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把食盒拿进书房的时候,古朗满脸期待。说起来,嫡福晋的厨艺精湛,可也就下过两次厨房,这些日子十四爷跟她冷战,他真是强忍肚子里的馋虫。好在嫡福晋没有他想象中的倔强,知道给十四爷一个台阶下,一瞧那食盒,他就满心欢喜。“启禀十四爷,嫡福晋做了花型糕点,特地让奴才送来给您品尝。”
李大海打开盖子,书房里的空气都被染了甜香。古朗目光灼灼,根本无法从糕点上移开,本能地咕哝了一下喉咙。“爷,这香味清甜淡雅,您还是赶紧尝尝吧!不然奴才真怕把这些好看的小花朵都给看化了。”
胤禵挑眉望了望,眸底染着一层微不可查地悦色:“没出息的样子,宫中御膳房的东西都吃了多少年,这么一盒糕点就让你神魂颠倒了。”
古朗嘿嘿一笑,干脆伸手从李大海手中把食盒夺了过来,颠颠送到胤禵面前:“爷,您快尝尝吧,小的就想捡点您吃剩的渣渣,您就成全了小的吧!”
胤禵给了他一个眼刀,真是越说越没出息。不过这甜香扑鼻,似是有一些花瓣的淡雅,并不油腻。毕竟那女人的厨艺他清楚,能做出这么精致又美味的东西,也没什么稀奇。他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大手,钳在一颗樱花之上,拿到眼前之时,他才发现就连花瓣上细密的纹理都十分逼真,处处讨巧。别说是女子,就连他这英武的男人见了,都心生喜悦。看来,她还真是用心了。胤禵轻轻咬了一口,动作优雅,无意识地闭上了双眸。古朗和李大海抻着脖子,目光时刻跟随他口中细细品位的花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说什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胤禵突然问了一句。李大海这才打了个哆嗦,赶紧回想:“嫡福晋……嫡福晋说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特地做了糕点来给您品尝。”
噗……此时古朗才刚刚被十四爷的眼神授意,可以来捡一些剩,没想到一听这话直接就喷了出来。嫡福晋,真是个好样的。胤禵的脖子腾地一下就红了,很快就爬上了脸,就连耳尖都没有放过。他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在同一个床上过了?也就那次,她睡熟的时候把他给……这种勾引的手段,卑劣。跟奴才们说出这样的话,更是不知羞耻。他一拍桌子,对着窗外喝了一句:“无事献殷勤,别以为这样我就能让你出府!一步都不可能!”
李大海也不知气氛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嫡福晋不是说床尾和吗?他尴尬地小声提醒:“爷,福晋没在外面等候,送了这食盒,她就走了。”
“给我滚!”
胤禵随手抓了一本书,朝着他的方向砸了过去,吓得李大海连滚带爬就跑出了门外。古朗识时务地把食盒收好放在一旁,默默去捡地上的书。凭着他对十四爷的了解,十四爷好像不是真的生气。胤禵重新拿起一本书,像模像样地看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自始至终,他看的那页都没有翻动过。“去跟那个女人说,殷勤不是一时兴起,她若想求我什么,就日日来送。说不准哪日我心情好,放她出去半盏茶的工夫也不是没有可能。”
“嗻,小的这就去。”
古朗喜笑颜开,他就知道,十四爷对嫡福晋可不一样。“报!”
还未出门,门外就又传来禀报。“启禀十四爷,侍郎府李掌事求见嫡福晋。”
胤禵脸色消退,紧起了眉:“他到侍郎府当差去了?为何单单要找嫡福晋?”
那个女人到底背着他干了多少让人琢磨不透的事?古朗正想将人打发了,就听一个醇厚地声音响起:“让他去见,李掌事从来就不是她的人。”
语毕,他又让古朗将食盒拿来,咬了一口梨花糕,捏了一下桂花糕。南苑。清婉正在房中午睡,突然听说李掌事求见,这才朦胧起身。“小姐,他来干什么?奴婢还是打发他走,您继续睡。”
红月满面反感。清婉勾唇:“他来的正好,检查检查他的差事。”
李掌事站在院子里,一脸恳切。当初嫡福晋亲口答应他,要教他厨艺。所以这些日子,他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盼着嫡福晋的到来。没想到等了许久,她却始终没有出现。今日,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硬着头皮豁出老脸也要来见她一面。清婉一身素衣,走出房间,宽大的裙衫伴着脚步,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李掌事躬身行礼,十分恭敬:“小的见过十四福晋,给福晋请安。”
清婉声音清透:“免礼,近日过得如何?纳兰可与你联系了?”
啊?这……纳兰忆雪也是昨日夜里才让人捎话过来,让他在侍郎府的饭菜中下些泻药,好好的教训一下完颜家。他当时没有拒绝,可也没有应下。只当是个梦,就将这事忘了。没想到十四福晋远在十四府,都手眼通天,果然绝非凡人。深吸一口气,他坦言:“昨日有人给小的带话,小的没做理会。”
清婉点头。凭着李掌事和张妈的感情,这三年来纳兰忆雪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这次她被赶出府去,怀恨在心,自然是要报复到完颜府上的。“麻辣香锅的菜谱,还有石锅拌饭的菜谱,我都给你。”
清婉伸手递了一张纸给他:“只是你要牢记,这些美食只可你自己亲自品尝研究。未经我的允许,不可做给任何人。”
李掌事双手接过,入世珍宝,不停点着头:“小的一定做到,多谢嫡福晋倾囊相授。”
有了这个,他这一生也总算没有白活,人生也算是圆满了一些。若是他日能做给张妈,那他此生无憾了。“对了嫡福晋,吴夫人近日很好,上次侍郎大人凑了家中两千两银票,又跟四爷借了一千一百两,已是穷困潦倒、焦头烂额。代氏上次挨了板子,昏迷足足五日,怕是以后也不能下床了。还有大小姐,自打上次之后,就再没回过侍郎府。侍郎大人为减少支出,将府中奴才削减了几十,四爷府上管家日日来催……““等等。”
清婉听着他的汇报,觉得不对:“你说他凑了两千两,又借了一千一百两?”
那她为什么收到的是三千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