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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沈郅焱,我们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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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你觉得我需要我的女人牺牲自己来保护我。”

黑暗中,视觉受阻,倪欢看不清沈郅焱此刻的表情,不过从语气上来听,他应该没有为那天的事生气。

可她那天做的很过分。

不仅对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还把他一个人丢在雨中。

想着,倪欢低下头,双手捧着沈郅焱的脸颊,故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我是为了你好,就像以前有很多次你口口声声为我好,是一个道理。”

沈郅焱不需要她牺牲什么,她也不需要沈郅焱来牺牲什么。

可他们两个人偏偏就是如此‘默契’的喜欢擅自做决定,明明是为了让心爱的人过得更好,可决定一出来反而伤了最爱的人。

过去这一年多,他们之间分分合合,互相喜欢又互相折磨,但还好,兜兜转转,他们没有走散。

“沈郅焱,”倪欢声音闷闷的,道:“我们以后不要闹了,也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沈郅焱抱着她,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倪欢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弦得到了放松,她鼻尖莫名一酸,尤其是想到前段时间一直在跟他闹矛盾,他有一次还对自己置之不理……

回忆起那天在咖啡馆门口,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倪欢心底又酸又涩,顿时觉得不太爽了,气呼呼地鼓了下腮帮,报复一般低头在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

与其说咬,不如说啃。

因为倪欢没下重手。

她知道他后来给她送药的时候看到她和许牧之从一辆车上下来,仔细算起来,这件事,她也有理亏的地方。

是她说他不重要,也是她说让他别再纠缠自己。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从自己喜欢的人嘴里听到那些话后大概都会觉得心寒,更何况是沈郅焱那么骄傲的人。

他当时的做法……她也能理解。

但倪欢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伸手在男人俊美的面容上蹂躏了几下,像揉面团一样,一会捏捏他的鼻子,一会扯扯他的耳朵,仿佛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形玩偶。

偏偏沈郅焱还一副纵容的模样。

房内没开灯,所以倪欢没看到沈郅焱眼里深切的爱意。

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眼前,长久积累的思念、重逢以来经历的离合,那份小心翼翼克制自己感情的无奈,多种复杂的情绪揉合在一起,令男人只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他可以一直这么抱着她,直到永远。

即便是此刻,沈郅焱仍觉得眼前的一幕不太真实,他捉住倪欢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准再离开。”

倪欢抿抿嘴巴,脸颊贴上沈郅焱的下巴,声音娇软:“那你得对我好,不能欺负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再推开我。”

“好。”

沈郅焱答应的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倪欢咧开嘴角笑了笑,心满意足的抱着沈郅焱的脖颈。

——

在隔壁房间看到一些东西后,倪欢才恍然意识到这一年多她以来和沈郅焱就是在互相折磨,她过得不好,他也度日如年。

当初的事,她和他都有错。

她太偏执,童年和高中时的阴影对她来说就像一个牢笼,她自己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盛穆瑞碾碎了她的傲气,叶茵茵让她产生了自我怀疑。

当时的情况下,哪怕沈郅焱想走进的她的世界,她也不会给他机会。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值得被人爱、没人会喜欢一个病人。

所以她紧盯着沈郅焱的任何一个动作,尽管沈郅焱没做什么,但只要他稍稍透漏出半分对她的不耐烦或者和叶茵茵有一丝一毫的近距离接触以及来往,她都会在心里病态的告诉自己。

——看吧,沈郅焱果然在骗她,他心里有叶茵茵,他把她当成叶茵茵的代替品。或许,她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笑话,她不能让人看清,她得挺直脊背,抬起头,哪怕浑身上下都长满尖锐的刺,哪怕会伤到自己,她也不会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那时,如果她能不那么偏执,如果她能自信一点、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沈郅焱一个机会……说不定,她和他的路也不会走的那么曲折。

所幸,他还在原地等她。

所幸,她回来了。

今晚主动来找沈郅焱,倪欢是想和沈郅焱回到从前,也想表达她自己的愧疚。

她的自卑敏感,不止折磨她自己,也在折磨沈郅焱。

他那么骄傲的人,就该一直站在山顶被人仰望,而不是因为她一次次卑微到尘埃里。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经历了这么多后,她只想和他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给彼此明确的爱和坚定的选择。

——

想着,倪欢又抬起头,松开沈郅焱的脖颈,眨巴着眼睛去揪他耳朵,颐指气使的命令道:“以后,你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说你爱我,听到没?”

