞尽脑汁哄荪歌的李白已经忘记了自己口中娇气的胞妹,说起话来如同插人刀子。 杀人还带血呢,荪歌只诛心,负责用语言的艺术送人下去。 “阿月最乖了。”
“是那人该骂,不对,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骂呢!”
“阿月分明是在为他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