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入夜,赫连婧琦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能入睡,她也没有强迫自己睡着,鼓秋一干人也一直在寝殿内陪着她。现在睡不着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得时间太长,以至于晚上都不会觉得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赫连婧琦的心里一直隐隐的感觉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让她难以入睡。在寝殿内,是四人,羽灵不在,她说她要去一趟茅厕,赫连婧琦自然不会阻拦,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随之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的心理那是越发沉重起来。没过多久,有两名侍卫慌忙的跑进了寝殿,赫连婧琦看着他们,他们还未开口,那心底的不安顿时就扩散开来,这两名侍卫她记得是谁,是专门看守独孤彤萱的人,现在他们这么慌忙的跑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保持着冷静,开口问道:“究竟是何事,让你们如此慌张。”
听她开口了,两名侍卫那是更加害怕了,身子有些瑟瑟发抖,慌忙磕头说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是我等办事不利……让,让人把独孤小姐带走了。”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一下子便拍桌而起,拧着眉头就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说什么?被人带走了?何人带走。”
他们二人被这么问着有些不敢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赫连婧琦被他们弄得也是不耐烦,上前就对着他们一脚踹过去:“说。”
一番威胁过后,他们重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说道:“是……是公主身边的人……”一听是自己身边的人,赫连婧琦顿时了然,她终于知道这不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这身边的人鼓秋她们都在,只有羽灵不在,那就只能是她。听着这个消息,赫连婧琦笑了起来,这跪在地上的二人感到害怕,她突然这么笑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事,两人不自觉的靠紧了些。那鼓秋三人听此,再看着赫连婧琦的反应一下子也有些慌了,急忙上前追问:“公主,需不需要我去追回来,她们定然还未走远。”
赫连婧琦却突然的摇起头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好个赫连煜宸,竟敢在我身边放人,有胆量。”
说着她的脸色便冷了许多,放在桌上的手她们明显的看见,她的手捏桌角,很是用力,手上的青筋的都浮现出来,手捏着桌子在微微的发抖,使得整个桌子都颤动起来。跪在地上的二人也是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一直很关注赫连婧琦的情绪变化,紧紧地盯着,她的情绪代表着他们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赫连婧琦闭上了眼睛,捏着桌子的手慢慢地松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对着地上的人手一挥,示意他们赶紧走。地上的人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鼓秋一干人看了,不禁气的差点翻白眼,对着他们说道:“还不赶紧走。”
听到这么一声呵斥,两名侍卫赶紧谢过,起身赶紧溜走,这要是再继续留一会,鬼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两名侍卫一离开,赫连婧琦的双眼便睁了开来:“我竟没有猜到,这羽灵是赫连煜宸放过来的卧底。当真是养虎为患啊。”
听着这话,边上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赫连婧琦也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鼓秋三人也就这么站着,不动一下。那边羽灵带着独孤彤萱翻墙而出,彤萱是将军之女,从小习武,翻个墙自然是小意思。羽灵白天之时就在外面安排了一辆马车,就是为了晚上逃跑的时候方便。两人在马车上,一路朝着城外跑去。羽灵不停的看向马车窗外,生怕有人追上来。独孤彤萱坐在马车上,看着羽灵说道:“凌青,你今日怎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救我出来,赫连婧琦那边……”羽灵放下窗帘,回过头看着她,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前几日的时候便知道小姐你在何处,一直未动手就是时候不是很好。明日,二皇子殿下便要破城而入,所以我想,今日是最好的时机。”
听到她说温靖翎明天就要攻打,独孤彤萱也是有些诧异,但是想想也是。她虽一只被关在密室,但是也有听门外的人聊起赫连建永驾崩的事情。虽然这个时候攻打有些不太妥,毕竟那赫连建永是温靖翎的生父,多少有些觉得不敬,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援兵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要是等他们来了才发动攻势在,这样成率就大大降低了。她们在马车上聊了一些其他事情,很快,马车就到了温靖翎他们扎营的山脚下,羽灵下了马车付过车钱便带着独孤彤萱前往军营。这些独孤宏田手下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认识独孤彤萱的,这守门的人一看到她顿时有些发愣,然后急忙就带着她们二人跑到温靖翎一干人所处的军营,虽说他们还在讨论,但是独孤彤萱回来是件大事,当然要赶紧禀报。士兵冲进去禀报的时候,温靖翎一干人还在商量明天的对策,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尽可能的考虑清楚。他一冲进去,就引起了独孤宏田的不满,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么慌忙做什么,有事便说。”
那士兵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一些,说道:“回将军,禀殿下,彤萱小姐回来了。”
这谁都知道,独孤宏田的女儿被赫连婧琦扣押在宫内,突然说回来了还有些发愣。听闻,独孤宏田那是不敢相信反问:“真的?”