“好。”

倪欢在心里暗戳戳的打着主意又说:“也不准再跟赵乐仪来往。”

“我没跟她来往。”

男人无奈道。

那天失职放赵乐仪进三楼的酒馆工作人员已经被他开除了。

倪欢皱起眉头,控诉道:“我都看见了!”

“那是她钻了空子。”

沈郅焱感受到倪欢的不高兴,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安抚道:“好,我保证不会再给她单独见我的机会。”

倪欢满意的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嗯。”

沈郅焱沉沉应声,“时候不早了,你先回隔壁睡一晚,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她在这多呆一秒,都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可倪欢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打算走,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睡。

“我不想回去。”

倪欢翻身躺在沈郅焱身侧,抢过他的被子,“我就在这睡。”

她头发披散着没扎,随着她动作,有几缕飘在了沈郅焱肩头。

“你确定不走?”

沈郅焱忽然问了句。

倪欢怔了一瞬,压根没察觉到危险来临,还傻傻的点头,“不走。”

“好。”

男人笑了笑。

听着他莫名的笑,倪欢拧了下眉头。

“……”

——

这下,倪欢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一匹叫沈郅焱的野狼拆穿入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良久。

男人稍稍恢复理智。

“欢欢,我忘记了,我这里没有……”

倪欢被吻得七荤八素,沈郅焱又不说完,她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沈郅焱指什么。

她咬了下唇,顺势伸手攀住他的脖颈,红唇凑在他耳畔,低声道:“沈郅焱,我们生个孩子吧。”

沈郅焱动作一顿,嗓音低哑道:“你还小。”

倪欢小脸一沉,道:“你这是不想跟我生孩子?”

男人失笑,低头吻掉她鬓间的汗水,慎重地问她:“想好了?”

倪欢认真点头:“嗯,想好了。”

她想给他生个孩子。

这样……万一以后她不在,还有个人可以陪着沈郅焱。

——

这一晚,倪欢不记得他们闹到几点。

翌日。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侧躺在床上,手臂和腿像散架一样,到处都是疼的。

因为还没彻底睡醒,她醒来后又缓了一两分钟才记起昨晚上头的时候她都和沈郅焱做了什么。

被汗水浸湿的床单已经换掉,倪欢动了动腿,感觉她身上清清爽爽。

看来沈郅焱帮她洗过澡。

想着,倪欢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眼。

她没穿衣服。

这时,沈郅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神采奕奕,眉眼染着温柔,一身浅白色家居服衬得他多了几分少年的清隽。

“醒了?”

声音低沉又禁欲。

倪欢呆呆地看着他走过来,脑海里全是他昨晚不当人的模样。

她咽了咽口水,冲他招招手,“沈郅焱,你过来。”

男人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把他拽到床边。

“怎么了?饿不饿?”

昨晚闹得有点狠,他原本还怕她今早起来后会抱怨。

而眼下……沈郅焱望着他面前状态还有点迷糊的小女人,忽然觉得他前二十多年经历的所有磨难和煎熬都是值得的。

倪欢抱着沈郅焱的手臂,重新躺下,睡眼惺忪的说道:“我不饿,不想吃饭,沈郅焱,你陪陪我,我还不想起床。”

“好。”

沈郅焱伸手摸了摸倪欢的头发,语调宠溺。

倪欢抿抿嘴巴,抱着沈郅焱的手臂不松手,脸还在他小手臂上蹭了蹭,看样子,像是把他的手臂当成了抱枕。

虽然窗帘拉着,但正午的阳光还是找到缝隙泄进了房间内,洒在房间地板上,暖洋洋的,也让此刻的气氛显地更加温馨。

时光静静流淌。

这是沈郅焱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

“沈郅焱。”

倪欢有点睡不着了,睁眼看他,目光落在他衣领上,顿了顿,开口道:“把衣服脱了。”

沈郅焱:“?”

