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傅家对外界宣布倪欢和许牧之婚事后,沈郅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给倪欢打电话,想要个解释,可倪欢的电话打不通。
他联系不上她、找不到她。
所以,在接到傅家晚宴邀请函的时候,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来了。
——
空间充裕的休息室里,男人衬衫领口外翻,从上面往下数三颗扣子解着,露出一小块肌理分明的肌肤,禁欲又撩人。
只是那双桃花眼暗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手掌伸进倪欢礼服里,在女人光滑如玉的肌肤上胡来,引得她一阵战栗。
倪欢恼了下,去抓沈郅焱的手。
沈郅焱却变本加厉,按着她不让她动,另一只手专挑倪欢的敏感点撩拨。
终于,在倪欢忍不住咬紧嘴唇后,他覆在倪欢耳畔,压着声音,哑声问:“你不会嫁给许牧之,对吧?”
倪欢眼底往外直冒小火苗,抬眼瞪着他:“威胁我?”
沈郅焱:“不敢。”
说着,他将手掌移到另一处地方,覆在倪欢肌肤上,猛地收紧,重重握了下,语调不正经的一笑:“我在求你。”
倪欢实在忍不住了,用力挣扎着要扒开沈郅焱的手。
可她的那点力道和沈郅焱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男人轻而易举的拦下她的动作,“别乱动。”
倪欢不听,挪动身体要从桌子上下来。
男人眸色一暗,将她拦腰抱起,无视她的挣扎,抱着她走向了沙发。
倪欢屁股刚挨到沙发,男人便按着她的腿压了上来,她咬紧了牙,支着手臂起身,抓住沈郅焱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男人闷哼一声,另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将人拽到了怀里。
倪欢这才松口。
她穿着晚礼服,布料光滑单薄,被拽到沈郅焱怀里那一霎那。
倪欢身子一僵,不敢动了。
沈郅焱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改变,沉沉一笑,声音染着哑意:“让你别动,你就是不听?”
倪欢在心底暗骂了声流氓,身体僵着,微偏头看他:“你要干什么?”
沈郅焱不会在这种破地方碰倪欢。
他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来找倪欢要个解释。
但看到女人双颊边不正常的绯红后,沈郅焱忽然想逗逗她,于是,故意暧昧的动了动,更加贴合她,过后,笑道:“当了两年苦行僧,你说呢?”
倪欢被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烫到,不自然的将脸扭到一边,提醒道:“外面有人。”
沈郅焱闻言又是一笑:“没关系,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门锁好了,不会进来人,也不会让你曝光。”
倪欢:“……”
她皱着眉头看向他,却意外撞进他沾染情谷欠的眼眸里。
“你……”
倪欢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沈郅焱是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忍住不碰倪欢是因为他爱她,不想委屈了她。
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心里没有冲动。
感受着沈郅焱的蠢蠢欲动,倪欢懊恼的闭了闭眼,早知道,她就不该来二楼。
更不该让沈郅焱进门。
不过……他这么闹腾,身上的伤都好了?
想着,倪欢抬手勾起沈郅焱的衬衫领口,又想往里看。
男人及时按住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长:“这么迫不及待?”
倪欢脸一黑,倏地抽回手。
他都能把她拦腰抱起来,想来腿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这样一来,倪欢心里的愧疚感也能减弱一点。
看着女人面上不断变化的神情,沈郅焱隐隐能猜出什么,他眉眼里凝上暖意,低头在倪欢下巴上轻啄了下:“记住自己说的话。”
倪欢一愣:“我说什么了?”
“你刚刚说,不会嫁给许牧之,我都听到了,你可不能抵赖。”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明明是你说的。”
倪欢反驳着,沈郅焱听到后神色一暗,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问:“所以,你真想嫁给他?”
倪欢打开他的手,语调淡淡:“我谁也不嫁。”
沈郅焱默了下,腾出一只手来,敛着眉眼给倪欢整理胸前的衣服。
倪欢以为他又要乱来,忙推开他的手。
沈郅焱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略显凌乱的衣领上掠过:“你要这样出去见人?然后告诉所有人你和我在休息室里都做了什么?”
