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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撞见
这是虞惜第一次在沈家过夜, 说没有紧张是假的。 她一紧张,洗澡的时间就会加长。期间沈述等久了,过来敲门:“虞惜, 你没事吧?没事的话敲敲门给我一个回应。”这是怕她晕倒了? 她关掉水龙头, 在门上叩了一下,飞快用浴巾裹住了自己。 出来时,她发现沈述已经上床了,身上还换了睡衣,料想他应该在外面的洗手间洗好了。 看到她出来,沈述把手里的资料放下, 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又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虞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 刚刚躺下却被沈述拉入了怀里:“躲我那么远干什么?”
虞惜拼命摇头,按住他往下走的手, 怎么都不让他得逞。 这可是他家里, 他爸妈都在呢。 “他们都睡了,在二楼,听不见的。而且, 我们是夫妻, 这有什么?”
她还是摇头。 沈述也没有勉强, 只是拉了灯, 抱着她睡下:“听过故事吗?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虞惜在他怀里抬起头,似乎是好奇他能讲什么故事。 “《海的女儿》。”
虞惜有点嫌弃地看着他。还以为他要讲什么故事呢? 老掉牙。 自己竟然被鄙视了,沈述哭笑不得:“那——《野天鹅》?”
虞惜不想理他了。 沈述知识渊博, 但是, 在讲故事这方面肯定没什么天赋, 也不知道女孩子到底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被这么嫌弃是他没有想到的。 “那你想听什么?”
他拨弄她的手指,将她的掌心放在手心里微微摩挲。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玩她的手指,虞惜望着他将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和她十指相扣,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色气。 尤其是当他的指腹轻轻在她掌心玩儿似的滑动时,那种钻心蚀骨的痒,好像在她心底里徐徐点起一把火。 沈述从后面抱着她时,像是要将她整个人肉在怀里,和她耳鬓厮磨。 微微的热气缓缓扑在她耳边,虞惜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沉溺在这种温柔乡里,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虽然是在陌生的环境中,她却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虞惜连忙紧赶慢赶地起来洗漱,都快急哭了。 睡到这么晚,不知道他家里人会怎么想她。 沈述忙劝:“你慢点,放心,我妈也才刚起,我爸去干休所了。”虞惜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跟着沈述下了楼。 阿姨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江辞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她四处一看,他爸果然不在,稍微松了半口气。 “来,尝尝这个。”
江辞把一碗云吞搁到虞惜面前,“阿述让我替你准备的,听说你喜欢吃。”
虞惜一怔,低头望着碗里的云吞。 这种薄皮的云吞这边不多见,她之前也就是在一次聚餐里多吃了两碗,没想到他就记下了。 虞惜默默吃着嘴里的东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 假期过后,虞惜就回公司上班了。 年底的工作挺忙的,因为口译工作的增多,很多需要书面翻译的工作都堆到了她这边,她只能加班加点地赶工出来。 好不容易周末得空,她去之前兼职的福利院教小朋友们跳舞。 虽然薪酬不多,也是一项不错的收入。 偌大的教室里,换上舞服的虞惜展开双臂,给孩子们演示。她不会说话,但是眼神好像会说话,无论何时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不厌其烦地给孩子们演示着,纯白的舞服衬得她肤若凝脂。 阳光斜斜地从东边的窗户外射进,将她的身影定格在一片明媚的光亮中,耀眼到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一刻,站在玻璃窗外的肖霖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小孩子们也不会说话,几十双眼睛专注地望着她。 教室里安安静静,却说不出的和谐默契。 “虞小姐很有耐心,很会教小朋友,在我这儿做了快四年了。”
院长笑嘻嘻地说,“所以我一直用她,不会说话也无伤大雅。”
肖霖扯了下嘴角。 每个月只给那么点钱,他还想找谁? 换了稍微有点脑子不好拿捏的人,也不会留下来。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么想,他面上却丝毫不显,不动声色地看着虞惜结束课程后走过来。 她边侧着头边给自己擦汗,雪白的肌肤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像夏日里附着着露水的水莲花,清新、柔美,却无端好似在人心里点了一把火。 可她偏偏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迷人,眼神纯粹清澈到不可思议,让人觉得多看她一眼都是罪恶,生出一丝亵渎都是孽障。 肖霖这二十七年以来,向来我行我素,心比天高,从不会对任何人上心,此刻却恍然生出一种“我从此不敢看观音”的禁忌感。 虞惜走到近前才发现肖霖也在,微怔了一下,习惯性地对他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肖霖略略点头,态度和往常一样冷淡,只问她:“你在这儿兼职?”
