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回娘家咋地了?你工作不好好干跑外面搞什么广告生意,问定元借,问二爷家借,你要脸不要脸?”
定奇烦躁的插着腰喊道
“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日子老过不过街坊邻居的,一个女人月子里就在娘家混不下去,跑回娘家,还有爸,还有定元,你让我们后面怎么成家。”
在这个城镇里,按习俗月子里外嫁的女儿是不能回娘家坐月子,要等月子做完领娃回娘家待几天,这样算给娃换个地方翻个身,说这样娃长的快。要是月子没坐完就回了娘家,迷信讲是丧了娘家,娘家里要有男丁对男丁后代都不好。
玉梅是知道这一点的,可这话定奇这二弟讲出来玉梅就不愿意了,本来听了桂兰的话强忍下刚顺过气的玉梅一下眼泪似决堤一般涌出来。
“我咋?工作爹妈看我是女的我就自己找了农机厂干临时工,每个月粮票工资都是我资助定元才上完技校,你干啥了,你做生意,一毛也没在这个家见着。”
玉梅本就脆弱,咆哮了两句脸色泛白,桂兰和元奇也从里面出来,纷纷数落定奇惹事,说又不让定奇出钱出力的,有啥好指责,天要黑了起了凉风,桂兰担心玉梅身体着风,指责两句两人就架着玉梅进去了。
“看你教育的,都是些泼妇!”
定奇还是不饶人的堵气骂着。
这句话可是戳痛了桂兰,拿起厨房门后的木头棒子就冲着定奇追了出去,追到院子定奇也吓一跳,拔腿就往外跑。着急没看见疯回来的玉林,被撞翻在地的玉林哭着追了定奇几步,见追不上,脱了布鞋扔向定奇,奈何年龄小,也没砸上定奇,只一屁股坐地上哭着。
桂兰见玉林摔了忙着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给玉林捡回来鞋拉着进屋给玉林洗涑。
这时里屋传来玉梅大声的嚎哭,娃也被惊醒跟着嚎。桂兰边给玉林擦手边安慰到:“那就是个诨子,老觉得欠着他的,那个时候日子就那个年景,我不上班家里哪够”
玉梅哪里听的进去,只抱着哄不乖的儿子哭着。元奇听的烦了,默默去了院子里收拾木柴,煤饼子,架火准备烧炕去了。
玉梅嚎够了,和衣躺着搂着儿子倒头就睡了。元奇给消沉的桂兰打了洗脚水,顺便把玉林也抱来给一起洗了,倒了洗脚水问桂兰锅里还有臊子咋弄,桂兰说你爸这个点不回来估计吃了,收了碗洗了吧。
桂兰习惯性的靠着墙坐在晚饭定奇的位置上,把腿搭在另一个木凳上,眯了眼盯着那老式的黑白电视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栽着盹。元奇干完活进门看了桂兰一眼,捣了捣煤灰倒了,领着三岁的玉林在里屋炕里逗着侄子玩。
桂兰栽醒了揉揉干涩的眼睛,去厨房看了眼锅灶,冲里屋说:
“元奇,你去找找定奇看看,咋还不回来,再去看看你爸让早点回来。”
元奇嗷了声就穿好发白的蓝色中山上衣,时兴的喇叭牛仔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