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茵茵一怒之下,所有的话脱口而出。
没错,她就是想要彻底断了倪欢的路,她不信沈郅焱会再要一个二手货。
“倪欢有抑郁症?”
沈郅焱关注的话只有这一句,“你怎么知道她有抑郁症?你都对她做过什么?!”
门没关严,楚尧赶到医院走廊外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里的争吵,也听到了叶茵茵口不择言的污蔑,他推门进来,迎着众道打量的目光,一脚踹在了叶茵茵腿上。
“啊——”叶茵茵痛呼一声,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我的腿!”
楚尧看都没再看叶茵茵一眼,来到沈郅焱面前,扬起手臂给了他一拳。
沈郅焱没躲,硬生生挨下了楚尧这一拳。
一瞬间,脸稍微偏了偏,口中瞬间上涌着一股铁锈味。
楚尧拽住了沈郅焱的衣领,怒声质问道:“你都跟倪欢说了什么?在她最痛苦绝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沈郅焱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幕场景。
最让他心如刀绞的……还是那次倪欢情绪失控,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要去找叶茵茵。
沈郅焱没说话,楚尧缓缓松开了手,后退半步,自嘲道:“我又跟她说了什么……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让她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双目通红,“是啊,她做到了。”
她做到了……
从今以后,她彻底消失了。
——
与此同时,许家。
许樱昨晚熬夜,刚刚才醒来,口渴的要死,连手机都没看就穿着拖鞋走下楼,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冰可乐。
刚拉开拉环,门口玄关处传来动静,她扭头看了眼,喝着冰可乐,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许飏脚步怔怔的往楼上走,不知想到什么,停下脚步看着许樱问道:“你看新闻了吗?”
“没有,怎么了?”
许樱捏了颗樱桃塞进嘴里。
许飏温吞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楼上走,踏上第一层台阶时,说道:“倪欢死了。”
一霎那,许樱手里的一听苏打水啪地摔在地上,往外咕嘟咕嘟地冒着汽水和白沫。
她咽了咽口水,手有些抖,“许飏你瞎说什么?!喝酒喝傻了吧!!”
许飏脚步未顿,头也没回的说道:“收拾一下,去和我一块看看她。”
许飏走到二楼的同时,客厅来传来由小到大的哽咽声。
许樱不知所措的大声哭了出来,她当然不知道许飏的话是真是假,只是想到那种可能性,就忍不住委屈难过。
许樱眼眶中聚满了泪水,消息来的太突然,她似乎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原地不停大哭。
许飏在这种事情上不会撒谎,也就是说……
不,怎么可能……
许樱哭得更厉害了,忙拿起一楼的电话给倪欢打了过去,可那边一直没人接。
许飏来到二楼,往自己房间走时,迎面碰上了形色匆匆的许牧之。
许牧之手里提着行李箱,衣着完整,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许飏失魂落魄的给许牧之让路,然后继续往房间走,但猝不及防的被人扯住了手臂。
许牧之扶了下眼镜框,往日里一双温柔的眉眼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讽意,他慢慢回过身,看着许飏说道。
“阿飏,你都这么大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怎么就分辨不清楚呢?”
许飏目光一震,倏地抬起头看许牧之,他听到许牧之接着说道:“你这些年,没少往国外传消息吧。”
“倪欢把你当哥哥,你却出卖她,每次听她那么亲切的叫你时,你难道不会觉得愧疚?”
“你……你怎么知道?!”
许飏目光退缩闪躲。
许牧之松开了许飏的手臂,捏了捏手指,说道:“这些年,你和叶茵茵的所有通信……我这里都有备份。”
看着许飏紧张畏惧的表情,许牧之笑了,说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阿飏,你要好自为之。”
说完,许牧之提着行李箱下楼。
许飏喊住他,“哥,倪欢死了……是自杀,她死在了三哥订婚的前一晚,”
说完,许飏又垂下眼,自言自语道:“如果茵茵没回来,倪欢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许牧之闻言回了下头,眉目如画的面上多了几分和他气质不符的冷谑,他扫了眼许飏愧疚的表情,眸光淡淡,“倪欢的事,我知道的比你早,你欠她的……是一条命。”
“等爷爷回来告诉他,美国那边的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许飏没来得及深思许牧之的话,楼下客厅忽然传来东西打落的动静。
楼下,许樱晕倒在了地上,脸蛋上都是泪痕。
“樱樱?”
