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一般都是带着沙子,一年四季都是这样,风不停,沙子也不会停,有的地方干旱落后,直接喝着滤出来的黄河水,导致牙齿都是黄色的,有个玩笑话形容:“远看青山绿水,近看黄牙呲嘴!”
这是一代人的标志,也是某些地方的耻辱。
桂兰这边是喝的井水,属于半黄河水,井下有时候下雨返灌,就会发黄的黄河水倒流进来,一般情况下是井水。这几年常见病就是因为缺碘很多人得的大脖子病。很不巧,静秋在一天早上起来,桂兰发现静秋不哭不闹,脖子肿了起来。
桂兰连忙叫来元奇,元奇抱到医院里,回来说是大脖子病,常见的,别人家里都用的偏方就是拿仙人掌剥了给敷,敷一敷就下去了。桂兰皮实惯了,就想着先在家里给治,每天给静秋敷,可敷着还是越来越大。
朱敏在桂香家里莫名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就给学校打了招呼去看静秋,毕竟一个多月了,也该去看看了,给静秋买了些爱吃的饼干提了,一推门,才看见静秋就蹲在门背后,脖子大的整个脑袋都被支棱的往后仰,看见朱敏的静秋一屁股崴在地上,哭的眼泪像止不住的珠子落下来喊着妈。朱敏也顾不得,娘俩抱着就在门后地上坐着哭了个够,桂兰和元奇都过来拉了半天,才从地上起来,朱敏发了火,气呼呼的把定元也叫了回来,定元看了也心疼,任由朱敏一遍遍骂着车轱辘话。
有山被一屋子吵闹的头疼,拍了桌子说:
“娃都生病了,埋怨有个啥用,赶紧收拾,走聂医生那给看看!”
众人七角八舌的全部挤进了聂医生那小屋子里,聂医生摸了好久静秋的脖子,问有山:
“有山你咋看着孙女的,这娃这脖子都长熟了,要动手术!”
桂兰一听当时就哭着不成了样子,朱敏也咬着后牙槽掉着眼泪,元奇领了那么久静秋,也是抹着眼泪,有山和定元狠狠皱着眉头。
聂医生看了眼众人,知道这是闹了矛盾了,缓和的说道:
“不是啥要紧的手术,你们回去准备准备,给娃吃点清淡的东西,明天中午过来我给开了,娃小呢,早点切开也好!好管也不发炎!”
有山问:“那还需要啥不,我们给准备着!”
聂医生跟有山也是老相识,笑着说:
“别紧张,来了就能动,做完就能走的,又不住下你们准备啥,都能用,回去吧,明天中午来,我也得准备!”
有山气的也没管桂兰,背着手走了回去,这天一家人都小心翼翼的,总不回来的定奇也回来了,吃饭的时候有山说:
“明天中午都给我回来,娃要动手术,都给我守的,有个啥了用人呢!”
众人不敢回复不敢说话,赶紧吃了饭各干各的去了,桂兰一夜没睡,每一次都没领好静秋自己也跟着着急。
第二天中午,都吃了饭,朱敏给静秋喂了点鸡蛋羹,抱起来静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聂医生那里去。
进了门,有山和定元他们都挨个坐在墙边的长椅子上,桂兰和朱敏在跟前巴巴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静秋,眼泪都哭干了,满脸的紧张和愧疚。
一会聂医生从里面出来,穿的严实的白大褂,拿着个手术刀,对着有山说:
“一会我动刀子,你们都上来给摁住,尤其的头给摁好了,疼就疼那么一下,要打麻药娃的脑子受损呢!知道了么?”
有山点了点头手往后面一招,定奇元奇上来就摁住静秋的腿,朱敏和桂兰两边摁着静秋的胳膊,有山和定元干着最重要的,俩人一个捂着耳朵死死摁住静秋的头,一个拿手把住下巴和脑袋上方,把静秋的脑袋摁紧,静秋毕竟还小,压根不知道是干什么,眨巴的眼睛瞅着一群人。
聂医生消了毒,说:
“一会我不说都不能放手啊!”
众人齐齐点了点头,聂医生就下了手,其实这样的手术就是割开一层皮拿出长熟的硬核就好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手术已经结束,静秋就挣扎了两次,左边一次,右边一次,等刀子拿开了就不哭了,这一次倒是坚强了起来,聂医生又给静秋包扎了下,跟众人安顿千万不能碰水,每三天来换一次纱布的话,就让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