虞惜点头,有些局促地下意识拨了一下头发。 她和肖霖不熟,对方还是她上司,她本来就不擅长跟人交流,只能微笑以对,可笑久了也会觉得脸僵。 好在肖霖只问了几句就没跟她说话了,回头和院长继续聊,慢慢走远了。 虞惜稍微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 翌日去公司上班,她发现整个办公区的氛围不大一样,悄悄坐下,去看身边正闲聊的柳萍萍和徐微微。 柳萍萍凑过去跟她说:“原来肖总长那么好看啊!你说,他干嘛想不开要整个黄毛!”
话音未落,整个办公区就安静了下来。这种氛围,一般是重要的人物到场了,虞惜忙乖乖缩回去,抬头望去。 一身西装的肖霖单手插兜站在入口,笑望着所有人:“早啊。”
他的头发染回了黑色,梳理得很齐整,耳钉也摘了,整个人看上去周正而清爽。其实他是典型的浓颜系帅哥,皮肤又白,头发染回黑色后这种强烈的冲击力简直震撼心灵,哪怕板着脸也让人觉得无比俊美。 何况此刻,他还微微笑着。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虞惜心道。 他平时在公司都是冷着一张脸的,鲜少有这样和气的时候。 她料想她这位上司今天应该心情不错。 肖霖跟大家打完招呼就回办公室了,似乎只是随性过来走一遭。直到他离开,四周才重新想起窃窃私语声。 徐微微已经在捧脸了:“我靠啊!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是非主流黄毛,太帅了!果然,帅哥也是需要捯饬的啊。”
柳萍萍:“有一说一,我之前就觉得肖总很好看,但还没达到能让我惊艳的地步。今天,我被狠狠打脸了,真是帅得合不拢腿!”
虽然肖霖只来了不到两个月,顾远大有把事情全都扔给他的意思。 肖霖的能力很强,用锋芒毕露来形容也不为过,虽然有些年轻气盛,但是那股一往无前、锐不可当的势头绝不是一帮人可以碰触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在公司里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在策略制定上更是说一不二。 虞惜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而是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的事情很多,每天能按时下班都是奢侈。 不过这种忙碌的生活也会给她非常充实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办公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她还留着。 “你怎么还没走?”
身后忽然传来肖霖低沉的声音。
虞惜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还没离开,下意识放下工作站了起来。 肖霖径直走到她身边,拿起她手里正翻译的资料看了看,“啪”一声扔回了桌面上:“这是你的工作?她自己不做扔给你?她人呢?”虞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忙在手机上打字:[孟姐有事先走了。] 肖霖问她:“你呢?她是给你钱了还是许了你什么好处?她自己的活不干让你干?”
虞惜被他咄咄逼人的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在他嘲讽的目光里,更觉得面上火烧火燎的,但心底也有一点抵触。 这份工作得来不易,她也没有他这么强大的背景,自然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而且,人生在世的,稍微吃点亏又算不得吃亏,这都是工作经验。 虞惜沉默的片刻,肖霖已经打电话给了孟夏。 刚刚才走出写字楼的孟夏,接到电话马上赶了回来。 踏入办公区,孟夏看到虞惜和肖霖在一起还楞了一下,赔着笑说:“肖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肖霖直接把那份资料摔回她面前:“你是给她工钱了还是帮她加班了,自己的工作为什么扔给其他人?不是自己经手的工作,正式翻译时你能了解多少,知道多少内情?”
孟夏的脸当即就红了,可这又不是她一个人这么干,嘴里还犟了一句:“我正式出场时会先看过的。”
肖霖反而笑了,似乎是意外她竟然还敢跟他对着干:“出了事情,你自己负责吗?那你现在就给我写一份保证书。”
孟夏不说话了。 虽然一般不会出事情,可真要出事,她肯定往虞惜身上推啊。 谁会写这种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以后这种工作,全都自己做。再让我发现一次,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公司不养闲人,任何工作都要倾力对待,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知道吗?”