“真的。”
他一问下,军帐外面便响起一阵女声,众人纷纷看向军帐入口,看着一名女子从外进入,面带笑容,此人就是独孤彤萱,一身淡紫色的装束出现在众人眼前,对着独孤宏田叫着:“爹,翎哥哥,洛晗哥,各位将军,小女回来了。”
这看到她回来了自然都是不可思议,随后身后又进来一名女子,是羽灵,一进军帐就对着所有人行礼。一看到羽灵,温靖翎等人就明白了起来,是她救出来的。独孤彤萱的突然出现,让众人意外惊喜。她走过去,独孤宏田迎上抱住她,顿时心中的愧疚一下子涌了上来,红了眼眶说道:“萱儿啊,都是爹不好……”独孤彤萱抱着自己的父亲,抿嘴淡淡的笑着,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便开口打断了他的后话说道:“爹,萱儿不怪你,我能理解。您是独孤家的将军,是众位将领的将军,您有很多顾忌,有很多身不由己,这些我都明白。”
听着这番话,果然她的话和独孤夫人的猜测一点也不错,她非但没有怪自己,反而还很理解自己。可是她越是这么说,独孤宏田就越是过意不去,任谁都会先考虑伸出险境的子女,可是他没有。想到这里,独孤宏田摇起了头,正欲开口就被独孤彤萱打断了说道:“爹,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好好的站在这里嘛。你就不要自责了。”
自己的父亲心里在想什么,她当然是清楚的很,他觉得是自己的错的那就是自己的错,难以纠正。一旁的将领此刻早就已经退出军帐之外,这是他们一家人的相聚,不应该打扰,而且事情也已经商讨的差不多,就等明日了。她已经这么说了,独孤宏田也不好再说什么,父女二人慢慢分开,他拉着独孤彤萱细细的打量,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却发现她其实很好。独孤彤萱还很是配合的转了几圈说道:“你啊就放心吧,赫连婧琦并没有虐待我,一日三餐照送,而且还很丰富。”
听此独孤宏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父女叙旧完了,独孤彤萱转身就看向了一旁的温靖翎,和洛晗。她没有立刻去跟温靖翎说话,而是先跟洛晗打了招呼,笑道:“洛晗哥。”
洛晗对着她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还伸出手,独孤彤萱也很配合的迎了过去,二人抱在一起,洛晗抱着拍拍她的脊背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要内疚一辈子。”
听此,独孤彤萱一笑跟他分开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也不必内疚,这是我自己的事。”
洛晗低下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独孤彤萱看着他看了一会之后才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温靖翎,二话不说的就过去抱住了他,温靖翎也很自然的抱住了她。独孤彤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细细的问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低声问道:“翎哥哥,我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温靖翎的嘴角便上扬起来,柔声道:“我也是。”
这个回答独孤彤萱听了一时兴奋猛地一抬头,仰着头看人问道:“翎哥哥最近过的可还好?”
她没有问其他事情,问的都是一些关于温靖翎的身体的事情,她关心的只是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的睡觉,有没有好好吃饭。对此温靖翎也都一一如实的回答。独孤彤萱也都颇为满意的笑着。当他们分离开来,看周围的时候,这军帐中哪里还有其他人,就只剩他们二人了。独孤宏田和洛晗一致认为,这笑俩口这么长时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就匆匆的出了军帐,还亲自镇守军帐之外,让所有人都绕道而行,不得靠近这军帐半步。他们二人确实在军帐里说了很多话,他们在里面多久,独孤宏田和洛晗二人就在外面守了多久。直到他们二人出了军帐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人站在军帐外聊着天也是有些意外。独孤宏田二人看到他们出来了,也都哈哈一笑,打着马虎眼就赶紧离开了。见此,温靖翎二人是很清楚他们究竟在这外面做什么。独孤彤萱回来,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温靖翎等人都睡得极好,真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那一日早上起来,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等着温靖翎的带领去攻城。温靖翎带上了所有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而去,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有驻京的将领镇守,虽然很钦佩独孤宏田的作风,对着带头的温靖翎也是一作揖,但是尊敬归尊敬,城还是要守,各为其主,赫连婧琦下达了命令一定要守住这城门,不管对方的攻击如何猛烈,都要守住。上头的命令,必须遵守,军令如山。城墙上的人对着他们喊着:“你们回去吧,我们不会轻易开城门的。”
城墙下的温靖翎对着上面叫着:“同样,我们不会退,直到攻破你们的城门为止。”
“那二皇子,将军,我们便不要多说了,”城墙上的将领说完这一句便抬起手,一次站在城墙上的官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下面的人,只等着他的一声令,他的手一挥,发出洪亮的声音一吼,“放。”
顿时那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朝着温靖翎他们而去,身后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叠了起来,后面护不住的只能用手上的刀去抵挡,打一场战争必然会有伤亡,生死只在一瞬间,可是现在已经开始了,便不能再退缩,只能上。后面的人在做准备,在箭上都放了棉絮和油,点起火在他们交接的空档,手拿弓箭的士兵站在盾牌之后,瞄准城墙上的官兵,他们不为射的多,而是射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