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山和桂兰去世后,桂香好像就消失了一般,一直跟建国在农村待着,过年的时候玉梅会带头领着全家和玉琴元奇他们去看看,其它的时候,只有朱敏每周去上班的时候过去陪伴着,最近桂香生病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周末朱敏还是会骑上小摩托车过去看一下,给桂香带些药和好吃的过去.
杨婧看朱敏去的比较频繁,从绣花家回来的第二周周末也嚷嚷着要去,朱敏说去就去吧,带着杨婧就过去了。
到了自己熟悉的大院子杨婧才发现,这个院子好像少,了很多的生气,进屋才看见。桂香一个人躺在炕上,身子底下不知从哪里弄的一块大海绵垫着,点滴的一头吊在房梁上,正在给桂香滴着,杨婧走去,坐在桂香的枕头旁边,才看见桂香眼泪汪汪的,顺着眼角流着,看见杨婧桂香缓缓的伸出来一只胳膊,枯槁一样的手够着杨婧,也不说话,就那样凌空放着。
杨婧静静的看着,不知自己是要握着桂香的手还是怎么办,朱敏也在旁边,对杨婧说:
“你姥已经说不出话了。“
说着就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握着桂香的手,桂香看着杨婧,手被朱敏握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朱敏等了一会,看桂香是睡着了,就把手放进被子里,掩好被角,对着身后说:
“要不把妈送到医院去吧?“
杨婧这才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建国已经进屋坐在了靠墙的沙发上,绣花和朱薇也在,门响了,卢周民也进来了。
朱敏问话,朱薇笑着没作声,卢周民走到跟前,抬起桂香的头用两只手的手掌完全把桂香的头撑起来,用两只中指按住桂香的耳朵根处,摁了一会,对众人说:
“你们看,正常的情况下,摁住这里应该太阳穴是要鼓起来的,可是她不行!“
朱薇接话说:
“我按妈的手指头也是这样,你们看我的,我的摁到这里发白,放开就会返红,妈的就一直是白色。”
说着低头用左手掐自己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根处,朱敏和绣花低头看了一眼,没接话。
这时,坐在墙边沙发上的建国说话了:
“你们都让送医院,谁照看呢?你们上班的上班,我跟朱薇还要种田,你们要出人照看,我就往医院里送。“
朱敏看着桂香,桂香侧躺着,眼泪从这个眼睛的眼角一直流到那个眼角,不停的滑落在枕巾上,朱敏看见默默的给桂香擦了,咬了咬腮帮子。
卢周民听见这话,拿鼻子哼哼了两下,双手背在后背就出去了,把门摔的嘎嘎响,朱薇笑了笑也出去了,绣花也随后走了出去,建国看屋子里只有朱敏和杨婧,坐着没意思也出去了。
桂香睡着的这个屋子,炕边的大窗户正好能看见大门,杨婧看见建国出门就骑着摩托车出去了,就问朱敏:
“小姨爹干嘛去了?“
朱敏:“不知道,李倩也感冒了,该是去买药了。“
杨婧默默的想着,李建国这是做什么,气氛好压抑,突然觉得桂香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