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虽很兴奋,可也不敢在大师面前失礼,都纷纷双手合十,向大师行礼。玄无止也双手合十,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离去。难怪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就是为了见玄无止一眼,白起宁见过玄无止后,也就去后山逛逛。据小和尚说,后山的山顶平日里人很少,风景特别美,尤其是落日余晖笼罩山顶时,艳极人间的惊艳,白起宁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眼看太阳也要下山了,于是便登上山顶瞧瞧。山顶缺氧,若是体质不好的人,在上面容易晕厥,所以人少。青山绿水草木丛荫,曲径通幽,鸟语花香,来到这个地方……白起宁的心安静祥和,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唰唰唰——”白起宁似乎听到了有人挥剑的声音。还有别人在这儿?白起宁随着剑声传来的方向而去,站在颇远处,她停下了脚步,看到一位素衣白袍的男子翩若飞舞的影子。离得挺远,看不清他的正脸,只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一根飘逸的丝带束缚住雪白的披肩长发,他长发如瀑披肩,随剑舞而飘扬。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那名男子手中握着一柄轻盈如柳的剑,剑光映衬着落日红霞流溢四射,他的身形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身姿灵活轻盈跳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光。白起宁站在远处看入了迷,她本就是舞剑高手,可见到这男子的剑法后,却深深惊愕,这绝对是白起宁见过中最快最美的剑法,远在她之上!他究竟是何人?白起宁看这身姿,脑子里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个名字,想到了轻功无双的盗圣江云。也只有他,能做到!当白起宁走过去想看个明白的时候,素袍男子有所警觉,抢先一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眨眼的功夫,便没了影子,白起宁怔怔环顾四周,只剩下她一个人。罢了,也不多想,白起宁静静站在山头上,看了一场日落,便往下走回到了寺庙的天香居。在天香居的客房里,惠远小师父送上了饭菜,白起宁与李昭平用了斋菜晚饭。“奇怪了,怎么不见小白狐?那只贪玩的狐狸,不知道去了哪儿。”
白起宁咀嚼着饭菜,佛山的斋菜尤其清淡,但口感还算不错。“你的小狐狸喜欢到处玩耍,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自然要像你这个主人一样四处逛逛,别担心,它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李昭平轻轻一笑,就没见过比那只小狐狸更聪明的宠物。“未时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你,一直到这戊时你才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白起宁随口一问。“没什么,一点繁杂小事儿,是父皇派的快马信使来找我,我已经写了封信呈回给父皇。”
李昭平淡淡道,漫不经心地继续用晚饭。“皇上的信使来找你?一定有很紧急的事儿吧。”
白起宁想來有些不放心,若只是寻常小事,李昭平为何一再避而不答。李昭平将一根青菜夹起来,堵住白起宁的嘴,白起宁冷冷白了他一眼,还是把青菜吞了下去。“别说我了,你在酉时去山顶,看了些什么,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李昭平转移了话题。“日落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去看看风景,不过却见到了一个人。此人剑法武功极高,不过我没有看清是谁,根据身形剑法以我的推测,可能是江云。”
白起宁沉思道,“你还没有见过江云吧。”
李昭平微微点头,其实从一开始听说江云也在佛山寺庙,他便有心会上一会大名鼎鼎的盗圣:“盗侠江云,隐匿尘世。世人只是都听过他的大名,和他的侠盗事迹,却很少有人能真正见到他本人。”
江云的身上有太多诡异谜题,就比如楚国皇帝因九龙杯而通缉他,而楚逸却称九龙杯的失窃实则与江云无关。既然不是江云盗窃的宝物,为什么他从来不否认。还有段逸和江云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段逸为何险些死在江云的手上……白起宁与江云虽有两面之缘,但也就是萍水相逢,并无交情:“昭惠王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与江云见面?”
“他不就住在对面吗?夜下相邀品茶赏花,试探盗圣有没有闲心赏脸。”
李昭平放下碗筷,“这斋菜还不错,吃好了。”
“可江云素来孤傲冷清,与你并无交往,昭惠王若是贸然相邀,怕是会被拒绝。”
白起宁嘴角一扬,被拒绝可是件丢脸的事情。“不就是被拒绝么?若他不肯赏脸,也就是最坏的打算,难不成你这个知情人还要昭告天下,我李昭平求见拜会江云,人家不应?”
李昭平款款而笑。“你这么说,是没见过楚逸那怅然伤神的模样,三顾茅庐而无缘啊。”
白起宁这么说,也无非是刺激李昭平,让他铁了心去约见江云。“楚逸请江云出山,江云不愿……而我只是请他喝杯茶,不至于连这份薄面都不给吧。”
李昭平恍若有思,“不过男人吗,都爱面子,的确不喜欢被人拒绝。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
白起宁微微眯了眯眼,李昭平见识到段逸之才后,就一心想要收服段逸。她就不相信,江云之才,会让李昭平没有更多的想法。江云可是楚国靖王楚逸念念不忘之人,楚逸一心希望楚国能得到江云这等良帅大才。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有的时候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江云是个怎样的人,李昭平不会擅自揣测,只有见到其人之后,他才能真正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用过晚饭后,李昭平也换了件素雅的衣衫,亲自登门诚意相邀。白起宁在房中整理稿卷,见面色淡然的李昭平回来了,戏谑问道:“怎么?不会连喝茶都被拒绝了吧。”
“那倒不至于,我可是诚心诚意去邀请的,江云已经答应了。我现在来这儿,是再次诚心诚意邀请司徒大人,一同品茶赏月。”
李昭平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我想,有江云这等美男子作陪,你应当是很欢喜的。”
白起宁一脸懵懂的样子:“还是昭惠王懂我。不过你说话也真是冠冕堂皇,分明是你和江云初次相交,觉得尴尬,才请我作陪。”
李昭平笑了,他是个在陌生人面前不善言谈的人,今日相邀江云时,已领略过此人的高傲冷清,到时候四目相对无话可说可就尴尬大了。“那就请昭惠王殿下先出去,我换件衣裳,就来作陪。”
白起宁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