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之将画接了过来,瞧着是三幅兰花图。
这图意境极美,兰花好似少女轻盈,一幅下笔柔和温婉,色彩清新,那画香好似扑面而来,一幅笔锋锐利,黑墨翻转勾勒形态逼真,宛若天成,还有一幅意境生动,悬崖峭壁,岩石凸凹不平,一只蓝雀俯视而下,好似让人入了这画中,亲眼看见那意趣。
赵顼之看得愣了一下。
攥着这画的手紧了紧。
他很少画花鸟,因格局太小,所以他不喜欢。
他多画山水,大气磅礴。
但他也承认,这三幅兰花画得都是十分不错,与他偶尔画的那些花鸟图,水平差不多。
“殿下明知道,顼之平生最爱是山水,拿出这些花鸟图,是在为难我吗?且……”赵顼之心里也来了脾气,“殿下说这三幅是空谷院学子画的,那便是了?”
赵玄璟虽是太子,可也不能如此侮辱他。
他父亲是宁北王,皇上的堂兄!
而太子……
赵顼之心中冷笑了一声,今日是太子,明日可就不一定是了!
他赵顼之再如何没本事,将来也能是个郡王,可太子呢?这古往今来,被废的太子,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不是被幽禁便是早早没了命,连个后人都未必能有!
如今太子比他尊贵,可再过几年,可就不一样了!
“看来你也承认,自己这花鸟图画的不如这三幅了?”
太子嘴角露出几分凉笑,强势的好似孤高的鹰,眼前的一切,都成了他的猎物一般。
“我平日所画的花鸟并不多,略比这三幅强一些,而我极擅长山水图,而诸位姑娘在山水方面应该会略有不足,由我教导,更是十分合适,我也是知道前一位夫子在空谷院的教导并不全面,所以才主动前来,弥补空缺的。”
赵顼之的气势也扬了起来。
他眼中浮现几分凶光,脊背挺拔,每一句都丝毫不相让。
太子直接坐在了夫子位上,冷冷傲骨,凛凛修长,端厚肃杀,毅深坚刚。
此刻,空谷院众女已经崩溃又沸腾了。
今儿……是上演什么大戏?!
两个灵玉一般的人,这会儿在她们这学堂里头要打起来了?
好紧张。
又莫名有些兴奋。
太子明彰如月,朗朗光辉无可替代。
可这赵顼之也不差,姣姣似星,神姿不同。
太子坐在那儿,端秀寂然,让人觉得挺舒服,的确是比赵顼之更端庄大气些。
偶尔目光掠过她们时,也冷静淡漠,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逾越的感觉,而赵顼之……
之前对着她们说的那一句话,听上去就略有些浮躁了,虽觉得十分俊美心动,可她们也都是知礼的大家闺秀,也知道,这做夫子的,不该那般不稳重。
“你我各执一词,说下去凭添笑话,既然你擅长画山水,那便在这学子里头,随便请一人,你二人当场做画,请萧彧荣前来点评,若你比不上,那就老老实实离开,可否?”
太子挑事儿。
赵顼之冷哼了一声:“可以。”
“好,那……选谁呢?”
太子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