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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帆,还在生我的气?”
“我一个小医生怎么敢生你庄大帅的气?”
“看看,看看,这明明还在生我的气么。”
“我可没有那么小气。”
“那能不能大气一点?送我回清水湾?”
“油钱你这里报销?”
“好说,好说。”
庄严下午待县里几个部门的人员考察完成后,随镇干事老周一起到镇里,办理有关成立竹制品、刺绣专业加工场和为喜奶奶建新房等的前期手续。 走出镇政府,去镇卫生院看黄帆,见黄帆刚好下班,庄严干脆叫她送他回清水湾。 “我不送你的话,你准备走回去?”
“叫摩的吧。”
“以后这摩的你还是不要坐,太危险。”
摩的是指“摩托车的士”,镇上一些没有固定工作的人以摩托车为工具,招揽要回村里或者去水州的人搭客,他们以此赚钱。 “摩的”虽然便宜,来回方便,但安全性不高,容易出事故,特别是在盘山公路上,每个月总有一两起交通事故发生,上面明令禁止运营。 “我准备去买个电动自行车,以后经常要到镇上和水州办事情。”
“堂堂庄大帅骑电动自行车?再说那电动自行车到镇上一趟就得充电,到水州这电根本不够。”
“去水州我先电动自行车骑到镇上再乘车。”
“这农村公交车一天才四趟,你庄大帅时间宝贵得很,白白浪费在路上还怎么带领清水湾的乡亲们过上城里人的日子?”
“黄帆,我现在还买不起私家车,只能先这样应付。”
“我的车你拿去开吧,反正我每天住镇卫生院。”
“你每天住镇卫生院?”
“我还能住哪里?”
“清水湾呀。”
“清水湾有我这个坏女人的容身之所吗?”
“黄帆,你又来,还说没生我的气呢。”
“一般的人我还懒得跟他生气。”
“那我还得感谢你生我的气?”
“当然。”
“那我应该怎么感谢呢?”
“自己去想。”
庄严知道黄帆心里并没有真正生他的气,她这个人喜怒写在脸上,高兴就是高兴,愤怒就是愤怒,从不隐藏。 “听说于光头下个月会判?”
“你从来不八卦,怎么那么关心于光头的事情?”
“不是关系到于卉么。”
“你和于卉好到了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我们从来没有过什么好不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绝不可能是煮。黄帆,我告诉你,我和于卉之间只是同事关系,现在因为喜奶奶,算是多了一份亲人间的关系。”
“那我和你算什么关系?”
“同学啊。”
“林溪呢?”
“兄妹。”
“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这么简单。”
“那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简单下去。”
“放心,我这个人想复杂也复杂不起来。”
庄严坐在黄帆的车上,他不知道黄帆说的简单与他自己理解的简单是不是一样? 对生活和情感,庄严始终认为越简单越好,尤其是青春时代,千万不要把自己弄得太复杂。 人生在世,即使你活到一百岁,也就三万六千多天,其中减去儿童时代和老年时期,真正能够属于自己,可以去为自己的理想努力拼搏的日子并不多。 黄帆知道庄严说的是心里话,他这个人聪明,但绝没有心计。她对庄严如此界定她和于卉、林溪三个人之间与他的关系感到欣喜,至少到目前她和于卉、林溪处于同一起跑线,甚至比于卉和林溪更具有优势。 于卉,虽然美艳,但太城里人做派,太讲究装扮,这庄严应该最讨厌,所以只能是同事或者是亲人。 林溪,素颜美,原生态美,实实在在,稳稳当当,这最合庄严的心意。 但所谓距离产生美,庄严和林溪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彼此太熟悉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给甜蜜的爱情带来障碍。 虽然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顺理成章喜结连理。其实太过无猜的两性情感不可能产生激情和密爱,更多的是转向兄妹般的亲情。 虽然黄帆自己在庄严心目中还只是同学关系,但她有信心战胜一切对手,获得自己想要的那一份爱情。 “嘻……” 想到这里,黄帆笑出声来。 “捡到金元宝了还是中了大奖?”
庄严坐在副驾驶座上见黄帆笑的那么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他希望黄帆能彻底从黄中安跳楼自杀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不告诉你!”
黄帆一踩油门,车子开上蜿蜒的盘山公路。 庄严,你这个金元宝我一定要得到,也一定能得到! 黄帆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短短几天时间里会疯狂地爱上庄严? 记得高一年级报到那天,这个大山窝里出来的男生曾让她不屑一顾,甚至是捏着鼻子躲避他。 “同学,请问这里是水州中学高一新生报到处吗?”
“喂,保安,怎么放乡下打工的人进来?快过来把他带出去。”
黄帆作为水州县城人,初中也是在水州中学就读,因为学习成绩好,加上文艺方面才能也很出色,她特意被老师叫来做新生的接待工作。见站在她面前的庄严灰头土脸,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的旅游鞋上满是泥土,就没有回答庄严的问话,而是直接呼喊保安。 “这位老师,我有录取通知书。”
庄严从口袋里掏出水州中学录取通知书递给黄帆,他称黄帆为老师。因为他第一次走进这么大的校园,心中除去激动,更多的是一份小心翼翼。 “嘻嘻,这个人是外星球来的吗?”
“估计是刚刚从远古穿越而来。”
“他的录取通知书不会是捡来的吧?”
旁边前来报到的男生和女生见庄严这个样子,忍不住拿他开涮。 庄严毫不理会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他向黄帆出示录取通知书后,弯腰去填新生报名表。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黄帆捏紧鼻子。 “对不起。”
庄严拿过新生报名表,走到一边靠在墙上填写。 “好大的汗臭味。”
“估计学习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后要是和他一个班可得倒大霉!”
当天庄严可是赶了一百多里路到水州中学报到读高中,他先是坐村里的拖拉机到镇上,然后坐客车到水州,又从水州客运中心一路问一路走过来,半路还帮一位收破烂的老大爷推了一会车,能不出一身大汗吗? 庄严,想不到我当初对你嗤之以鼻,现在你却让我那么在乎。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只要一睡着,梦里都是你! “黄帆,我昨天晚上梦见了你爸爸,他好像掉进一个很深很深的洞里,我想要伸手去救他,可始终够不到,醒来一身汗。”
“你救他做什么?还醒来一身汗!”
“做梦我能控制吗?你妈妈有消息吗?”
“没有,我也不想打听。她罪有应得,不进去我也要去举报,实在不像话。至于他,只能怪自己骨头太软,受制于她和于光头。”
“哦。”
庄严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