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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婚宴
那天晚上玩到很晚, 虞惜累得不行,后来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沈述把她抱起来, 抱回了房间。 时间过得很快, 原本婚宴是定在开年后的,后来江辞不知道听了哪个江湖术士的话,说这日子不好,于是又改在了年底。 原定的计划就要提前,一切都紧锣密鼓起来。 年前的事情蛮多的,沈述又去了洛杉矶出差。 这日, 虞惜坐在五道口街角的那家咖啡店里朝外面望去时, 不知怎么就想起他来。 “想什么呢,小虞惜?”江初意用手指敲敲她的桌面。
虞惜回神,下意识捧住了手里的咖啡,欲盖弥彰地摇了摇头。 她才没有想沈述呢。 但是, 其实心里很清楚, 她就是想他。 不可遏制地想。 这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就是你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忍不住朝着窗外发呆,心里有那么一个地方是空落落的。 眼前, 下意识浮现他的笑容, 静而朦胧地倒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可当你的手指忍不住去碰玻璃时, 冰冷感侵袭而来, 意识就会马上清醒——他不在这儿。 与此同时,那种铺天盖地的孤独和失落就会瞬间将她淹没。 心里,不可避免地会有点沮丧。 虞惜觉得这样的自己挺奇怪的, 以前从来没有过。 “你老公又出差了?”江初意吃着沙冰, 问她。
虞惜点点头。 “他怎么老出差啊?大老板就是不一样。”虞惜早习惯了她说话口没遮拦的样子, 只是笑笑。 “他老出差,你又不在他身边,不怕他乱来啊?”
江初意又说。
虞惜又笑笑,在手机上打字:[他不会。] “这么自信?”江初意挑眉,目光狐疑地打量着她,看得虞惜都不自在了,[干嘛啊?]
江初意:“宝宝,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虞惜:“?”
江初意笑得贼眉鼠目:“你就应该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刚刚提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开了花一样,啧啧。”
她这话可太土了,可虞惜一下子就体会到了。 她脸颊快速升温,低头吃自己的双皮奶,不理她了。 江初意偏偏不放过她,笑得色眯眯的:“不过也对,你老公那么极品,就算没感情,多来几次也有了。那长相,那身材,简直是极品啊,你太性.福了!”
虞惜都要被她的口没遮拦惊呆了,抓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了。 她还来劲儿了:“怎么,我说错了?不过说起来,老公不在家你怎么办啊。你老公这么性感,你怎么忍得住的?”
虞惜:“……” 她从包包里拿出请柬递给她。 江初意看了一眼,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酒店你居然能订到?果然,你老公就是神通广大,有钱能使鬼推磨。”
虞惜耸耸肩,表示这些事情她不管。 反正都是沈述去料理的。 给几个亲戚朋友送完了请柬,虞惜回了一趟家里。 周海、周昊和杨继兰都在。 “多吃点,难得回来一趟。”
餐桌上,周海给她夹菜,笑得眼角的褶子堆叠到了一起,看起来就有些假。
不过虞惜没说什么,乖顺地点了点头,默默吃着。 趁着周昊去洗手间、杨继兰端了空盘去厨房的空当,周海犹豫了一下跟她说:“是这样的,小惜,我这边有个事情一直想跟你商量来着的。”虞惜望着他,示意他说吧。 周海干笑了两声,舔了下嘴唇这才开口:“那个……我跟你妈之前不是在苏州老家那边买了套房子吗?本来是想留给你当嫁妆的,你现在嫁得这么好,应该也不会回苏州了吧?这不是浪费了吗?正好,你姐姐她想在那边办个民乐团,这个能不能借给你姐姐?就是先过户到她那边,不是说给她了,以后还是会还给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呢,周昊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爸你在胡说什么啊?那是我姐的房子怎么能过户给周黎?!那房子虽然你也出钱了,但我妈也出了啊!凭什么给周黎?!”
周海被他吓了一跳,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生怕邻居听不到啊?!”
“怕邻居听到你别提啊?!”
杨继兰端着饭碗过来,“啪”一声拍到他面前的桌上,“是不是刘淑珍找你了?!真牛啊,我给自己女儿的房子,她倒好,厚着脸皮让你来讨要!周海,你要不想过了你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周海的脸上瞬间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婚了?呵,虞沉这几天天天找你,你耐不住了吧?年纪一大把了,也不害臊!”
