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湛追小白狐,不慎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而小白狐则是悠悠然地跑出了偏厅,白起宁看了一眼赵湛,也赶紧出去了。屋外不远处的段逸迎上来:“司徒大人。”
“你家侯爷好像扭伤了腰,你赶紧去看看。”
白起宁丢下这话便走了。段逸微怔,大步冲进屋内,只见赵湛摔倒在地上,不停喊痛,段逸一脸严峻地扶赵湛起了身,赶紧让人去找来通医术的七姨娘。休息了五日,白起宁的伤口基本愈合了,与李昭平商议启程去佛山的时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边关传来了战事消息,三国联军被迫停顿在渭河北岸,梁军奋勇抵御,久攻不下。“攻下渭河北岸,就能直取东韩五郡,如果在北岸久攻不下,对联军来说乃是大忌。身后是渭河,粮路必须走水路,粮草易供应不上啊。”
李昭平分析道。“起初联军连战连胜,甚至在渭河西岸迅速击溃如同一团散沙的梁军水军,而到了东岸,梁军却士气大振,坚守死战。”
白起宁想来,总觉得蹊跷。“梁军本就是以水军强悍为著称,水军败得那么轻易,我方联军必定自傲。而就在这个时候,梁军出其不意地出击了。”
李昭平面色惊变,梁军之前的节节败退,就是诱敌深入,将联军主力诱惑至北岸,“不好!可能中计了!”
“可现在联军主力就聚集在渭河北岸,若是战,粮草供应不济,若是撤,梁军必定在水上已有埋伏追击。”
白起宁认为进退两难,只有死战了。李昭平叹气道:“希望,能够攻破梁军防御吧。”
白起宁嘴角微微一扬:“虽然这是个坏消息,但是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李昭平愕然。“在渭河北岸进退两难的,几乎都是晋军主力。平阳侯赵无忌担心楚国、蜀国染指东韩五郡,所以想着晋军直接攻破东韩五郡并占为己有。所以我蜀主力在阳平关一带,若是战败,可得以保存。”
白起宁在离开蜀国之前,便给兄长白戬写了密信,切勿与赵无忌争功,给蜀军留下退路。此战败不起的只有晋国,而此时对蜀国来说,晋国败则这五国之最强忍得到了大肆削弱,所以胜败对蜀国来说皆有利无害。“的确是个好消息。”
李昭平赞赏的目光看向白起宁,“没想到,你对兵法也有深究。”
“当然及不上昭惠王和兄长,其实我大哥早有远虑,从去年冬天,尚未出战时,就主动请缨,带蜀军主力走阳平关的路线。怪只怪,赵无忌求胜心切,又好大喜功,独吞梁国东韩五郡之心太招摇。”
白起宁笑道。“东韩五郡,是梁国肥沃之地,民乐富有,兵器粮草供应充足,谁都想得到这块最大的肥肉。”
李昭平微微叹道。“前去佛山已经耽误了不少日子,不如我们明日就动身吧。”
白起宁提议道。“好。魏青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也能行动了。”
李昭平表示赞同。小白狐躲在床底下睡着觉,被这两人的议论声吵醒,眼睛都睁不开,特别困。这几天它消耗了不少灵力,不然白起宁与魏青的伤势怎么会好得这么快。“那如何甩脱赵湛,他要真跟我们一起去佛山,怎样是好?”
白起宁颇为不放心,赵湛去佛山是为了玩乐,也是去招惹是非的,若与他同行担心得罪了佛山众人。“不用管他,划清界限便是,如果在路上有机会甩掉他自然是好的,可我担心……我们越是想阻止他同行,他反而越有兴趣纠缠不清。”
这几日相处,李昭平也摸清了赵湛的一些习性,专门喜欢和人作对,反其道行之是他的乐趣。“就这样吧。”
白起宁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在晋国的地盘上行走,也广陵候随行也方便得多。广陵候在白起宁眼中,就是个无赖草包,小打算计还行,闹不出来什么大麻烦。李昭平派人去告之了广陵候赵湛,明日他们将启程前往佛山。赵湛本在大厅里喝酒看舞,听说李昭平、白起宁准备明日动身,即刻让舞姬们退下,召见了段逸。“侯爷真要与他们同去佛山?”
段逸问道。“当然得去,还得完成我的两个目的,一是得到白起宁,二是会会佛山高僧玄无止。”
赵湛换了个舒服的坐躺姿势,手里提着酒壶,往嘴里倒酒。“佛山乃清修之地,也是列国共同敬仰的地方,侯爷若是前去参拜到也罢,若是去……”去闹事找茬,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段逸想劝却劝阻不了。“本侯就是看看那玄无止有什么大本事,让那么多人敬重他。放心吧,我不会杀人放火。”
赵湛有了醉意,迷离着桃花眼,“段逸啊,东韩五郡究竟攻下了没有?”
段逸愣住了,随即道:“哪儿会有那么快,东韩五郡乃是梁国段逸咽喉之地,必有重兵把守。”
贪图享乐的广陵候在晋国有这么大的威望,也全凭其长兄赵无忌的功劳,平阳侯赵无忌在晋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慢慢等着吧,等东韩五郡一到手,白起宁也自然是我的了。”
赵湛笑圆了脸,“对了,我们明日与李昭平同行,我还在路上,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李昭平呢。”
段逸从赵湛房中退出来后,便去安排明日启程之事,并回报李昭平,广陵候会同路随行。白起宁看着段逸远去的背影,对李昭平道:“能伺候得下来广陵候可真不容易,段逸不但是贴身护卫头领,还是兼任管事之职。”
“是啊,这样忠心的人,可不多见。”
李昭平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眶略微泛红。“你是在想钟离楚吧。”
白起宁看他略微感伤的样子,钟离楚于李昭平,可能就像是段逸于赵湛,只可惜,赵湛对段逸却没有兄弟情义。李昭平摇了摇头,罢了,不提这个,想多了心里难受。“我等会出门一躺,晚点回来。”
“你要做什么?我派人去便是了。”
李昭平拦住白起宁,担心她身上还有伤,不宜单独出行。“我,把你送给我的白玉玉坠给当了,还在小镇的当铺里。”
白起宁低下头,当时身无分文,若没有那块玉坠,她和魏青怕是命不保已。李昭平淡然笑了笑:“这点小事儿,我派人去取回来便是,你好生歇着,明日可要远途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