“我想看看你的伤。”

倪欢补充。

——

昨晚,虽然沈郅焱给她解释了那些误会,但她心烦意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没理他。

但沈郅焱表明了他对她的感情,这让倪欢心里的疙瘩逐渐解开,放弃了要去外面住的想法。

沈郅焱让她去他房间睡,他睡客卧。

倪欢没应声,直接去了他房间。

当时她也累了,想着先洗个澡睡觉,所有烦心事等明早醒来再做决断。

可她不确定沈郅焱这里有没有她的衣服。

就在她去找换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沈郅焱衣柜里有一半女人的衣服。

倪欢当时愣了很久,才犹豫着拿出了几件女式衣物。

虽然时间久远,但倪欢还记得,这些衣服……都是她的。

沈郅焱什么时候把她的衣服放了进去,又放了多久……?

或许只有沈郅焱自己知道。

洗完澡后,因为这件事,倪欢又睡不着,她躺在床上,枕着沈郅焱的枕头,盖着沈郅焱的被子。

周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这种无孔不入的感觉让她心悸。

倪欢腾的从床上做起来,有点烦躁的随手抱起一旁的另一只枕头发呆。

然而,就在她拿起枕头的时候,一张带血的纸被带了起来,飘到她面前。

那张纸,被血染过。

几乎在看到上面字迹的第一眼,倪欢辨认出了这是她的遗书。

可……怎么在沈郅焱枕头下面?

恢复记忆后,倪欢一直没深究过当初她自杀沈郅焱知道后是何反应。

因为她觉得沈郅焱知道她自杀一定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因为第二天是沈郅焱和叶茵茵订婚典礼。

可现在……她的遗书既然在沈郅焱这里,那是不是证明沈郅焱当天赶去过新锦苑?

而且,沈郅焱该不会一直把她的遗书压在枕头下面……?

倪欢目光空空的思考着,当她视线恢复焦距后,无意间一瞥,又在离床不远的房间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医药箱。

医药箱位置放的极其隐蔽,上面还放着没来得及扔掉的染血纱布。

这下,倪欢又想起前段时间沈郅焱为了救她而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很久。

当有人告诉她沈郅焱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是怎么想的?

倪欢回忆着,她当时心底好像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想让沈郅焱活下来。

当时她还很固执,不承认自己关心沈郅焱,也不承认她心里还有他。

所以,她用冷漠的姿态对待他,一次次告诉他,他在她这里并不重要,只是可有可无而已。

如今想来,她在沈郅焱身体最虚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因为过去的心结,成了伤他最深的那个。

莫名的,倪欢脑海中忽然浮现了沈郅焱不顾伤势跑出病房去找她的样子。

他是真的拿命在爱她。

或许,她该相信他,相信他的爱,相信自己是值得被人喜欢的。

或许是人在深夜容易变得敏感,又或许是深埋在心底那些炙热情感涌上心头,倪欢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主动跑到了沈郅焱睡的客卧中。

——

沈郅焱并不想让倪欢看到他的伤,一是他觉得这些伤疤很难看,而是不想看到倪欢因此而觉得自责愧疚。

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她早晚都要看到。

在倪欢的注视下,沈郅焱慢慢脱下了上衣。

男人肌理分明的皮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五六道刀伤。

倒也不算狰狞,但乍一眼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

倪欢忍不住攥了攥手指,轻轻吻在了其中一条疤痕上。

“一点都不丑。”

男人目光微凝,接着,丝丝暖意自眼底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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