杨继兰被他气得发抖,气过后,反而平静下来。 她和周海是相亲认识的。她长得好看,刚结婚那会儿,周海对她可谓是殷勤备至。 可就像是这世间的很多夫妻一样,日子久了,新鲜劲儿没了,剩下的就是柴米油盐,再好的感情都会淡化。 何况周海还有个时不时来搞事儿的前妻。 杨继兰不是什么温吞的性子,她是大户人家出身,鼎盛之时,可谓是真正的挥金如土、金玉为地,周海是卖鱼出身,文化水平只有初中,是杨继兰年少时最瞧不上的那种人。 年少时……年少时的记忆早就成了梦中泡影。 她咬紧下唇,说不清是对命运的不甘还是对自己的厌弃,冷冷地望着他:“你确实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他。”
刹那间,天光乍现,好似有一抹强烈的光晕从头顶的瓦檐缝隙中射进,落在满是青苔和阴霾的角落里。 她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眼睁睁望着眼前的男人的脸色由错愕变为铁青,继而阵青阵白,面目狰狞。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她的脸被打得朝一侧歪去,很快,白皙的面上上浮起了五个手指印,人也摔倒在地。 周海自己也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站在那边,但男人的面子使然,他指着她色厉内荏:“你……你……是你先挑事儿!”
周昊似乎还怕他动粗,挡在杨继兰面前:“爸你干嘛?!”
周海的脸色更加难看,却说不出什么话。 虞惜也站起来,没去看杨继兰,似乎是怕她难堪,只是下意识挡在她面前。 杨继兰只是伏在那边,冷冷看着这一切,好像在看一出默剧。 …… 婚宴举办的前一天,沈述回国了。 虞惜当时在家里核对婚宴邀请名单和酒桌席位名单。虽然这些事儿下面人都帮忙料理了,出于谨慎心理,她还是要过目一遍。 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她才回复谢浦,说好了。 她太累了,核对完居然在沙发里睡着了。 沈述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女孩安静地侧躺在那边,白色如浪潮般的裙摆下,一双长腿笔直而纤细,睡颜安详。 他手里的动作放得很轻,将脱下的鞋子轻轻搁在鞋架上,这才慢慢朝她走去。 虞惜睡得很安详,压根没有发觉他的靠近。 沈述在她面前轻俯下身,看着她,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在想,她什么时候会发现他回来了? 就这样看了她会儿,她终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揉着眼睛慢慢睁开了。 乍然看到熟悉的俊脸出现在面前,她的眼睛渐渐瞪大。 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 沈述抬手就敲了她脑袋一下:“说你笨蛋还不承认。要是我是坏人,你岂不是被卖了都不知道?”
虞惜不太服气,比划:[是你说这房子的安保措施很好的。你忘了?] 沈述微怔,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他。 果然,她也没那么老实,之前是因为他们不熟,所以她才那么敬畏他。如今知道了他的软肋,知道他对她好,所以无所顾忌了? “你这个小丫头,现在是上房揭瓦了?吃准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他猛地将她拉入怀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紧迫。
虞惜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觉得他意有所指,好像在说她“恃宠生娇”似的。 但是转念一想,她觉得有往这方面靠拢的迹象。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知道他对他好,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她唇角微微上扬,比划:[你还真不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眼底的笑意更大了,有点得意的意味。 沈述蹙眉望着她:“还真上房揭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扣着她的细白的腕子,将她狠狠压在沙发里。 虞惜这会儿才有点害怕,睁着一双明亮水润的眼睛瞅着他。 沈述高大而挺拔,单腿陷入她裙摆间,这个姿势有点微妙,让她有种城门失守的忐忑感。 她的底气一下子不足了,求饶般望着他。 “知道错了?”他淡淡地望着她。
这个被禁锢的姿势让虞惜无所适从,他贴得她太近,膝盖若有似无顶了顶她的腿心,唇边的笑意有了点狎昵和作弄的意味。 虞惜快崩溃了。他怎么这样啊? 见她委屈得快要哭了,沈述适可而止,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有没有想我?”她还生气呢,把头别开,满脸写着“没有”。 “真没有?”
他朝她耳畔吹了口热气,含住了她的耳垂。
虞惜微微战栗,推拒他。 沈述见好就收,松开了她:“暂且放过你,明天要早起,早点睡觉吧,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虞惜暗瞪他一眼。什么叫“来日方长”啊? 恐怕是来“日”方长吧?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连忙甩脑袋。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沈述没有为难她。 不过也因为第二天的那场婚宴,虞惜很紧张,折腾到大半夜还没睡着。 沈述微微欠身打开了床头柜的台灯。 暖色的橘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孔映照得格外温暖。他对她笑了笑,修眉长眼,气质温和。 虞惜这才发现,其实他的长相说凌厉也凌厉,温柔起来又是这样温柔。 沈述对她说:“你是害怕人多的场合吗?”
