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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昏腹痛,肿胀如瓮。
“病从口入啊……”纪年轻声说。 文化优势体现在方方面面,穿越前小朋友都知道的话,落在张六三等人的耳朵里,就是值得细细品咂、非常了不起的东西。 “看着确实像个高人。”老人暗暗点头,思忖道。
可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瞧着年岁不高的道人能够解决【蟲栖盘】这个祸乱青山无数年的难题。 人老精,鬼老灵。 张六三的经验其实毫无问题。 用游戏术语来举例,【蟲栖盘】属于中期副本BOSS,压根就不是给纪年这些新手准备的。 而像范雷、苏文、老谢这样的高手,固然能够凭着各种手段,解决掉体积不太大的蟲栖盘。 可老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人力有穷时。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纪年一样,战士、法师、坦克、辅助、射手全面发展的。 老谢这种“野路子”还有子良、呦呦那种“家族卡师”还稍好一些。 像老苏、老范这样的行伍之人,往往是将一个方向发挥到极致,比方说,前者就是侦察、后者就是收割。 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方面入门即可。 战斗时,自有身边人帮衬着。 这就导致,他们即使可以打破【蟲栖盘】,也无法清理其留下的debuff。 除非将精神力提升到更高的品阶。 不过,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总的来说,纪年相当于卡了個BUG。 虽说实力还不如景神的腋-毛,但他偏偏就能将这狐-臭解决掉。 “这个比喻……很有味道。”纪年咂了咂嘴,转身走向灶台,摸来一个石碗。 “水。”
随着他一声招呼,肤色黝黑的青年赶忙捧来一个木筒:“这是高仙师赐下的【无蟲净水】……” “【无蟲净水】?”
纪年心里嘀咕着。
他也很好奇这名字颇有逼-格的水,到底是个啥东西。 便伸手接过木筒,在青年肉疼的目光中,往石碗倒了一些水。 白银级精神力,奔涌时如江河,静时如温润春雨、涓涓细流,可于悄然间洞观细微。 清澈的能量一扫而过,碗里的各种分子就像是有了生命与意识,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争先恐后地向他“介绍自己”。 只一眼,纪年就大致了解了这【无蟲净水】的成分。 不得不说,高盛这人还是不错的。 富n代,出手就是阔绰,忽悠人都用两块钱的农夫三拳。 换了他,自来水就给糊弄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这帮蓝星卡师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个顶个都是坏种啊。 两块钱的矿泉水,都能吹成什么【无蟲净水】。 “仔细想想,这思路不错啊。”“异虫厌水。景民饮水中蟲,从来不是水本身的问题,而是青山江河的水面飘着各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异虫就生活在那里。”
“换言之,干净的水其实没有问题。”
“可景民不懂这些,简单地煮沸河水,也无法伤及异虫这种超凡生物。”
“这也是【无蟲净水】大行其道的根本原因。”
“妙啊。”
纪年眸光微亮,受此启发,脑中一下蹦出了好多点子,准备以后找机会实践一下。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孩子救了。 也没有任何避讳,当着全屋人的面,他抬手一翻,抽出张可食用、可降解的糯米纸。 黄褐色,裁剪成符形,用番茄酱胡乱写着“白子良欠我一顿饭”八个大字,用手一搓,往碗里一丢。 那“符纸”便在人们惊诧的目光中自动溶解。 “呼……” 一道轻缓的舒气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转头就见那道人手握竹杖,一张清俊面孔好似沉金坠玉。 双目如电,气贯长虹。 拿碗指扣鲫鳃,挥杖兔蹬鹰腹。 刹那间,只见那只暗灰石碗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金蚕入水。 这孩子吃的苔藓较少,病症尚轻,压根用不上可去除所有常规级负面状态的【蛊医】技能。 纪年只让无色无形的金蚕蛊,顺着水走了一趟,散出【虫王】气场。 于先前那场“斩神之战”受了重创的异虫们,便如惊弓之鸟,纷纷离了孩子体内。 具体表现为,七窍涌出白烟。 倒是没有出现纪年料想中的可怖场景。 可即使如此,在场众人也是变了脸色,开窗户、使蒲扇,实在没东西了,就扯下外套和门帘来回扇。 生怕这些东西留在屋里。 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最后还是金蚕蛊追击而至,将这些异虫尽数吞吃。 虽说已达突破前的极限,并没有得到额外提升,但也化作底蕴,留在了那虚无的身躯里。 “好了。”
纪年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袖袍。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扎着髻的小童就从虫噬的噩梦中惊醒。 小脸惨白,一吸鼻子,哭了。 哭得中气十足,哭得满屋大人嘎嘎直乐。 “噫!树桩好了!树桩好了!仙人慈悲!”
