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过年前的桂香家没有以前那样热闹了,旺盛回老家了,听说山里搞了梯田,旺盛哥包了好多,家里缺人手,旺盛也到了谈婚姻的年龄,旺盛的老爹身体也不行了,旺盛就回去和哥哥们种地,顺便照顾老爹。桂香听说旺盛回去俩月,家里就给办了结婚,年前就让建国去了一趟,给送了礼,旺盛给捎回来些山货,光海失落的不行。
朱敏嫁到了有山家,桂香让朱敏年前去桂兰家里把年前的活都干干,怎地都是新媳妇,不可以少了规矩,自己有了窝巢,就是鸟窝都得守着,女人不守家,那是要失财的。朱敏只好抱了静秋早早去了桂兰那里,赶年三十再回来。
朱敏嫁出去第一个年头,按习俗,桂兰是要提了礼给桂香拜个年的,要连续三年,寓意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要看看在婆家待的好不好,婆家提的礼贵重不贵重,能证明对新媳妇的重视的深浅。
年初二,桂香巴巴的烧好了热炕,盘腿坐在炕桌边对着窗子外瞅着,一直到顶在门后的支棍吱呀吱呀的跐着地,欢快的像二十几岁一样奔到门口,迅速打开了半扇门。门外,朱敏抱着静秋,玉梅领着老大晓东和老二晓春,后面有山桂兰两口子手里提满了东西,定元元奇玉琴玉林手里都没空着,站了满满一院子人,桂香连忙接过包的只剩下眼睛的静秋,把一群人让进了院子里。
桂香熟练的给众人倒了茶,挨个给娃们发了红包,抓了花生糖给每人塞了一把,等着都喘乎口热气了,才乐呵的聊起了家常。桂香跟桂兰挨着坐着,桂香说:
“这静秋一岁过了点,也不怎么站,只听着一天咿咿呀呀的,说话看快了!”
这时玉梅的俩儿子,老大叫小东的十二了,小春也十一了,趴在炕上耍静秋,把静秋的腿弯到头顶,抓着胳膊学着鼓掌,桂兰扒拉了下小春,呵斥到:
“成天没个干的,看见她就耍,老惹着哭!”
呵斥完,才转身应着桂香的话:
“是啊,不是说女娃走早了不好,咱静秋到今天站和不好好站,让人看了说没问题,就是软些,让好好给喝奶再长长骨头就好了!”
桂香听了:“那就好,别给娃闹下个毛病,你看玉梅那俩,吃的虎头虎脑的,男娃就是不一样!”
朱薇端来了村里爆的粗米棒,那是一种玉米膨化食品,智慧的西北人民为了给孩子造些零食吃,就把拖拉机头给改造了,玉米和糖是自己家准备了,每次爆米花的人过来,都把准备好的玉米和糖拿去,交些手工费,玉米和糖一起被放进上面的漏斗里,转起来的拖拉机就从一个空里磨出来那种白黄的粗米棒,一根粗米棒长些的有一人高,就那样放在装粮食的编织袋里,挂在门后的墙上,吃了就拉出来一根,纯纯的玉米味,甜的能沾下来腮牙。
这样的零食是小春和小东最爱吃的了,争抢着抓了一根,吃的满嘴冒泡,还不忘给炕上静秋喂一些。朱敏平时对这粗米棒也不感兴趣,今天看的馋的不行,馋的阙了半截,咬了一口还没有下咽,就恶心的吐了出去。这反应似曾相识,朱敏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怀了,这次怎么对甜的反应如此大,日子还没站稳,又怀上可咋办,心里忐忑的朱敏回了屋子,想着等过了年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