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手上一用力,击中安落雁的后脑勺,打晕了她。段逸冷冷将她扔到地上,眺望过去,她的衣物早就被溪流冲走了……总不能带着这样的她回去吧,段逸只能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的身体,扛了起来,躲过守卫的巡视,偷偷将她扔回她自己的房间。清早,白起宁刚醒过来,打开了门,就看见段逸站在她所住的草屋门外,依靠着墙小憩。“段逸,段逸,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白起宁很是意外,叫醒了段逸。“我有事找你,但又不敢晚上进去惊扰你,所以就站在外面。”
段逸面露轻微疲惫之色,答道。“你站着也能睡啊?”
白起宁不禁笑问。“习惯了,可以的。”
段逸微微点头,现在还早,广陵候还没有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白起宁挑眉问。段逸眸光凝重,压低了嗓子:“让广陵候赶走安落雁,抵达佛山之前,你可以做到吗?”
他这么迫不及待要赶走安落雁?白起宁犹豫了片刻:“好,我答应你。”
“多谢。”
段逸深深吸了一口气。“喂,你有那么讨厌她,一刻也容不下她?”
白起宁疑惑而问。“若是不速战速决,我也会死在她手上。”
段逸冷冷道。“她不过是女人,有那么厉害,你都能死在她的手上?”
白起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女人,你也是女人,你不厉害吗?”
段逸反问。段逸的话还的确很有道理,白起宁赞许的目光瞪着他:“像你这样的文武全才,可真不多见,难得可贵的是,原来你口才也还不错,只是平时不爱说话。”
“呵,一介草莽罢了,你谬赞了。”
段逸的语气充满了不屑。“我可是真心夸你的,你还是我见过之中,功夫最厉害的人。”
白起宁一手托着头,“哦,还有魏英将军,下次你们比比,看谁技高一筹。”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人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我就是差一点,死在他的剑下。”
段逸的目光顿时变得狰狞可怕了,可后来他又被广陵候给救了,没有死得了。还有人的武功远在段逸之上?这倒是骇人听闻,白起宁忍不住问:“是谁?”
段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楚国的盗圣,江云,听过这个人没有。”
盗圣江云?靖王楚逸千方百计想要笼络招揽的人,白起宁只是听说过,江云的轻功举世无双:“你差点死在江云的剑下?”
“天下没有人比他的剑法更快更凌厉。”
段逸淡淡道,“更可怕的是,他一定会杀我。”
“据我所知,他是位侠士,从来不杀人。”
“他会为我破例的,他必须杀我。”
“为什么?”
白起宁才发现,这个段逸跟表面上的他不一样,他身上隐藏着许多的秘密。“因为——他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
段逸不再与白起宁多纠缠,站直了身离开。在这破旧草屋子里,广陵候一夜没有睡好,也起来得很早。安落雁早早起来,为广陵候准备了他喜欢吃的早点,赵湛目光冰冷,不多理会她。为了以防段逸再次出狠招,安落雁决定先下手为强,她屈膝跪在赵湛身前:“侯爷,妾身是清白的,遭人陷害,侯爷如今深陷危机。请侯爷,给妾身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想解释什么?”
赵湛冷冷撇着安落雁,本就是玩腻的女人,又被别的男人糟蹋过,他能留下她,是看在她往日的功劳上,并且安落雁技术高明,也有她的价值。“请侯爷给我一点时间,单独解释。”
安落雁目光中闪烁着委屈的泪光。“好啊,本侯就给你机会。”
赵湛进了小破屋,安落雁跟了进去。安落雁屈膝跪地叩首,从衣袖中拿出一缕金黄色的剑穗:“王爷可认得这个?”
“这是段逸的剑穗,为何会在你手上?”
赵湛身边的贴身护卫,剑不离手,这剑穗自然也认得。安落雁如实说出了剑穗的来历,是那日绑架她的刺客留下的:“那刺客并没有对妾身做过任何事,妾身可以确信。”
“你的意思是,段逸在陷害你?”
赵湛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可怕了,“来人啊!把段逸带进来!”
赵湛可不是个能耐住性子的主儿,立马让人带来段逸当面对质。在不远处的白起宁看得清清楚楚,段逸好像遇上麻烦事儿了,她走了过去,想去探探口风,却被广陵候的侍卫拦住:“任何人,现在不得入内。”
不让她进去?白起宁也为难这些侍卫,敞开嗓子冲里面高声喊道:“广陵候,你还有要事处理吗?即使如此,那我和昭惠王先走一步,等会儿便不跟你告辞了。”
这草屋又不隔音,白起宁这高声一吼,半个村庄都能听见。很快有侍卫大步走出,向白起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广陵候,请司徒大人进去一叙。”
赵湛担心白起宁找借口先溜掉,于是便让人把白起宁请了进去,反正这家丑她也是知道的。白起宁进草屋后,正看见段逸与安落雁跪在地上,一个冷酷不语,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委屈极了。“来,司徒大人,请随意坐吧。”
赵湛颇为心烦,这破屋子里也没什么好坐的。白起宁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安落雁果然用剑穗做证据,在广陵候面前指责段逸。目的似乎达到了,白起宁心中暗笑。“段逸,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湛恼怒不堪,原本因为周家小姐一事,就对段逸颇有微词,“真的是你做的?”
“属下敢对天起誓,掳走七姨娘一事,与属下无关。”
段逸冷声辩驳,“若真我做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贴身佩剑剑穗故意留下,让别人怀疑我。”
“这也是道理啊,段逸不可能傻到自找麻烦。”
赵湛眼珠一转,觉得双方各执一词,都有道理。“请侯爷明察,属下是被人冤枉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段逸的余光刻意瞟了眼白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