脸色蜡黄的妇人搂着孩子,喜极而泣。 又有一天生苦相的青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仙人救了我家娃,还请留下尊名,我张石牛愿世代供奉您的牌位。”
纪年闻言轻轻摇头:“我并非仙人。”
他又一次强调。 要想整出大活儿,前期“虫子”这个身份极为关键。 “可您能解决【蟲栖盘】,这分明是神仙手段。”
有人一拜在地,眼里有感激、有敬畏,还有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是啊,树桩娃这病,就是高仙师出手,也不一定……” 有人话没说完,就被张六三打断:“住口!”
老人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撑着拐棍,脚步踉跄地将门栓了起来。 然后挪着脚步移到窗边,透过缝隙,将目光投向镇心。 直到确认那墙体斑驳的小庙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好像很怕这位……”纪年话说到一半,就见张六三露出惊慌老鹿一样的眼神,便安抚着改口说:“好,不说名讳。”
“很怕那位?”
屋内人皆重重点头。 高仙师是典型的“大景仙神”。 阴冷苍白、淡漠凶狠。 手下“护法灵”也都邪-性得很。 张六三活得年头久,深知在这种“仙神”眼中,自己这类蚁民,连虫子都不如。 只是可以提供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才被抬到了与“猪牛马驴骡”等同的地位。 可高仙师不是“农户”,而是“大牧场主”。 死几个人,远不至于伤筋动骨,压根不在乎。 或者说,这对他还颇有好处。 ——景民怕了,就不敢反抗了。 这可比施仁政、收民心方便多了。 “虫子……不就应该怕神吗?”
张六三低着头道。
“虫子也能做到神做不到的事。”纪年笑着问道:“你们那位仙师救不了这孩子,我救了,这还不足以证明吗?”
“您也是神。”
有少年低声道。
纪年闻声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的父母见状面露惊惧,搂着孩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下意识就要跪地求情。 可那少年也不知是莽大胆,还是在纪年身上看到了迥异于高仙师的温和气质,如实回答道:“张雏燕。”
“张雏燕……”纪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一句“这名字不错”,随即笑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神呢?”
“因为你做到了高……那位做不到的事。”
少年冻得通红的脸满是认真之色。
“那要是你们也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又该怎么算呢……”纪年伸手拍了拍少年的头:“你们是仙人?还是他是虫子?”所有人都被纪年这番惊世之语给惊到了,一时间讷讷无言。 纪年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手持竹杖,走出了房门,漫步在这连绵阴雨中。 似是无意地寻到一处因潮湿而微微泛黑的木墙。 就见廊檐保护下,数张画卷随风而动、栩栩如生: 有骑乘独角凶兽的清俊少年,目光狡诈阴狠; 有嫁衣殓容和仗剑书生装两种姿态的少女,眉眼英气; 有白发及腰、著暗蓝袍、身形魁伟、齿指如刀的盖世尸妖; 有玉软花柔、眉眼生哀的千金小姐,“轻”抚柳树,肩扛小锹; 有两身影,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头顶高帽,书“天下太平,一见生财”; 有巧笑嫣然、清新鲜翠的女神侧坐虎背,手握花束看那阴狠少年,笑容柔美。 纪年手下大将基本都在这里了。 还有他自己。 “虽然是竞争关系,但也不用恶意丑化吧,我有那么扭曲吗?”
纪年在心里骂了几句,不过也没有过多停留。 只在村里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一下村子的情况。 准备明天开始攻略。 至于今夜……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白银级精神力,可以着手打造第一张紫牌。 顺便消停一夜,看看高盛那小子还有什么布置等着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高盛确实有不少好牌。 虽然“信号”有些不稳,但还是短暂突破山鬼的辖制,与镇守在石碣镇的三个“护法灵”恢复了联系。 并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推测出“黄袍道人”治好了那个名叫“树桩”的小孩。 “我说我这反馈怎么变慢了呢……” 原来是信仰有点动摇。 可他并未有丝毫动怒,反而露出一道看似文雅的笑。 在他看来,纪年的手段没比他强多少、多多少。 这道人既能解除蟲灾,那八成就不是纪年。 而是…… “最好的制卡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