虞惜想了想,点了点头。 沈述:“都是不相干的人,你把他们都当成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就行了。你想一下,你站在路边看到来去的路人,你会紧张吗?”
虞惜微怔,想象了一下,微微摇头。 沈述又笑了:“那就对了。别怕,这真的没有什么。”
虞惜抿着唇点了点头,也对他笑了一下。 她看了下手机,已经晚上12点了,难为他还耐心开导她。想到他舟车劳顿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还要对她笑脸相迎开导她……虞惜心里有点内疚。 尽管其实还是蛮紧张的,她宽慰地对他笑了笑,微微摇头,表示她不紧张了。 沈述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睡觉吧,我抱着你睡。”
沈述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虞惜一颗紧张而躁动的心,逐渐地安定下来。 第二天四点她就起床了,由谢浦载着去了酒店。 到了房间里发现不止化妆师,沈媛也在。 “小嫂子,来这边。”
沈媛拉着她坐到座椅里,又招呼人给她倒茶,对化妆师说,“你化吧,给我嫂子化漂亮点。”
化妆师是个年约二十六七的少妇,闻言就笑了:“你嫂子长得这么漂亮,就算我随便化化也是个天仙。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是我的职业素养。”
沈媛笑道:“那就好。你用心点,到时候我哥给你发红包,他是大老板,很大方的。”
化妆师:“那就谢谢大小姐和大少爷了。”
沈媛:“好说好说。”
被这个妹妹这么一打岔,虞惜感觉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红色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塞给了沈媛。 红包是沈述一早就准备好的,准备了几十个,让她见人就塞,别抠搜。 虞惜本来也打算自己准备,只是没他这么大方,看那一个个鼓囊囊的红包她就有点肉疼。 不过也知道这关乎脸面,也不吝啬。 化妆师也得了一个。 气氛更加融洽。 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虞惜的妆终于化好了,见沈媛呆呆地看着她,她不自在地打字:[哪儿有问题吗?是不是妆太浓了?] 她刚刚对着镜子时就觉得化妆师给她上的妆特别浓,她平时都是不化妆或者只上淡妆的。 “是太漂亮了!”
沈媛震惊地无言以表,“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啊,就是那个……那个沉鱼落雁!”
虞惜不好意思地把头垂下,唇角微微扬起。 很快到了拍摄的环节,她穿着嫁衣跪坐在红色的床单上,裙摆被化妆师和沈媛铺开。 随着锣鼓声响起,沈述和几个伴郎模样的男人进来。 虽然沈述还是一身西装,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克制内敛的感觉,完完全全是难以克制、发自内心的那种笑意。 几个发小还围在他身边起哄,沈述的表情也有几分无奈:“差不多可以了,别把我老婆吓到了。”
“述儿,做新郎官的感觉怎么样?”
一个似乎跟他关系挺不错的男人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
沈述无奈地隔开他的手:“这么想知道?你自己去结一个呗。”“我倒是想啊,可怜的单身狗没有对象。”
闹着闹着终于拍完了,虞惜被他们簇拥着去了婚礼现场。 踏入的那一刻,她挺紧张的,下意识去搜寻沈述的身影,看到人群中的他,心里才安定一些。 沈述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注视,朝这边望来,对她笑了笑,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虞惜也对他笑了笑。 心里想着他那些鼓励的话,一颗心更加安定,在主持人的讲话中上了舞台。 虞沉朝她伸出手,虞惜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父亲,其实从出生起就没有一起生活过。不过,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每次遇到重大的事情杨继兰都会去找他,他都会帮忙。 比如她当年转校,还有她找工作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话,但他也许是关心她的吧。 可能天性使然,他惯常严肃,不止是对她,对沈华娟、虞清、虞越等人也一样冷漠严肃。 虞惜郑重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臂弯里,被他牵引着走向了主台。 “沈述对你好吗?”
