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姑释因缘妡玥看着慧宝，悠悠地道：“这天地间有三种仙果，除了你现在吃的这须弥山菩提果，还有就是玉帝昊天庭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蟠桃，再就是镇元子大仙五庄观里的人参果。蟠桃和人参果都是增长寿命，唯独这菩提果却是增长道行和智慧！”

慧宝忽闪着大眼睛：“姑姑，那蟠桃和人参果您吃过吗？”

妡玥摇摇头：“此等圣果，不是所有仙神都能吃得。”

“姑姑也是上神占位了，难道也没资格享用那蟠桃和人参果吗？”

慧宝为妡玥不平。妡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解释道：“那蟠桃、人参果，或为拉拢仙佛或为拉近私交，只有被‘看上眼’的仙圣神佛才配享用，像我这样不列任何天庭仙籍的散仙孤神，更是难有机会品尝。”

“姑姑，您为什么不入天庭仙籍？是他们不要您吗？”

慧宝又问，又觉得自己问的不妥，又补充道：“不不，一定是姑姑不想入天庭仙籍，看不上那什么破仙籍罢了。”

妡玥笑了笑：“你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我才不稀罕那什么天庭仙籍，入了仙籍就要归天庭的天帝和天庭法令管，不入仙籍呢，我就归天外天无住宫黄老道尊管，他们也奈何不得我。我也落个逍遥自在。”

慧宝很快吃完了半个菩提果，拍手道：“就是，姑姑作个逍遥自在的上神，多好。”

慧宝突然又想起什么，便问：“姑姑，你归黄老道尊管，那我呢？是归这须弥山帝释天尊管，还是归黄老道尊管呢？”

“我们现在住的道宫，是黄老道尊在三界内坛化的道场，你住在道宫里，当然就归黄老道尊管了。你要是有了错，就由我来惩罚你，倒不用黄老道尊操心。那只不愿听我话的巴蛇，我就把他撵出了道宫，就算他再想让我管他，也是不可能的了。”

姑姑耐心地解释道。“那……土拨鼠也归、也归……就直说了吧，也定是归姑姑管喽？”

慧宝忽闪着大眼睛又问，妡玥点点头，知道这只小兔子又想耍她的小心思，等着她后面的话。“那姑姑就不能好好管管土拨鼠这只妖兽吗？他老是来惹我，还总是欺负我！”

慧宝居然告起状来。妡玥笑了：“那他哄你开心时怎么不说呢？我是不是也要管管他哄你开心呢？不过，那土拨鼠也确实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但那是你们俩个小孩子家之间的闲事，我才懒得管呢。”

“我知道姑姑慈悲，土拨鼠偷吃了白猿的万年道行菩提果，被白猿追来道宫，是姑姑挺身救了他。”

说到这儿，慧宝转了下眼珠：“您刚才说确实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他。我知道姑姑没闲心管他，这样好不好？姑姑不如把那次降服巴蛇的菩提链送我吧，我替姑姑管教他好了。”

慧宝说罢，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妡玥。妡玥楞了下，突然笑道：“你这只小兔妖，胃口可不小啊！居然琢磨上我的菩提链法器了！”

慧宝“嘻嘻”地笑着：“姑姑，道宫刚化成时，那土地君一来报道，您就送给他一只如意法器，看似一只普通的如意，土地君竟然用它打败这道宫周边所有的土地神手中的法器……，我跟了姑姑您这么久，姑姑就不能送我个宝贝吗？”

慧宝壮着胆子说道，眼睛又直勾勾地可怜兮兮的看着妡玥。妡玥并没有生气，坦然地说道：“那如意法器和这菩提链，都是我从黄老道尊天外天道宫带来的，自非等闲之物。那土地君要不是用玉如意法器震住这周边的土地君及天众龙神等，这道宫又如何能有今天之地位和安宁。”

说着，姑姑疼爱地看了慧宝一眼，又道：“法器也是随缘与人。不是姑姑不舍得，是这菩提链与你无缘。”

慧宝又想问，但见妡玥仰望着须弥山顶，神色有点戚然，慧宝赶紧把话咽了回去，关心道：“姑姑，您又想起在天外天黄老道尊无住宫的时光了吗？”

妡玥摇摇头，继续仰望着浩渺无尽的天外天虚空，轻轻地说了一句：“时光流转，已物是人非！”

慧宝看着妡玥的脸，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姑，您说过，在天外天无住宫时，常自衔花供养黄老道尊，得黄老道尊开示点化修得上神占位。现在，您被黄老道尊派到须弥山值守这三界内的坛城道场。按理说，您来自天外天，且道行高深，为什么就不能回去看看呢？”

妡玥垂下眼睑，轻轻地吁了口气：“三界天的天界再往上延伸去，与那天外天交关处，有一道罡(gāng)风带，愈高愈劲，如能过了罡风带，会感渐远渐舒。道行浅薄者，强行近前必被罡风吹为灰烬，神识散灭！”

慧宝吓得一吐舌头，不由地闪了下红色的瞳孔。这小兔妖只要一紧张或害怕，就会瞳孔放红。妡玥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神仙佛都是人修人做。我自天外天来三界时，已让黄老道尊撤去了我的性光。我要想再回天外天，必须先得人身再到人间行功德圆满之事，方能回。我现在还是白鹿法相之身。即便我道行再深，未得历人身功德圆满，即不得过此罡风带，除非有黄老道尊给我合个光罩才能安然通过罡风带。”

“你干嘛让黄老道尊撤了你的性光？”

慧宝不解，一脸的惋惜。“人为天地人三才之一。人身难得，人是成就佛道的捷径。当然，投胎做人，也可能就此沉沦下去，累劫难回。”

“啊？那干嘛还要转世求得人身啊？一旦走丢了回不来了怎么办？”

慧宝一脸惊悚的样子，眼睛又闪红了一下。妡玥看着慧宝，疼爱地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修道，必须置死地而后生。人间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怕，是修不了道的！”

慧宝似懂非懂，又问：“那您先前干嘛光去人间戏玩，不赶紧去做一回人呀？”

说罢，又赶紧补一句：“姑姑，您去人间投胎做人时，把我也带着吧，要不，您会想我的！”

妡玥苦笑着，又怜爱地抚摸了下慧宝的额头，无奈道：“除了值守这道宫，黄老道尊还让我在这儿等一个人……”妡玥答非所问。慧宝瞪大了眼睛：“等人？这……您之前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呀，等谁？”

慧宝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妡玥摇了摇头，有意转了话题道：“慧宝，你说的不错，我在这须弥山道宫值守，虽说到处万紫千红、奇花异草、仙鹤珍禽、黄金玛瑙……可也太寂寞无趣，幸亏有你这只懂事乖巧的小兔子，陪我解闷。嗯，还有那只傻傻笨笨的土拨鼠。”

妡玥说罢，又掩嘴自顾笑着。慧宝听了，赶紧顺着说道：“所以，姑姑，不论您走哪儿，都得带着我这只可爱的小兔妖，我好陪您老人家解闷呀。再说了，这也是您亲口答应过我的，姑姑已是上神占位的神仙了，定不会骗我这种可怜的小兔妖的，是吧姑姑？”

慧宝用半真半假的口吻说道，她显然在有意提醒妡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