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在此空等,不如让我今晚就去文定王一探究竟。”
寻木道。
“我本与观主想法相同,但王府戒备森严,近日又网罗了大量武林高手,无异龙潭虎穴,道长虽武功高强,但我们也不宜贸然前往。不知大家可知许长山也已经投入刘洪弼帐下?另外还有鬼哭神嚎子母环牟巍然。”
王祈安将前晚烟雨阁廖仲信带着诸人现身之事简略道出。
“牟巍然乃闽北有名的狠辣之人,闽国势弱,他前来投靠刘洪弼也是自然之事。只是没想到许长山也来了?原以为他自号逍遥半仙,乃淡名泊利之人,数十年来也未有听说他介入江湖纷争,没想到今日也会至此为刘洪弼效力,实在令人废解。”
一听许长山也来了,众人倒是十分震撼吃惊。
“空法你有此想法,那都是因为这个老家伙隐藏得好,十几年前一见,我就看出他实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哼,他还窃以为自己的逍遥气冠绝中原,可知别人或许看他不透,但在我面前,也不过如是,你们不用担心,许长山就由我来对付。”
晴空对许长山似有定见,语气轻蔑不屑道。
“原来大师十几年前就见过他?”
寻木在晴空面前自然也是后生晚辈,轻声恭敬问道。
“不只见过,还交过手,否则怎敢评价他的逍遥气。”
想起当年之事,晴空斥斥道。
晴空不提当年交手胜负,大家自然也不敢多问。
听晴空如此自信一说,他倒是想到此前一策。
“小子倒有一个提议,目前王府诸多高手中,唯一忌惮者正是许长山,如果大师有办法将他引开一时半刻,小子或可潜入王府一探。”
王祈安补充了傅腾辉已经前去工部侍郎李准府上谋取王府构建图一事。
“如真能取得此图,倒可冒险一试。”
寻木大喜道。
“只是小子有两个担心:一是怕大师一旦暴露身份,恐会连累乾亨寺;二是,二是……”王祈安不由迟疑了一下。
“二是什么?”
寻木心急追问道。
“施主大可放心,敝师叔近年闭关修炼,如今禅功大成,面对许长山哪怕不敢言胜,却也不至于落败。”
声音从下方传来,来人口气似乎信心十足。
话语刚落,只见塔层楼梯入口处现出一名眉粗鼻挺,下颌微须的的中年和尚。
“敝侄见过师叔。见过空法空义师弟和两位道兄。”
来人向其他人打过招呼才转向王祈安道:“贫僧弘一,见过王施主。”
“因有一些要务需要处理,所以贫僧来迟了,还请诸位见谅。”
弘一又道。
众人还礼后,弘一继续道:
“乾亨寺忝为岭南众寺之首,在佛门地位尊崇,在皇族达官心目中的地位也是仅次于位于皇城内的皇家寺院国恩寺,再加上浴佛节将近,文定王还不至于给自己惹上不敬佛门的声名。再加上师叔以个人恩怨江湖名义挑战许长山,王府也无话可说。因此敝寺的安危,王施主也可不必担心。”
王祈安心想此僧倒是智力非凡,从自己未尽言语就能悉数通透自己心意。
“如此说来,此计或有可为,只要晴空大师按约定时间将许长山引离王府,拖延一时半刻,小子即可潜入一探。”
“不行,你功力全失,怎可如此冒险。”
寻木并不知道王祈安机缘巧合下,武功不仅恢复过来,还更上层楼,因此出言阻止道。
“道长放心,小子武功已复,只要不是碰到许长山此等高手,自保应无问题。”
王祈安想到寻木当日应玄一之邀前来山谷为其诊断伤势,心怀感激道。
“那也不行,许长山虽然不在,但牟巍然,尹雷等均非弱者,况且还不知有没有没有露面的其他高手,要去也是我和师弟去。”
寻木摇头道。
“老衲见这位施主功力未必会在道长之下,你大可不必担心。”
此时晴空忽然道。
听到晴空之话,寻木不仅不以为忤,反而满脸喜色上前拉起了王祈安之手,欣然道:“王小兄可是深藏不露,如此一来甚好,我们三人一同前往更有胜算,毕竟偌大一个王府,搜索起来也耗费时间。”
“既是如此,我们就兵分三路,师叔和空法空义师弟一起应付许长山,寻木道兄三人窥机潜入王府,贫僧则借机到武靖王府一行。”
弘一道。
“主持为何又要前去武靖王府?”
众人不明道,要知道武靖王府凶险不亚于文定王府。
“武靖王妃近日频发恶梦,忧患难解,武靖王见医药无效,今日请人告知敝寺,希望为其在王府作一场功德法事驱邪辟恶,清涤污秽,看能否有帮助。听空法师弟此前对太平惨案之忖度,武靖王之嫌疑恐不在文定王之下,贫僧刚好借此机会在王府查探一番。”
弘一解释道。
决议已定,诸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将计划敲定。
唯恐思虑有遗漏,王祈安又将岭南帮对付九玄教,廖仲信庇护贾全忠和天枢宫宫主在此出现之事悉数托出。
“如此说来,韶王恐怕也在图谋什么,可是他的实力跟令另外两位比起来实在悬殊得多。我出行江湖多年,却从未听过秦皇名号,天枢宫乃南海大派,却肯听命其下,寻木道兄阅历丰富,不知可曾听说此人。”
空法不解道。
“贫道也未曾听过此号人物,能令一向倨傲的天枢宗主文之衍臣服之人,恐非平常。”
寻木也是摇头疑惑道。
王祈安对江湖之事本就知道不多,对岭南武林更不甚了解,并没有插嘴之份。
“九玄天后神秘莫测,可非好惹之人,文定王府明言庇护其教内叛徒,公开得罪九玄教,这本非明智之举,以文定王的谋略智慧,此事怕大有文章!”
此时又听弘一若有所思道。
“这个贾全忠可能握有九玄教极为重要的秘密,他正是以此为条件换来刘洪弼不余遗力的维护,而此前岭南帮和天枢宫出手对付该教紫衫使者也是因为知道了同一个秘密。”
王祈安分析道。
“我猜想此秘密极有可能是天枢宫口中关于夜郎国兵器库的地图,所以才能引起刘洪弼的重视,由此可见刘洪弼已有不轨之心。”
在与姬无髓一席谈话后,王祈安对南汉局势已有大致轮廓,加上自己亲历的种种迹象,不由作出此判断。
“我明白了,佛骨盛典。”
王祈安忽然心中一动,大声脱口而出道。
“此事与佛骨盛世有何关系?”
大家不明所以看向王祈安,寻木出言问道。
“我听说从天竺迎佛骨入汉一事本由刘洪弼谋划,此次盛典更是由他一手包揽,其他诸王和朝臣均无从插手。如今再加上夜郎国兵器库地图一事,其野心只怕昭然若揭。”
“莫非你竟是指他会借迎接佛骨之时趁机造反起事?”
空法愕然道。
一听此言,众皆动容。
刘洪弼在朝堂争权夺势,众人皆知,但要说他敢公然造反,那可没人想过。
“施主是否太危言耸听!”
晴空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