音乐声中,虞沉问她。
虞惜怔了一下才回过神,这才确定是虞沉在跟她说话。 虞沉又自嘲一笑:“忘记你不会说话了。”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似乎又碍于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婚礼的仪式很复杂,虞惜一开始还紧张,后面已经不耐烦,但还是得维持着面子上的风度,一直微笑着。 沈述倒是丝毫看不出疲惫之色,她悄悄打量他一眼,心里非常佩服。 好不容易等这场婚宴的仪式结束,她又得去敬酒…… 一整天下来,累得几乎脚不沾地。 虞惜洗完澡,换上了丝绸睡衣,躺在酒店的床上抬头望天。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都九点了沈述还没回来。 …… 婚宴现场。 “你别老绷着一张脸了,那天打你是我不对,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周海犹豫很久,到底是上前来拉她的手。
杨继兰只是很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甚至都不想跟他争辩,转身就走。 周海讨了老大一个没趣,心里也怄得慌。 更让他不爽的是——大老远就看到了虞沉。 虞沉也看到了他,但只是扫了一样就收回了目光,径直朝杨继兰走去。 虽然上了年纪,虞沉常年保持健身,身形高大而挺拔,肩背很直,气质更有常年身居高位带来的压力,很难不让人不注意到他。 原本正在打扫的几个佣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朝门口张望。 杨继兰身段窈窕,却有少女没有的韵味,今天穿的是旗袍,更衬得她苗条风韵,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两个人并肩站着,犹如一对璧人。 周海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是首长和首长夫人身边的那个司机,被这全场其他人完全无视了,心里更加憋屈。 尤其是刚刚虞沉目光掠过他时那种自然而然的轻蔑,完全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想上前去拉人,但到底没那个胆子,干脆从侧门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 “脸怎么回事?”并肩站了会儿,虞沉忽然发问。
杨继兰一开始是一怔,随即便有些难堪起来,她别过头,让自己隐在他的视角盲区里,语气听上去硬邦邦:“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虞沉冷冷一笑,没揭穿她。 年轻时他也许还会刨根究底,现在不会了。 心知肚明的事儿,挑明了也没什么意思。 杨继兰还是觉得无比难堪和窘迫。 料想虽然过去了这么些日子,痕迹淡了,但明眼人凑近了看还是能看出是巴掌印,多少脂粉也盖不住。 大厅里收拾的人也散去了。 渐渐的,四周归于沉寂,像是历经一场喧闹歌舞后的宁静。 彼此的存在感也就更加强烈。 杨继兰仍是侧着身子,半晌无言。阳光从左侧的天窗打入室内,有一束正好将她笼罩,有那么会儿的刺眼。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沉湎在时光长河里的提线木偶,身上是温暖的,心里却无比冰冷,四周的一切都光怪陆离般不真实。 她想起年少时的锦衣玉食、嬉笑怒骂,中年时的落魄潦倒、将就度日,还有此后更加难以思量的后半生。 人生荒唐的就像一场笑话。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
虞沉冰冷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
杨继兰分辨了会儿,企图从其中品出几分讥诮,但回味着,却只品到了冷漠。 “我怎么了?”她回以冷笑,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我好得很!”
虞沉竟是轻笑了一声,认命地点了点头:“好,还真是好。”
他这样严厉的人,取笑起人来倒也别有一番风致。只是,落在她此刻的耳中却是无比讽刺,面上不觉火辣辣的疼。 她再不想呆了,扭着腰转身就要走。 结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出去。 幸亏虞沉眼疾手快扶住她:“多大年纪了还冒冒失失的?”
她狠狠抽回手,低头。 脚上这双据说是高档货的鞋子竟然开了胶,整个脚背裸露在外,可谓滑稽又好笑。 “我让世京送你。”
虞沉忍着笑说。
杨继兰嗤笑,欲往前走,他却忽然严厉喝道:“你给我站在这里别动!”转身就朝门口大步走去。 杨继兰恨得恨不得在他后背戳出两个窟窿来,可到底是乖乖站在原地没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可那股愤懑过去,又觉得荒唐而荒诞。 她为什么要怕他?去死吧他! 她愤愤地脱下鞋子提在手里,大步走到门口。 刚过拐角处就看到虞沉负手站在那边,四目相对,她表情怔住。 他挑了挑眉:“我不是让你待在原地别动吗?”
那一刻他眼底的笑意像夏日的微风吹过她心里的湖面,吹皱了一池春水,阳光细碎落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 虞惜今天实在太累了,原本还想等沈述回来的,还给他发了条短信“等你”,结果没过两分钟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沈述回来时,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将沾染了烟味和酒味的外套脱下,顺手挂在了门上,又给客服部打了电话让人来领走,这才刷卡进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躺在床上睡过去的虞惜,不觉一笑,弯腰脱下皮鞋,这才放轻脚步走过去。 虞惜睡得很沉,他在床边站了会儿,没忍心吵醒她,一个人拧着眉心坐到了沙发里。 约莫到了夜半的时候,虞惜才醒来,看到沈述枕着手臂靠在沙发里,心里便有几分愧疚。 她下了地,趿拉着拖鞋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推醒他。 沈述却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一般,睁开了眼睛。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对她笑了笑,把她拉入了怀里:“居然扔下我一个人呼呼大睡。你这个新娘,不称职啊。”
虞惜脸颊微烫,瞪他,比划:[谁让你那么晚才回来。] 沈述笑,食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上:“你这是在埋怨你老公回来得晚吗?”
