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无能。”
小白龙有些惭愧,花费了这般大的心神,却失踪未曾寻到那妖僧的破绽,等小白龙稍稍平复些,还有些追悔神情,“弟子早该向哮天犬请教他的独门追踪术。”
“你以为哮天犬能够练就一只三界无双的鼻子,凭借的是追踪术?”
小白龙听了师父的话,身体又是一僵...自是人家的天赋使然。
就好比在修炼兴云布雨之术时,龙族才是得天独厚。
这是一个道理。
“算了,且不论他的气味究竟是如何伪装成跟我一样...你既然无法分辨他真正气味,不如就按着为师的气味来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是。”
小白龙毕竟体魄非常,刚才消耗的心神,只是稍加调养便也没有什么大碍,便一路寻着师父的气味出了城。
“师父...弟子回来了。”
小白龙刚走,一个猴儿忽然自半空落下,落在法海面前,用心以佛礼参拜。
法海瞧了瞧他,忽笑道:“你这猴儿,平白无故,叫谁师父?”
眼前的猴儿虽然跟悟空的身形眉眼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但悟空就是悟空...并非是形貌相同便无法叫人分辨...最起码在法海这里,还蒙混不过去。
况且他们师徒一路以来经历了多少“磨难”,双方之间的默契,便是八戒等另外三个弟子都羡慕不已。
在法海与其双目对视一处时,便知道眼前这猴儿并非悟空。
“师父,是我啊,我是悟空啊...”那猴儿似乎有些不甘心。
法海以法眼观瞧其行运,与悟空一样,也是个天生的顽煞,只是它...身上虽有些因果缠绕,但业障尚轻,比之悟空来说,几乎可以说能够忽略不计。
“阿弥陀佛。”
法海念了一声佛号,直接问它:“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弟子...我...”
它见自己身份败露,扭头便走。
只是身去云层之中,却停住了身子问法海:“师父为什么不追我?”
“贫僧为什么要追你?”
它在半空似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试探:“我假扮孙悟空,来诓骗师父...”
“你假扮悟空要骗我做何事?”
“弟子假扮孙悟空...是想要真正拜在师父门下。”
“错了。”
法海摇摇头,道:“即便是你变成了悟空,贫僧未曾认出来,你也不是真正拜在贫僧门下...”
那猴儿听了,连忙从半空复归地面,向法师又一拜:“弟子受教了。”
“现在...你可否告知贫僧,你的来历了么?”
“弟子也是天生地养,无父无母...”那猴儿侧了侧头,叫法海瞧了瞧他的耳朵,憨憨笑道:“只因弟子生有六只耳朵,故而唤作六耳猕猴,师父叫我六耳即可。”
“你我第一次相见...我又分毫未曾传授于你,你却不该唤我为师。”
六耳听了神情渐急,道:“师父...弟子受教多时了。”
“哦?”
法海听了这话,有些好奇,问了一句:“何出此言。”
“皆因弟子这六只耳朵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因而...因而...”六耳支支吾吾,越说头越低。
“因而你以神通偷听了去。”
法海替他补全。
“是...”
“呵呵呵呵,妙妙妙...三界那么多厉害的大能讲道,你却偏偏听贫僧的,还所得匪浅...甚至如今想要假扮悟空拜入我门下,可见你我之间颇有缘分。”
以法海如今所学之广博,自不会有门户之见,他巴不得自己的佛法传扬出去。
法海这会儿连假冒他的妖僧也暂时放在一旁...他仔细观瞧这猴儿,除了六只耳朵外,形貌几乎与悟空无异,再加上慧根不浅...他心说:倒也不是不能教一教他。
悟空的法术神通并非是自己传授的...他自从拜了自己为师,就只是向自己请教过一式佛门狮子吼,而自己传授给悟空的全是佛门经文...正想到此处,法海便好奇的看向了六耳。
六耳心念一动,立马捂着耳朵道:“师父...求求您,别让弟子回想起大圣念经时的场景...”
他也虚...当年第一次听的时候,险些没把他送走,但终究舍不下听三藏法师讲道,因而一直暗中跟着,直到今日相见。
“阿弥陀佛。”
法海问了他一句:“贫僧且问你,你欲拜贫僧为师,是为了什么?”
“弟子年幼时,因生六耳,乃是异类,受同类排挤,因而自猴群中出走...后觉醒神通,学了人言,便寻名山学艺,可山中仙人却说‘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弟子两个皆占了。”
六耳低头道:“本打着他们不教,弟子便偷听学来...可也只能听些基本法,真正核心,弟子却听不见...可见是又了防护。”
“就这样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了不知多少年,忽逢大圣出世,我知他是天生石猴,也是猴中异类...只是没想到,等我去了才知他已成了花果山猴王...而那时,弟子已经能够隐藏六耳,便也藏在了花果山之中...最往后,他漂洋过海学艺,弟子也一路暗中跟随...直到他成功拜入一位隐世老祖门下,学得本领。”
“师父...大圣在什么地方学艺,他的授业恩师又是何人,弟子是不能说的。”
法海听了暗暗点头,忽心生了然:“漂洋过海...想必他一路遇上了不少凶险,皆是你暗中护持,为他化解。”
“是。”
“也正是因此,你才能自那隐世老祖处,学得与悟空一般无二的本领。”
六耳低头道:“弟子的本领是....施展神通偷听来的。”
“阿弥陀佛。”
法海念了一声佛号:“痴儿,他既叫你听,便是有心教你...你何妨拜拜他。”
“弟子...弟子...”
“也罢,也罢。”
法海摆摆手,道:“许是缘法如此,既然已经缘尽,也莫需强求了。”
“六耳。”
“弟子在。”
“看你心念虔诚,少有罪孽...既然偷听了贫僧传法,自然算贫僧半个弟子...今日相逢有缘,便正式将你收入门墙,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
六耳大喜,跪地磕头。
“起来吧。”
“师父...弟子有一桩见面礼,正要献给师父以做拜师之用。”
六耳摩拳擦掌,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