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刺鼻的药水味不断传入鼻腔中。眼前不断发出刺眼光芒,伴随着阵阵刺痛。不由得眉头微皱,大脑逐渐清醒。好像是,手电筒?冯海勉强举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眸。“奇迹啊,大夫……”周围人的呼喊,让冯海有些错愕。莫非,我没事?打起几分精神,环顾一下周围。墙壁是土坯制作的,可是却被烟雾熏得发黑。自己右手侧,则是一个火炉。上面放着几块烤地瓜。香甜的气息,让冯海腹内不断传出咕噜声。想吞咽口水,却发现口腔异常干燥。喉咙疼的厉害。双唇好似要粘在一起,勉强张开一条缝。口中轻声吐出一个字、“水……”身侧的,一人含泪端来一杯水。猛喝几口,呛得咳个不停。此时才注意到,身边的女人,并非自己妻子。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身上穿着碎花短袖,显然是自己买布料缝制的。模样倒还客观,只不过此时却早已哭成泪人。看着她,冯海喉舌蠕动。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惊讶。“妈?”
是的,面前的人就是冯海的母亲!但,并非自己所熟悉的模样。自己已经年近五十,母亲早就已经年过七旬。而面前的母亲,则是三十多年前的模样!怎么回事?冯海的大脑嗡嗡作响,一把拽掉点滴,从床上翻下。脚落地的瞬间,传来剧烈疼痛。“儿子,你咋了?”
还有旁边的大哥,满脸的关怀。“小海你怎么回事?快回床上躺着。”
冯海摇了摇头。颤颤巍巍的抬起一根手指。“快……外面看看……”儿子莫不是摔傻了?妇女眼神中带着错愕。冯军嘴唇微动,干脆背着自己弟弟走出屋。门外阴雨连绵,路面泥泞难走。这,是自己的老家,鹤庄村!但并非自己所熟悉的模样。而是三十年前的样子!还有年轻的母亲,跟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腿上的剧痛在不断提醒他,当前并非做梦。尤其是这一天,是冯海幼时记忆最深刻的一天!清晨,自己上山采药。打算跟同村的赤脚郎中,换几个鸡蛋。给即将过生日的母亲一个惊喜。可是才来到半山腰,周围就开始乌云遍布。本以为就是要下场雨。但是没想到,还遭遇了泥石流!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压根无处躲藏。本应该丧命的冯海,却被一个男人所救。那个人,拽着冯海来到一颗粗壮大树边。可是冯海早就吓得腿脚发软,对方就主动充当板凳。让冯海踩着,爬到树梢上。可是那个大叔,却被泥石流冲走。就连双人合抱的大树,也没能挡住洪水猛兽。树倒下之后,自己便没了直觉。但,前世的自己醒来是三天后。腿被砸伤了,拄好长一段时间的拐。同时,也是那次苏醒,自己脑海中出现了倒计时。以及领域这份能力。至于那位大叔,则在十几里外的山沟中找到。当时的他遍体鳞伤,加上医疗物资匮乏,以及拖延太久。带回诊所没半天功夫,人就一命呜呼。这些都是同村传的,前世冯海苏醒后,就回到家中休养。家人都在忙着照顾自己,也没去看这个热闹。虽说不知道为何会重新年轻。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提前苏醒。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的救命恩人,必须得让他活下来!刚想让大哥跟自己去后溪沟,这才注意到。此时的大哥瘦骨嶙嶙,虽说已经十七岁。可是才一米六五的身高。蜡黄的皮肤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当前的自己才十五,身高上跟大哥相差无几。至于后溪沟,那边水位最深的有两三米。加上现在遍布泥浆,不知深浅,俩小孩去了就是送死。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咱爹呢,快让他救我的恩人!”
摸了摸冯海的额头,冯军若有所思。转过身去。“妈,老二烧的还是有点迷糊。”
素雪梅眉头微皱。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不会胡编乱造。“你咋知道人在后溪沟?”
面对这个问题,冯海一时语塞。“我……我看他被冲走的方向是那边。”
“妈,你快让我爹去找找吧,要不是他帮我爬树上,我只不定冲啥地方了。”
望着儿子期待的眼神,素雪梅将信将疑。“我让你爹去找找看吧,正好咱村猎户队也在找人。”
得到应答,冯海才算安心。浑身变得有些瘫软,一屁股坐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喝了几口水,妈仨回了家。不知不觉来到夜晚。潦草吃了俩窝头,躺回床上。望着跳动的油灯,冯海难以入眠。心中,再次浮现出自己妻子的模样。现在的她,尚未出生吧?要是没记错,丈母娘现在应该才十八九的样子。这一世,一定要尽快找到她!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弥补!就在即将入睡的时候,冯海想到自己的那扇门。但却怎么也找不到。除此之外,领域呢……怀揣着忐忑的心情,闭上双眼。此时,周围二十米的范围内的一切,都出现在脑海当中!母亲坐在床边叹息。旁边的哥哥睡得迷迷糊糊。还有门外的大狼狗……这么说,跟了自己几十年的那扇门真的消失了?就在时候,父亲带着一队人,出现在家附近。他们还抬着简易担架,上面躺着的男人,明显虚弱无比。“快,这位是我家恩公,可得救回来!”
冯海猛地睁开眼。看着旁边熟睡的大哥,也没去吵醒,拄着棍子往外走去。冯建国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儿子,但顾不上多说话。只能先带着男人去休息,提供一些食物和水。拖着受伤的腿,几米的距离,冯海愣是走了两分钟。就这还疼的大口喘息。此时的男人已经缓过来一些。“李老哥多亏你救了我这倒霉儿子。”
“要不然孩子他妈得哭死。”
大叔姓李吗?听着父亲的称呼,冯海沉思了下。再去看他的脸,还有几分熟悉。尤其这双眼睛,怎么越看越像自己妻子李丽?!犹豫了下,冯海拄着木棍走上前。“叔,能告诉我您叫啥不?我咋觉得咱俩认识?”
对于面前的小伙子,男人其实并没有太大印象。毕竟只是仓促一面。但也能猜出,当时救的人就是他。“李康成!”
咣当……冯海一屁股坐地上。发出一声惊呼。“她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