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在伊瑟琳关上地道入口后,过了很久,地牢尽头处才传来一阵沉重的开门声。
“唉,这威尔戴安家的人真是奇怪。要不是他们与魔女无关,这一家子早该被抓起来了。”来者正是那个中年守卫。他不满地嘟囔着,转身关上铁门,在走廊尽头的桌椅处坐了下来,将装着食物的木篮放在桌上,开始享用晚饭。 吃完晚饭,再加上餐后休息,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这才缓缓起身,悠哉游哉地走在中间狭窄的过道上,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钥匙,一边巡视两边空荡荡的牢房。 做这里的守卫正是一件清闲的美差。这处足有二十间牢房的地牢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空无一人,平时根本不需要巡视。 缺乏运动让守卫有些微微发福,但这段日子,他也开始有些忙碌起来——尤其是这两天竟然收押了总共四个人,这让他不得不开始做些狱卒的本职工作。 最早进来的那个人在昨天下午就已经被审判了,剩下的这三个人也快了吧? 这么想着,这位中年守卫轻松地吹着口哨,瞥了眼右手处的第三间牢房。 里面空无一人。 口哨声和钥匙碰撞的声音顿时停滞,守卫震惊地看着这间空荡荡的牢房,过了好一会才走到旁边那间牢房,粗鲁地敲了敲铁栅栏,对那个靠坐在墙角的黑发小男孩厉声说道: “嘿,你旁边那间牢房里的人去哪了?你应该有听到什么动静吧?!”
好像是被他的大嗓门和敲门声吓到,上一秒还低头坐着的男孩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栅栏前的守卫,结结巴巴地说道: “啊,守卫先生?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是要带我出去吗?”
“问问问,问个屁!老子现在是在问你,你这个搞不清楚情况的小畜生!”
守卫暴躁地大骂着,甚至还狠狠地跺了下脚。 男孩瘦小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刚刚睡着了,好像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听着对方解释,守卫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 但下一秒,他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目露凶光: “小东西,你以为你能骗过我?你们之前可是嘀嘀咕咕地聊了很久吧?反正老子的饭碗也要丢了,你父母也不要你了,像你这种被魔女附身的家伙,就算带着一身伤痕被送去刑场,应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这么说着,中年守卫打开了牢房。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男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在简短地叹了口气后,他抬头看向守卫,脸上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哎呀,所以说我不擅长伪装啦……守卫叔叔,可以请您下手轻点吗?我都一天没吃饭了,要是再挨上毒打,保不齐就要在被审判之前一命呜呼了!其实我也不希望您丢饭碗,在我看来,像您这样强壮的人正适合当这地牢的守卫呢!”
听他流畅地说完这一长串话,守卫微微一愣。 他自然知道这家伙叫安德烈,也知道他是个性格孤僻的怪小孩——这种被诅咒吃了一条胳膊的家伙,性格奇怪才正常。 但在被魔女附身后,这安德烈不仅变得开朗外向,甚至还能这么巧舌如簧的夸奖别人,而安德烈对他说的这些赞美之词,也确实让他的火气消了许多。 “呵,你这狡猾的小崽子,”守卫冷笑着上前,狠狠扣住安德烈仅剩的那条胳膊,“不管你怎么说,拷问都是必要的。放心吧,你死不了,在这方面我可是行家……让你吊着一口气就足够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安德烈押出牢房,地牢尽头处便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短暂的愣神后,他一边摁着安德烈,一边以尽可能自然的语气对着那边大喊道: “谁啊?”
“是我,莱奥。塞萨尔神父让我来看看犯人。”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中年守卫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他粗暴地将安德烈猛地推开,紧接着便跑出牢门,在手忙脚乱地锁门的同时,假装若无其事地对着那扇铁门的方向喊道: “哦,是莱奥啊!唉我这才刚巡视过牢房,你怎么就来了……这些犯人还精神着呢,没什么问题,等明天审判了再带出来就好了吧?”
他这么说着,锁好了牢门,跑向通往出口处的石梯,接着便再次听到莱奥的声音: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也就不来打扰了。只是神父让我把圣灯带给你,说是最近夜晚会比之前更危险,让你也要多加小心。”
“哎哟,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时,守卫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石阶顶端。 他熟练地开锁,双手拉开这扇沉重的铁门,看向站在门口提着灯的棕发青年,眯眼笑着奉承道: “我还以为这圣灯会一直与我无关呢,毕竟塞萨尔神父只准守夜人们用……唉,好歹我也在这里当了五六年守卫了,塞萨尔神父还是把我当作外人。”
“只要信仰足够虔诚,你我都是同胞。塞萨尔神父没有发配圣灯给你,想必是有一些他自己的考量吧——最近蜂蜡不够,大家都得省着点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莱奥微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将灯递给对方,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楼梯尽头处的桌子上,突然眼前一亮: “欸,那个木篮是你的吗?其实刚刚神父正好让我拿点能装东西的家伙——你这个能借我用用吗?”
微微一愣后,守卫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脸堆笑着说道:“哦,那个是我的,只是里面还放着些零碎东西呢。您需要的话,我去整理一下再给您拿上来吧?您站在这等着就行。”
“好。”
听到对方答应下来,守卫顿时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可不能让这家伙进地牢,不然“自己擅离职守去拿饭、又过了这么久才发现犯人逃跑”的事情会瞬间暴露——至少他也得把这事儿拖到明天,仔随便扯点谎应付过去…… 现在已是傍晚,天色渐沉,之后肯定不会有人再来拜访。他已经想好借口了,就说“晚上巡查牢房时看到犯人突然凭空消失”,他也没有办法。 反正那女孩也是被魔女附身之人,能凭空消失不是很正常吗? 胡思乱想着,守卫走下楼梯,来到桌子旁边,急急忙忙地拿出木篮里的餐具,刚想转身走回门口,就看到桌面上突然多出了一片阴影。 他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喉咙处传来极为剧烈的疼痛感,好像有什么锐器划深深地割开了他的咽喉。 这瞬间,强烈的恐惧占据了所有心智。守卫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身后人的控制,却又因为喉咙处的疼痛而觉得浑身乏力、喘不上气。 尖锐的痛感接连不断的从后背处传来。在数次利刃入肉的声响中,他痛得大声惨叫,却只听到了一种呜呜咕咕的古怪声音——因为最初那割喉的一刀已经切断了他的气管。 鲜血正在自脖子和背上各个部位不断涌出,在剧痛中,他很快便失去力气,软弱无力地瘫倒在桌子上,随后便整个人滑落到地面。 视野渐渐模糊,他看着袭击者蹲下身来,笑着拽住他仍在出血的脖子,毫无怜悯地拎起他的上半身,狠狠一刀刺进他的心窝。 身体条件反射性的微微颤抖着,这一刻,已经无力反击的守卫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他眼神逐渐黯淡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看着眼前这个棕发的青年,想着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不该打开那扇门,以及…… 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