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环节。
而江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像极了自己送入虎口的羊崽。
傅奚亭在首都媒体界的名声两边倒,财经界,他是赫赫有名且受人敬佩的东庭傅董。
而在花边新闻界,他是首都的另类。
多的是豪门少爷小姐给他们送猛料让他们升官加薪,而傅奚亭,却与之刚好相反。
早在月余之前,某家公司想搅合了傅家与江家的订婚,却不料,刚一出手动作就被傅奚亭给摁了下去,且还以整顿的名头将几位记者告上了法庭。
是以,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端人饭碗犹如断人生路。
大家对傅奚亭的仇恨,不是一定半点,更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释的了的。
江意被猛地推起来时,稍有些惊慌失措。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看好戏的人,某些人不敢大肆动作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期待这一刻。
长枪短炮和各种手机摄像头对准江意的时候,她的惊恐从眸中一闪而过。
可随即而来的,是江意一把抓住造势者的手腕,将他从最后面一排拉到了自己跟前。
她拼尽全力,男人搁着座椅直接载了过来。
而傅奚亭,早在混乱之前就拨开了人群向着江意而去。
“先生以为自己的恶作剧很好玩儿吗?”
江意擒住男人的胳膊当着所有摄像头的面问刚刚那个将她推上去的男人。
冷怒的表情像极了索命鬼。
“在我看来,这不是游戏,这是关乎于我尊严的一场搏斗。”
男人叫嚣着,嗓音极大。
江意冷冷的笑意在唇角散开:“关于你尊严的搏斗?跟谁搏斗?傅奚亭?”
她看了眼四周怼上来的摄像头,又问:“我伤害过你吗?你因为傅奚亭对你做法不正确就将我拉下水,伤害不了傅奚亭就把仇恨建立在我一个弱女子身上,你的这种做法不像是为了仇恨搏斗,而是明知自己的斗不过他而义愤填膺的叫嚣着去伤害别人。”
“如果我也是你这种想法,那么你今天无缘无故的伤害了我,我是不是也可以无缘无故地去伤害你的家人,把仇恨建立在你家人身上?”
江意的话,慷锵有力。
霎时,四周一片静默。
再无任何言语。
静默道傅奚亭在人群中跟人致歉让人家让一让都能听见。
男人因为江意的这一番话语有些面色绯红。他今天本来是来了解仇恨的,可江意的这番话莫名其妙的让他有了愧疚。
可这种底层挣扎且无路可走准备殊死一搏的蝼蚁,即便有良心,也只是片刻的,他伸手,猛地推开江意:“谁让你是他未婚妻。
座位与座位之间本就狭窄,江意身子后仰,近乎要翻过去。
却在片刻之间被一个男人搂住了腰身,带进了他的胸膛,傅奚亭一手摁着江意的背脊,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擒住男人想再度伸过来的手腕,抬腿就是一脚。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毫不含糊,没有丝毫犹豫。
他未曾考虑过在公共场合如此做会给他的名声带来什么影响,也未曾想过自己今日来是为了给祖国花朵树立榜样的。
现场一片静默,四周的人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傅奚亭。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身为记者不如实报道新闻还造谣是非抹黑他人,骚扰当事人就算了且还祸及他人,怎么?是觉得我傅奚亭拿你没办法是吗?”
男人嗓音冷怒,摁着江意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江意被他摁在胸前,鼻息间全是这个男人的烟草味。
她微动,男人落在她身后的手浅浅的拍了拍。
“你不过就是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光吃人民群众的肉喝人民群众的血,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东庭这些年实行的每一个收购案都是踩着别人的鲜血上去的,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
傅奚亭笑了。
男人猝然冷笑声与会场里混乱的气氛有些不符。
他不想跟一些底层的蝼蚁讨论私人飞机什么价位,更不想跟他们提及东庭高层的本事。
说出来,也无疑是对牛弹琴。
“方池。”
“先生,”方池早就候着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一场演讲,弄成这样,于傅董的名声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报警,联合校方调查清楚,再有、请律师。”
说完,男人一伸手,打横抱起江意。
在一群人的惊呼中抱着江意离开了会所。
而人群中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拿着手机疯狂的拍着。
不远处的江思看到这一幕时,嫉妒的险些要咬碎了一口牙。
而在场的一些老师们,教授们,微微陷入了沉思。
“傅董,请问您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傅董,请问您对首都大学校方让花边记者进来的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傅奚亭刚一出礼堂就被人堵住了,长枪短炮席卷而来。
傅奚亭抱着江意,凝着眼前人。
沉着脸,一言不发。
关青恰好带着保镖过来将记者都挡开。
直到上了车,一切吵杂的嗓音才被隔绝。
江意被放到了桌椅上。
她望着傅奚亭,是错愕的。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任何资本家也好,企业家也罢都需要一个良好的口碑。
这是他们游走在商界中的一张牌。
可傅奚亭今天当众打人了。
“吓着了?”
“没有,我只是和好奇。”
男人拿着湿巾漫不经心的擦着手:“好奇什么?”
“当众打人,你不怕新闻媒体围攻你吗?”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睨了眼江意:“你觉得我这么多年白混了?”
连江家他都可以把控在掌心,区区一个记者算的了什么?
江意以前,知晓傅奚亭的手段。
但印象中,觉得傅奚亭的手段跟大多数企业家都是一样的,不管如何绝不会在外猖狂,可今日————傅奚亭的举动打破了她的认知。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江意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傅奚亭恩了声:“你问。”
“为什么会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