虞惜被他说得不好意思,目光移开,噙着笑不吭声了。 她憋着坏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小模样,格外生动,沈述看着看着,忍不住将她抱到怀里,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很轻柔,像虔诚的一种仪式。 虞惜怔了一怔。 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吻,更像是一种珍重、重视。 虞惜望着他,他也望着她,将她静静环抱入怀里。 婚宴这一天太累,他们只是抱着睡觉了,什么都没做。第二天,两人又起早回到了家里。 之后几天,除了去虞家和沈家之外,就是忙着过节的事情了。 一桩接一桩,紧实而忙碌,接连不断。 虞惜抽空回了趟周家,却发现母亲已经搬走了。 周海的脸色很难看,也很灰败,像是佝偻了好几岁一样。 趁着周海去上洗手间的空当,周昊拉着虞惜的手说:“妈搬走了,说要跟爸离婚,怎么说都没用。她没跟你说过吗?”
虞惜摇头,杨继兰自婚宴那天分开后就没跟她联系过。 “你回头劝劝她,虽然爸之前是不对。但年纪一大把了,还搞这个,是不是不太好看啊?”
虞惜什么都没说,只是跟他比划:[妈是成年人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做小辈的不好插手。] 周昊一想也是,干笑:“行吧。”
虞惜回到家里,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几天后她才去看望杨继兰,她目前住在东三环那边的一处单身公寓里。她过去的时候,没想到虞沉也在,顿时就有些拘谨起来。 杨继兰比她还要尴尬,低头顺了下垂落的发丝:“你怎么过来了?都不跟妈说一下。”
虞惜比划:[顺路,我本来要去找初意的。] 杨继兰点点头,故作平静地说:“你爸过来跟我商量一点事情。”
其实她不用解释的,虞惜心道。 看这架势,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大人的事情她不好管什么,成年人的世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管是露水情缘也好,是利益交换也罢,亦或者是一半一半……这都是她妈自己的选择。 虞惜不太想管这种事情,她也从来不过问长辈的事情,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选择和考量,她无权过问。 不过,她待在这儿也不太合适了,匆匆别过就离开了,去了就近的咖啡馆见江初意。 她把一沓资料递给她:“你上次让我帮你找的。话说,你干得好好的干嘛要换工作啊?”
虞惜笑笑,跟她比划:[私人原因。] 见她不想说,江初意也只是耸耸肩,不问了,拿吸管戳杯子里的沙冰:“婚宴也办了,事情也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呢?你想生小孩吗?”
虞惜完全愣住了,皱着秀气的眉毛。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 “就知道你不想,这年头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想生孩子的。别说我没给你准备新婚礼物,给。”
说着,她从包包里掏出好几个五颜六色的盒子。
虞惜完全愣住了。 待看清盒子上面的“超薄”、“颗粒”、“激爽”等字样时,虞惜的脸色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要收起来。 江初意哈哈大笑:“你脸皮怎么这么薄?”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塞回了包里,虞惜生气地望着她。 江初意见好就收,连忙收住了笑容,正色道:“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你不是不想要宝宝吗?那记得让他戴套。”
虞惜已经完全不想搭理她了,抓起包包就回去了。 不过,害羞归害羞,事后回想一下,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她还年轻,还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如果怀了孕,肯定也不能工作了,她对此也没有什么准备。 沈述之前都没有戴。 虞惜忍着羞耻,下定了决心。 于是,晚6点,沈述打开房门时,意外地发现她坐在客厅里,正襟危坐地望着他,似乎是在等他。 沈述将文件搁到一边,单手松了松领结:“怎么这样看着我啊?你有什么事儿吗?”
虞惜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红。 虽然已经在心里建设了无数次,等真的要跟他开口了,她又说不出来了。 这真是太羞耻了! 要是她真的说了,沈述会怎么看她啊? 想起那一大堆的类型,她总感觉这和体验有关,把这堆东西堆到他面前,总有种她想寻求一些新鲜刺激的味道。 可是事实上,她真的只是出于安全考虑。 心里正天人交战呢,沈述耐心地脱掉了外套,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发丝:“有话就直说啊,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虞惜一咬牙,将藏在茶几下的黑色塑料袋拿出来,壮士断腕般搁到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
沈述看她。
虞惜脸涨红,快要滴血,没敢看他。 沈述伸手打开。 在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各种盒子时,他的表情有那么会儿微妙的变化,不过也只是那么会儿,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他轻俯下身,撑在她一侧问她:“宝贝,你是对时间不满意呢,还是对其他方面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