倪欢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什么叫我和你做了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沈郅焱一点头:“对,是没做什么,但现在做也不晚,来吧。”
说着,他去解衬衫纽扣。
倪欢瞪他:“沈郅焱,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沈郅焱想逗她的心思一歇,转言问起他最关心的事情:“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还以为他又哪里做错惹倪欢不开心了。
今天来晚宴的路上,包括第一眼见到倪欢时,他都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
说起这件事,倪欢也很无奈,她耸了耸肩,“电话打不出去。”
话落,沈郅焱看着她的目光微变,脱口而出道:“他们对你不好?”
“不是……”
倪欢不想让沈郅焱知道她在傅家那些烦心事,于是避重就轻道:“我爸不想让我跟你来往,他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不是正确的决定。”
说完,她抬眼望着沈郅焱的脸庞,微泄口气,语调凝重的嘱咐道:“沈郅焱,你最近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她是真的害怕她爸会对沈郅焱做什么。
当然,沈郅焱的势力范围不输给她爸,可……她爸手底下涉及的区域都是普通人不会踏入的禁区。
如果真对上,沈郅焱一定会吃亏。
想起这些事,倪欢脑子里就一团乱,她不知道她和傅祯相处状态算不算正常。
倪欢前二十年里都孑然一身,所有事情自己做主。
虽然偶尔她也会羡慕其他人有父母管束,但更多时候她还是处于所有事情自己做主、自己决定的状态里。
所以,忽然多出来一个亲人来代替她做决定,约束她的自由和行为,倪欢真的有点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她想要的。
当她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时,沈郅焱的吻落在她鼻尖上。
倪欢回过神,见沈郅焱正用一种十分宠溺的目光看着她。
“欢欢,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问。
倪欢抿了下唇,道:“沈郅焱,杨禾的事你还没跟我解释。”
她不提他就不知道自己解释吗?
沈郅焱目光微凝,淡淡收回看向倪欢的视线,垂眸思索片刻后,缓声道:“还记得之前你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那次吗?”
那件事情也算是倪欢心里的一个结,她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倪欢:“杨禾接的电话,说你不在。”
“嗯,那次之后我让人重新调查了她。”
倪欢点点头,问:“然后呢?”
沈郅焱回忆起当时的事情,道:“然后查出了杨禾在国外上大学时,曾接受过一个人的资助。”
“谁?”
倪欢追问。
沈郅焱看向她,缓缓吐出一个人的名字:“许牧之。”
倪欢沉默了。
许牧之……
对啊,她早该想到的。
高中的时候,杨禾和叶茵茵同级,许牧之比她们大,按理说,不应该认识,但倪欢有一次却看到杨禾并肩和许牧之撑着伞。
当时是个下雨天,她正忙着去去给盛衍送伞。
许牧之经常在国外,不怎么回国。
所以倪欢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
现在想想,许牧之可能很早之前就和杨禾认识了。
“沈郅焱,”倪欢下意识拽住了沈郅焱的衣服,紧张的看着他:“所以说,杨禾是许牧之安插在你那里的……眼线?”
沈郅焱看了看她的手,点头:“差不多是个意思。”
“那杨禾人呢?她为什么要发给我那些图片?”
“你说为什么?”
沈郅焱绕有深意的看着倪欢。
倪欢想了想,道:“想挑拨我和你的关系?”
男人闻言一笑,弹了下倪欢的额头,淡笑:“还不算太傻。”
倪欢:“……你才傻。”
“杨禾人呢?你把她赶走了吗?”
“这个,你应该去问许牧之。”
沈郅焱说:“杨禾想给我下药,事情败露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她走,而是利用她引出背后的其他阴谋,但杨禾……心理素质不高,在我住院那几天,她自己递了辞呈。”
“所以,她现在很有可能在许牧之身边?”