孟夏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再不敢跟他犟嘴了,抄起资料就灰溜溜地走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肖霖说。
虞惜却拒绝了。 说实话,这件事她并不感激肖霖,甚至觉得他有些自以为是。 看似帮了她,其实是让她陷入了一种更为尴尬的境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他不能要求她和他一样。至少,她没有像他一样的高层亲戚,不能那样任性妄为。 肖霖事后回想起来她头也不回的冷漠身影,心里也有点不得劲。 不过他当时只是冷笑了一声,没当回事。 可回到家里就不这么想了。 心里像是悬着一根弦,吊着,上不来也下不去。 聚餐时,好友纪朝阳问他:“你怎么了啊,一副失恋的样子。”肖霖原本正走神,闻言一愣,嗤笑出声:“你瞎了吧。”
纪朝阳用手肘搡搡身边正斟酒的闻泽:“不信?你问老闻。”
肖霖怔了怔,看向闻泽。 闻泽还是那张扑克脸,但老实地点点头:“这次他没胡说,你真是一脸失恋的样子。”
可不就是失恋的样儿吗?从见面到现在,一句话没说,魂不守舍的。 肖霖脸色不好看,嗤笑,没跟他们说什么了。 当时他还觉得他们瞎,可回到家,对着镜子认真照了会儿后却沉默了。 还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失恋模样。 他在家里想了很多天,纠结了很多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 虞惜对肖霖这种公子哥儿没什么好感,尤其是那天他还自作主张干涉她的工作,她对他的印象就更差了。 不过,这种想法在那天晚上她下班后发生的那件事后改观了。 那天她离开得晚,肚子有点饿,就在楼下那家常去的蛋糕店里去买一块蛋糕。当时她正拿夹子去夹面包,旁边忽然冲过来一个女人,撞了她一下,那块蛋糕就掉到了地上。 店员过来时,那女人却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弄掉的,要她赔。 虞惜想要辩解,奈何百口莫辩,对方全程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根本没给她打字的机会。 “说是说不清楚的,可以查监控。”
肖霖从后面过来,直接挡在她前面。
他身高腿长,一张冷脸,看着就不好惹。 那女人悻悻的,当即就哑火了,后来赔了钱溜走了。 他蹲下来,替她把之前被那个女人撞到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 虞惜自此对他改观,觉得他还是挺有正义感的。 然后那天他说要送她,她就没有拒绝。 她在台阶上等着,不一会儿他那辆蓝色的保时捷就停到她面前了。 虞惜只看一眼就知道,这车是限量版,价值1500多万,因为她在沈述的车库里也见过一辆类似的,全球目前只限量发行6辆。 上班开这种车? 虞惜不好评价,也没资格评价别人。 倒也不是仇富或者瞧不上,她就是觉得这挺尴尬的。至少,沈述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他平时去上班开的都是很沉稳的车,不会给人这种不靠谱的感觉。 要是以前,她肯定要在心里面腹诽两句,不过今天人家刚刚帮了她,她也就不好意思了。 “上来吧。”他把车停到她面前。
虞惜还以为他让她自己上去呢,谁知,他竟然亲自开了车门,下来替她开门。 她怔了一下,还有些不适应。 肖霖平静地说:“还有,你以后跟我说话不用打字,我会哑语。”见她诧异地望过来,他把目光移开,淡淡说,“我亲戚里也有不会说话的,我小时候学过。”
虞惜点一下头,没多想,跟他做了个手势表示感谢。 肖霖毫无预兆地笑了,眉目舒展。 他笑起来如朗月清风,倒是挺有少年气。 两人站在台阶上,一高一矮,画面感挺和谐。 男帅女靓,当真如一对璧人。 不远处,一辆银色的宾利慕尚停靠在一棵行道树下很久了。 车窗半降,沈述在里面打一个跨国电话,目光平视远处的车水马龙:“……知道了,你回头把资料发给我,我还有事情,晚点再说。”
挂了电话才发现前面的魏凌一直在看他,沈述皱眉:“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司机有事,他才让魏凌临时载他一程。 魏凌欲言又止,眼神往侧边瞄。 沈述微怔,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他的视线顿住了,手里举的手机也下意识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