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并非不愿助你,只是蒙金丹此人我也略有耳闻,其自创之至‘大罗天’功法确有真材实料,就算我出手,也未敢轻易言胜。”
净言为难道。
“师弟虽未曾与其交过手,但对其深浅略知一二,若师姐与我联手,蒙金丹必败无疑!”
张遇贤自信道。
“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净言忽然道。
“师弟突然来访正为此事,我本以为他留在虔州,但昨日却有人见他在城内出现,此乃天赐良机。我已经让手下谋士僧景全去查探其落脚之处,按时间推算,他也差不多该回来禀报了。”
张遇贤解释道。
“既然大王挂念,本人亲来问候就是!”
一把高亢嘹亮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
王祈安循声望去,只见竹林之上,一人踏着竹浪而来,转瞬已落在院内。
来人头结道髻,身着一袭宽大灰袍,额头高阔,面相精奇,灰袍之下,却赤着双脚,想必就是那大罗赤脚仙蒙金丹。
“是你!”
张遇贤早闻声掠出门外,见来人后,大出意料。
净言此时也渡步出到院中。
“蒙金丹,你刺杀多名军中要将,可知罪?”
张遇贤怒斥道。
“何止那些冥顽不灵的愚忠之徒,大王难道不奇怪僧景全为何至今为归吗?”
蒙金丹睨笑道。
王祈安全身一震,明白了僧景全临终所言。
原来下手之人是他。
“你造了诸多杀孽,难道不怕冥冥天道,自有轮回嘛。”
张遇贤闻言知道僧景全凶多吉少,悲愤道。
“什么是天道?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这就是天道!”
蒙金丹咄咄道。
“是本王的一念之仁害死了多位患难相共的兄弟,今日就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张遇贤身形极快,直趋而前,一掌竖在胸前,一掌藏于背后,一招“罗汉朝佛”向蒙金丹攻去。
未见蒙金丹有何动作,却已避开了张遇贤掌力欲击之处。
俩人从未真正交过手,张遇贤刚刚一招只是试探深浅。
等俩人真正交上手,拳来掌往,气劲横流。
蒙金丹玄功果然了得,全身灰袍鼓涨,或软或硬,抵挡张遇贤的独门兵器双节罗汉棍,毫不逊色。
张遇贤则越战越惊,他已尽展所能,但对方还游刃有余,自己完全看不清其深浅。
王祈安见张遇贤招式用老,已渐显疲态,按此下去,恐怕就要落败。
他正纳闷净言为何还未出手。
“你一定奇怪贵师姐为何还不出手帮你?”
蒙金丹一边应招,一边怪笑道。
此言倒是点中了张遇贤的心中疑惑。
“你若知你师姐出家之前也姓蒙,乃本人胞妹,诸多事情就不足为奇了。如今你也死可瞑目了!”
蒙金丹说着,手上招式忽变,灰袍翻动,气劲暴增。
张遇贤本已将力竭,更陡然听到此惊天秘密,心中大惊,手上一滞,蒙金丹的漩涡劲气趁隙狂攻而入。
张遇贤全身发出数下爆破之声,口喷鲜血,踉跄跌退,差点倒地。
张遇贤勉强立定身子,向后回望净言,果见她毫无出手相助之意,脸上倒有几分讥笑之色。
此时的净言,和刚刚完全判若两人。
“若你知道我前去投入赤军本是你师姐的主意,今日你就不会贸然前来,自投虎口。”
蒙金丹嘲讽道。
“赤军如今尽入你手,兄长不要再多费口舌,速回虔州整顿军务,要报国仇家恨,这才是开始。”
净言严峻向蒙金丹道。
“二妹放心,此人既除,余子皆不可惧,首领之座已是囊中之物!”
蒙金丹似乎不敢违拗。
“师傅当年偏爱于你,我虽比你先入门六年,他却迟迟不肯授我正宗心法。事后才知,是他自认为擅长命相之法,指我八字含劫煞,命格带破军,不能让我修炼高深功法。”
净言此时转向张遇贤,有些斥愤不平道。
“可笑那老秃驴连自己的命数都算不准,还敢妄言他人未来。”
蒙金丹接话嗤笑道。
“莫非当年你向我传达师傅练功出岔,突然圆寂,此事并非意外?”
张遇贤突然想到什么,心中大凛道。
“枉师傅夸你自小聪慧,却现在才想通此事。在我探明本门秘籍收录之处后,趁其闭关之际,在每日送他的饮食中加入迷幻药物,否则他又怎会轻易走火入魔。哈哈哈……”想到得意之处,净言发出一阵疯狂厉笑。
“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
张遇贤悲愤怒视净言道。
“他一日不死,我永无出头之日!要怪只能怪他太过偏心。”
净言冷然怒哼道。
“没想到岭南神尼竟是叛门弑师之徒,真令小子大开眼界!”
一道人影落入院中,正是一直潜伏屋顶的王祈安。
他听净言将如此惊天阴谋都说出来,自然是不打算留张遇贤活口。
“我白云涧也是首次听闻如此大逆悖道之事,忍不住倒有些手痒!”
一名背插双剑,白衣飘扬,俊朗潇洒的男子落在王祈安身边。
原来是那晚在东来客栈狙击褚连尧的剑阁弟子。
王祈安倒没想到他也会在此地出现。
“什么人夜闯绿竹庵?”
净言惊道。
蒙金丹此刻移到净言一方,双目紧盯二人。
“在下剑阁弟子白云涧,追踪敝阁叛徒至绿林,见此处灯火通亮,故好奇前来一探。”
白云涧见王祈安持枪挺立,丰神飘逸,忍不住朝他多扫了两眼,口中则漫不经心答道。
“你杀我朋友,我只是来替他讨回公道!”
王祈安银枪戟指蒙金丹,心中涌起对僧景全的愧疚之情,恨然道。
蒙金丹俩人并不认识王祈安,见其年纪轻轻,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倒是剑阁的名头令他们不敢大意。
“剑阁身处白云外,从不问江湖事,阁下难道要破例管我岭南佛门之事?”
净言不提绿竹庵,反而抬出整个岭南佛门,自然有威慑白云涧之意。
“管与不管,无关门训,只看心情。今日既令我听到不公之事,想要袖手只怕不能!”
白云涧自视甚高,听净言语带威胁,更激起其傲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