“或许。”
听着沈郅焱的回答,倪欢拧起眉。
杨禾进入沈氏少说也有两年,这岂不是代表从两年前开始,许牧之就在筹谋着夺回沈家?
可是……是谁骗许牧之说他是沈博扬的儿子?
引导许牧之误解事实真相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这一切是非的创造者?
“在想什么?”
沈郅焱的声音将倪欢思绪拽回。
她摇摇头,“没什么。”
说完,有点累的靠在了沈郅焱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问他:“沈郅焱,你去看过于玟淑了吗?”
沈郅焱脸颊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蹭着,眸色黯淡道:“看过了。”
曾被他当过至亲、却一次次让他失望,磋磨掉他所有感情的人,正冰冷冷的躺在警察局的解剖室里。
“那,沈博扬找到了吗?”
倪欢又问。
沈郅焱嗯了声,“在许牧之那里,还在找合适的机会把人救出来。”
倪欢在沈郅焱怀里点点头,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隔音不算太好的休息室外走廊里忽然传来对话声。
“看到小姐没有?先生正在找她。”
“小姐……小姐好像在休息室。”
“是吗?诶,门怎么锁上了?”
“小姐?小姐您在里面吗?”
‘叩叩叩’的敲门声不断。
倪欢听到动静下意识要从沈郅焱身上起来,但却被男人按住。
她扭头看他,“我爸找我,我该走了。”
沈郅焱嗯了声,他也听到了走廊里对话,于是伸手帮倪欢将后背上的拉链拉好,又帮她将头发整理了一下。
做完后,低头咬了下倪欢的唇瓣。
“别跟许牧之走太近。”
倪欢推开他的肩膀,也没说同不同意,站起身,提着裙摆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过头:“你等会再出去,万一被别人看到……”
后面的话倪欢没说完。
但她相信沈郅焱能听懂。
她不怕被别人知道她和沈郅焱的关系。
她怕的是因为这段关系会给沈郅焱带来危险。
——
倪欢离开后,沈郅焱一个人在休息室里抽了根烟后才打算起身离开。
他身体刚站直,右腿某个部位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感,站在原地缓了会,那股痛感才缓缓消退。
沈郅焱状若无事的走出休息室,站在门口思索片刻,正犹豫着是趁机去许牧之那里把沈博扬带走,还是留在这陪倪欢待到最后。
思虑不决间,正左方忽然走来两个匆匆忙忙的服务员。
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傅小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赶紧送酒精去三楼卧室’等字眼。
沈郅焱听着面色猛变,拦住其中一个,问:“傅小姐怎么了?”
——
倪欢回到一楼主厅,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她爸人在哪,倒是看到许牧之从角落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倪欢步伐微顿,不由得往上看了眼。
许牧之这是去哪了?
怎么从电梯里出来了?
正当倪欢觉得奇怪时,许牧之一眼看到她,朝她走了过来。
倪欢站在原地没动,眼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许牧之在她身前立定,视线微微打量过她的脸颊后,忽地一凝,盯着倪欢脱妆的嘴唇,温润的眸色倏地一冷。
“刚吃过东西?”
许牧之问。
倪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没有啊……”
“是吗。”
许牧之伸手相碰倪欢,但却被后者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语气听不出情绪的问:“那口红怎么没了?”
口红?
倪欢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忙抬手捂了下嘴唇。
该死,沈郅焱怎么不提醒她。
“哦……那个,”倪欢后知后觉的说:“我忘记了,我刚刚吃了块蛋糕。”
她话落,看到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唇边勾起的弧度很明显是在嘲讽什么。
见状,倪欢舔了舔嘴唇,不自找难看,扭头就走。
结果,刚一转身,碰到了个江城世家的名媛上前她找她说话。
“傅小姐?”
女人笑着问,语气不掩惊讶:“您怎么在一楼?”
倪欢:“?”
“我不在一楼,还能在哪?”
女人笑意僵了僵:“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的腿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