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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孙姨娘由丫鬟扶着回她自己的马车去了,李承礼心情略复杂的听着王驾里传来骂骂咧咧的怒吼。
王妃惹怒父王,父王也只是嘴上占点便宜,真正不敢怎么处罚王妃,这就是正妃的底气。 不像他的姨娘,一生忙忙碌碌都是在围绕着父王转,谄媚讨好,极尽所能的讨他欢心,到最后还得不到一句好。 张先生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听着前面传来的骂声,只觉得心累。 王爷呀,你自己出来听听你的骂声吧,都快赶上泼妇骂街了! 您的体面呢?您的涵养呢? 太丢人了! 您是大禹朝的一品亲王,您得严肃,得威严,得矜持...... 还好王驾距离后面的队伍远,要不然被后面侯府的听到这样的王爷,有多失身份,简直威严扫地。 慢慢的谦王的骂声小了,最后可能睡着了。 张先生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道:“终于累的睡着了。”严先生可没有他这么大的心理负担,闻言,只是笑了笑:“有可能是醉意上头,睡着了。”
张先生点了点头,有可能。 最后,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一抹苦笑。 在马车上睡得不安稳,一觉醒来,谦王接到了老皇帝派人送来的圣旨。 缓过劲来的谦王盯着手上的圣旨,差点被气得一口老血当场吐了出来。 张先生见他的表情,赶忙将宣旨的公公请了出去,让人将他送到队伍的最后面去。 公公顺着他的意思,很配合的走了,虽然他很同情谦王,但他也不想成为谦王的出气筒。 “停!队伍停止前进!”
谦王朝车外吼了一声,随即指使阿奴,“去,你去将夏氏给本王找来,老子今天要喝她的血,吸她的髓,他娘的,老子被她这个贱人害惨了!”
阿奴见谦王一张圆脸涨得通红,吓得赶紧安慰,“王爷,您别生气,担心气坏身子,老奴这就去请王妃过来!您消消气!”
队伍停止了前行,阿奴跳下马车,便见两位幕僚相携而来,他上前揖了一礼,“两位先生,王爷正在气头上,老奴担心王爷气坏身子,请求两位过去多劝劝他,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张先生点头应下,好奇的问道:“您这是准备去哪?”
“王爷让老奴去请王妃过来。”
严先生听着马车内瓷器的破碎声,哪能不知道王爷这又在发脾气了! 你说这人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脾气却越来越坏? 他挥手让阿奴赶紧去请王妃,如今的王爷偶尔他们见了都头疼。还是得将王妃搬出来镇压他。 张先生站在王驾旁,听着里面传来的骂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咳咳,属下特意和严先生一起来恭贺王爷,恭喜王爷晋升为诸侯王,终于有了自己的封地!”
王驾飞出一个瓷盅,随即是谦王的怒吼,“何喜之有?两位先生休要来看本王的笑话!”
张先生捋了捋胡须,笑道:“老朽和严先生自投入王爷门下的那日起,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会看王爷笑话?看王爷笑话不等于看自己笑话吗?”
王驾内的谦王似乎陷入了沉默。 站在马车旁的两位先生再次相视一眼,两人上了王驾。 谦王听到动静,只是抬眸瞥了他们一眼,抬手示意两人随意坐。 严先生一副不懂王爷心思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开口问道:“王爷,今日您拿到皇上的圣旨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您为何发怒?”
“好事?”
闻言,谦王正襟危坐,虚心发问:“此话怎讲?今日这份圣旨对本王来说,等于是发配到了南蛮之地,无一兵一卒,无银无粮,却让本王守住南境,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先生为何会如此说?”
“王爷,看事不能只着眼前,应该将眼光放长远一点,乱世生存靠的是什么?”
严先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无非是手中有强兵悍将,而强兵悍将怎么来,完全靠钱粮来募集!”
“如果王爷一直跟在皇帝身边,您是不具备招募兵丁的条件,可如今王爷被派遣到岭南,先期可能会困难重重,但按长远发展来看,您在岭南的发展空间更大,您在岭南可以施展拳脚,大干一番。”
最后,他还不忘诱惑一句,“将来,您有无限可能!”
谦王呼吸一紧,有点存疑的看向两位先生。 两位先生都自信的对他点了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严先生说的极是!”
夏婧掀开车帘,从外面进来。
两位先生站起来行礼,“见过王妃。”“两位请坐。”
夏婧自己找了个距离谦王最远的距离坐下。
几人的位置一下就变成王爷和王妃一南一北的坐着,两位先生坐在中间位置。 谦王见夏婧坐的位置,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升腾起来。 张先生生怕他的爆脾气发作,等会儿青紫的眼眶再增加一个,他忙问道:“王妃也认同严先生的观点?”夏婧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在岭南可以抢地盘,抢钱粮,发展军事力量。而若我们一直跟在皇帝身边,那我们什么干不了,还有可能处处受掣肘。既然如此,我们干嘛不去岭南?”
岭南多好,空气好,自由,连粮食都可以一年种三季。 “说的好!”
张先生激动的鼓掌,他笑着炫耀道:“王爷,您看王妃多豁达,您要向她学习,遇到难事要一切往好的方面想,要不然只能自己钻牛角尖,走进了死胡同。”
谦王:“......” 有谁做王爷做到他这么憋屈的吗? 这一天天的,还得受属下的教诲! 夏婧也看向他,“屁股决定脑袋,随着你身份的改变,你的立场也会随着改变,你那颗脑子也要跟着转动,别什么事都按你老纨绔的身份考虑事情。”
“夏氏......”谦王气极,虽想按着她胖揍一顿,但他知道自己干不过她。 男人活成他这样,真他娘的憋屈! 夏婧看他憋屈的模样,挑了下眉,“难道我的话说错了,像你这两日的行事作风就得改改!”
谦王:“......” 这话怎么反驳都不对! 见他无话可说,夏婧似想起来这儿的目的,“哦,阿奴说你请我过来,有事?”
谦王暗暗咬牙,憋了半天挤出一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