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祈安渡向江边,迎着习习凉风,望着粼粼水波。
“玄一观主已经获救,我来兴王府的目的已然达到。只是……”
他微微一顿,续道:“只是另有一牵挂之人,至今还未有下落。”
说着伸手抚摸颈上昆玉龙佩,神色黯然。
“我准备前往杭州府一行,郑家村一案如有进展,还烦请傅兄设法前来通知我。”
他勉强收拾心情,向傅腾辉拜托道。
既已知司马守义与沧龙帮的阴谋,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不知司马兄妹是否已经安然回府?王祈安暗想。
“腾辉此命乃公子所救,此事自当勠力尽责,请公子放心!”
傅腾辉道。
“姬兄如无特别目的地,我倒存有私心,想请姬兄往扬州小住一段时日。”
王祈安望向姬无睿道。
“桃红柳绿,莺歌燕舞。亭台楼阁,烟雨江南。此建议倒甚合我心。只是不知王兄要我在此烟花胜地做什么?”
姬无睿好奇道。
“我想请姬兄帮我指点一位朋友,如何筹建一个如兴王府这般的情报网。”
王祈安道。
王祈安接着将自己的身份和北周叛变之事和盘托出。
“杨铎,我父亲麾下将领。当日逃亡之时,所幸我留他在扬州,才不至于同在大江遇袭。”
“我希望姬兄能在扬州留些时日,传授他一二。希望后日回汴州能为助力。”
王祈安道。
“北周皇庭易主,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惨烈。”
“托王兄之福,小弟才不至于这么短命。王兄既矢志复仇,无睿又怎能旁观。此事王兄放心,定不负所托。”
姬无睿道。
“有人来了!”
王祈安突然道。
三人顺势滑入江水,紧贴江岸。
衣袂声响,簌簌而来,恰好落在王祈安等人不远处。
“你说佛骨已经被人偷了?”
王祈安吃了一惊,说话之人竟是凌鼎天。
“属下刚刚打听清楚,确实如此。樊战正带着铁甲军在搜捕盗窃之人。”
青狼堂堂主任忍回复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樊战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最后也没能护住这南天竺进献之物。”
司马守义的声音响起。
“可知是何人所为?”
凌鼎天问道。
“这个倒没问到。”
任忍回答。
“能从樊战手下安然脱身,武功自当不弱。”
司马守义道。
“我与司马当家还有急事要去处理,你带人去继续打探,一有消息,立刻着人通报!去吧!”
凌鼎天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
任忍恭敬应道。
“我们在返回杭州城的必经要道均布有大量人手,但至今都未发现司马昶的踪迹,着实令人不解。以司马兄对令侄的了解,可想到什么?”
任忍离开后,凌鼎天转换话题道。
“我这侄子机智多变,我猜定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才……”司马守义突然住口。
“南楚都城长沙,那里有我兄长一挚交好友苏柏涛,早年常是他负责与司马府的茶叶生意,近年才交到他侄子苏羽手上。”
他隔了一会才接着道。
“若不是我,单凭沧龙帮是定不会知道此人的。他既没回杭州城,定是去找他这感情深厚的苏伯伯了。”
“司马昶迟迟不出现,一是途中发生意外,二是刻意躲起来。听你这么一提,倒也并非不可能。”
凌鼎天赞同道。
“现在我倒真希望他在长沙,这样就好办了,嘿嘿嘿。”
司马守义阴恻冷笑道。
两人继续闲话两句后,就联袂离开了。
王祈安三人静候了一会,确定两人已经去远,才爬上岸边。
“司马守义似乎已有计划,我必须在他之前赶到长沙,玄一观主那边还请腾兄帮忙通知一声。”
王祈安道。
“小弟将兴王府之事稍作安排即前往扬州,此去长沙必定凶险,王兄路上小心。”
姬无睿也知事态火急,不再贅言。
三人互留日后联络方式后,王祈安先行上路。
长沙,古名谭州,现为南楚国都。
湘泪浅深滋竹色,楚歌重叠怨兰丛。
霸王别姬,屈原投江,从古看来,楚地多哀歌。
现在的南楚,自从开国皇帝死后,朝堂就内斗不休,以致国势江河日下。
不过以茶业、矿冶著名的长沙府跟中原周边各国商业往来频密,经济颇为发达。
王祈安疾行三天三夜,终于到达此地。
他不及下榻安顿,问清楚了苏柏涛府邸所在,马不停蹄赶去。
苏柏涛乃长沙府大富之家,世代经营茶业,苏家茶铺,遍布南楚各地。
司马府乃其在东越国的重要客户。
苏柏涛正是与司马守仁多年来往,建立了深厚情谊。
他已届耳顺之年,已不大亲自打理苏氏茶业。
其膝下育有一子,南楚境内的茶业均由其主理。
还有一侄子,司马守义口中的苏羽,与各地的联络往来则是由他负责。
苏府宅邸位于城东,门前双石虎蹲守,颇具气派。
此时大门紧闭,门外有四名看是府卫的年轻男子驻守,均腰配长剑。
富贵之家,有府卫守门并不稀奇,令王祈安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神色有些慌张。
难道司马守义先他一步到此,府内已经出事?
王祈安不及细想,走上前去,还未及开口说话,其中一名男子就向他大喊驱赶道:“快走快走,今日府上不见客,改日再来。”
王祈安不答话,银枪数点,瞬间制住几人穴道。
四人动弹不得,不由脸色大变。
王祈安扣住一人手腕,输入一道劲气,那人瞬间露出痛苦神色。
“里面发生什么事?”
他问道。
“公子何出此言,哪有什么事,只是老爷身体不舒服,不见客罢了。”
那人支支吾吾,颤抖着道。
“是吗?治病我最擅长,那就带我进去给你们老爷看看。”
王祈安劲气加强,该男子已经冷汗如雨,面容扭曲,哇哇大叫起来。
“疼疼疼……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说,我说……”那男子连连哀叫求饶道。
“是羽少爷吩咐我们守在此地……不能让任何人进府的……”还没等他说完,王祈安已经将其甩开,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