许飏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许牧之站在一边,看了看许樱的脸色,对许飏说道:“你送她去医院。”
许飏下意识抬头问道:“那你呢?”
许牧之笑了下,“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回美国。”
“可是樱樱她晕倒了?”
“嗯,难道你不是她哥吗?”
许牧之笑道:“许飏,你是樱樱的哥哥,连送她去医院都不行?你这样的话,爸妈怎么放心把许家的产业交到你手上?”
男人镜片下的一双眼睛透露出几分凌厉,那双如同潺潺春水般温柔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漫不经心。
——
沈郅焱和楚尧在寻找倪欢踪迹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不为别的,只因他们都觉得倪欢的事……一定有内情。
终于,在观看了无数遍监控视频后,他们两个人发现了端倪。
放大监控后,能看到周胥白的嘴型,似乎说了句什么……
带她走?
她,指的是自然是倪欢。
沈郅焱拷下这份视频,再次找到周胥白时,周胥白已经等候很久。
周胥白从来没想过能瞒得过沈郅焱,他想要的不过是看着沈郅焱多痛苦自责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沈郅焱发现了端倪。
“倪欢到底去哪了?穿黑色长衣的那个男人是谁?”
周胥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姿态冷淡,“沈总那么有本事,不妨自己去查。”
楚尧这是第一次见周胥白,他不知道周胥白和倪欢间的相处状态,担心倪欢会遭到恶意对待。
楚尧:“你要怎么样才能说出倪欢的下落?”
周胥白看了楚尧一眼,指了指桌上的一张折起来白色信纸,“还请两位先看过桌面上的东西。”
信纸打开,里面有一张复印件,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仔细看看,倪欢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人,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理由和身份来干涉倪欢的事情?”
楚尧不了解周胥白,但沈郅焱了解。
他盯着亲子鉴定书上男人的性别和年龄,将亲子鉴定书扔到了周胥白面前,“让你接近倪欢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周胥白不与否认,“倪欢现在很好,也会很幸福,未来会有一个对她千般好的男人出现,作为倪欢的朋友,我奉劝二位从此以后远离倪欢的生活,当然,就算你们想找、也找不到她的。”
——
沈郅焱从周家出来,高彬正等在外面,见他出来,走上前说道:“沈总,巴黎那边出事了,夫人的现任老公被人绑架了,下落不明。”
沈郅焱充耳不闻,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他表情冷漠的打断高彬,说:“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高彬脚步僵住,“沈总……?!”
男人并未再理会他,开着车,扬长而去。
——
苏景明找到沈郅焱的时候已是晚上。
今天的江城一片混乱,而沈郅焱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在新锦苑,就坐在倪欢自杀的位置,整个人安静到连呼吸都听不清。
室内灯光昏暗,他沉默着仰首,那把倪欢割腕的水果刀在他手腕相同地方深深刻下了一刀,伤口像小溪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止都止不住。
苏景明赶来后,连忙找到倪欢家里的医药箱,用纱布给沈郅焱包扎止血。
过程中,他听到沈郅焱问道:“你说,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很疼。”
男人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的厉害。
苏景明抿了抿唇,皱着眉道:“三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苏景明以前觉得沈郅焱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可现在……只能说,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沈郅焱闻言无力的勾了下唇角,“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我得活着赎罪,得等她回来……”
“多活一天,我就多爱她一天,多想她一天。”
“哪怕她这辈子都不再回来,我也会守在这,守好她的家,继续爱她。”
苏景明听着蹙了下眉,静默着处理血迹。
沈郅焱目光看着窗外,眸色深深,过了会,忽然说道:“景明,把叶茵茵签下来,既然她想进娱乐圈,你就捧她……”
“三哥?!”
苏景明倏地抬起头。
他不知道沈郅焱是什么意思,直到看清沈郅焱眼底的冷漠,苏景明才隐隐猜出了沈郅焱的目的。
他点点头,“我记得,慈凡正在筹备一部戏,正好缺个女主角。”
沈郅焱:“那就让她去。”
“好,”苏景明郑重应下,“三哥你放心,我都明白。”
金牌编剧慈凡,私下爱玩是出了名的,而且男女通吃,有的演员在和他拍戏期间,大部分都遭到了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