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楚天铎此举,安炀王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下来,紧接着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这楚府日后的家业,又能托付于谁?”
楚天铎毫不在意道:“自然是给光儿当嫁妆,或许对光儿来说会有些吃力,但是能够娶到光儿的,定当是时间最优秀的男子。”
依楚琉光自小的处事手法而看,楚天铎就知道了这个女儿日后必是不凡,能入得了她的眼的男子,又岂会是差的?这一做法当然很让安炀王满意,毕竟楚琉光这个外孙女,可以说是自己小女儿生命的延续,他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通通给了自己的小外孙女。郡马肖策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言评论,却忽然出声道出了自己对楚府会遭此浩劫的一些想法。“照妹夫刚刚的调查出的结果,想必这贾氏姐妹里至少会有一人与无极门的人有联系,否则这楚府惨遭血洗,怎么单单她们姐妹二人无事?”
柳姨娘母女是受楚琉光的命令离府,尚且情有可原,但那贾氏姐妹又哪里会这般凑巧,皆是无生命之忧?看来这当中的缘由已然不言而喻了。安炀转头看向楚天铎,面色凝重的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这两姐妹?”
楚天铎想了想,回话道:“此事事态恶劣,又关乎光儿的生命安危,所以小婿并不会交由顺天府和刑部审理,打算自己亲自在府上审上一审。”
安炀倒也支持楚天铎的这一决定,“我会即刻入宫,向皇上禀明情况,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让皇上知晓才是。”
楚天铎点了下头,也许只有黎皇出面,方能更好的护住楚琉光周全。安炀王带着一众人等离开,特意留下了一些人手,供楚天铎差遣。如今的楚府上下,除了那些外派办差,亦或是侥幸脱险之人,皆是被无极门的人诛杀干净,此刻安炀王留下的人,无疑是给楚天铎帮了个大忙。而与此同时,身在锦华楼暗阁内的楚琉顾,也从昏睡中悠悠转醒。“莲儿,什么时辰了?”
楚琉光迷迷糊糊的直起身子,下意识的问向床榻前的人。一直候在床边的侍女,见楚琉光醒来,忙对着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又轻声朝守在屋外的侍女吩咐了一句,“夫人醒了,赶紧去端洗漱净面的水来。”
此话一出,楚琉光便彻底的清醒了,她警惕的看向身前之人,“你是谁?”
“回夫人的话,奴婢是隐月阁的侍女,是主子吩咐奴婢在此伺候您的。主子现在正在处理公务,特意让奴婢转告您,请您务必宽心,一切事宜主子都会解决妥善,让您莫要多思多虑。”
那侍女相貌平平,可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感觉,楚琉光听着这样贴心的转告,心中也有了几分暖意,“我知道了,去安排一下吧,我要回府。”
“是。”
那丫鬟应声退下,便着手去安排了。楚琉光下了床榻,漫步到天字龙间内的木窗前,抬手推开半扇窗户,有些恍惚的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那种阳光的味道仿佛透着新生。不过昨夜充斥着血光杀戮的景象,以及那隐约从外面传进耳内的凄惨叫声,仍是叫楚琉光历历在目,难以忘记。也许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并非只想针对她一人,但是楚琉光也深知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只是害的楚府中的下人们,惨遭殃及,这也是楚琉光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无极门分舵。“你说什么?失败了?怎么可能会失败?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坐在上座的黑袍男子惊诧的问道。“属下也不知道为何那隐月阁阁主会不杀我属下,还让属下回来复命,但是随属下一同出任务的人,都已经遇害了。”
跪在地上回话的人,正是出现在琉光居内的那个领头人。“没有杀你?呵……他倒真是够大度的啊。”
领头人一听黑袍男子如此说,挂在额间的冷汗瞬时滑落,壮着胆子说道:“属下也不清楚他所想,不过想必他应当是不会善罢甘休吧。”
黑袍男子冷声而笑,“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之所以会饶你一命,就是用你在向无极门挑衅宣战。这样也好,本尊还怕他会息事宁人的不肯应战,想这大黎的江湖势力,也就仅有他隐月阁还有些不可小觑。若能就此机会,一举灭了他,日后弥丘皇想要征伐大黎的宏图霸业,便能指日可待。”
下跪的领头人抱拳附和道:“只要是尊主所想,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歼灭了他小小的隐月阁。”
折返溜须拍马之语,显然对黑袍男子很是受用,他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尊养精蓄锐多年,也该将这平静已久的池水,好好搅动一遭。”
御书房。“此事当真?”
得闻安炀王的容禀后,黎皇当下便气恼的摔碎了手旁的茶杯,“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的刺杀皇室郡主,当我大黎的郡主是什么了?还屠杀整个楚府,真当我大黎好欺负吗?”
立在下位的安炀王,却是表现的出奇冷静,“皇上息怒,如今咱们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那些刺客是无极门的人。即便证实了他们的身份,那也是弥丘国中的江湖势力,弥丘皇大可装作毫不知情,然后在做做样子,交出了几个所谓的无极门首领。”
安炀王年事已高,看事情的眼光必然比常人毒辣不少。“这点朕也明白,只是眼下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光儿是我大黎的郡主,楚府又是我大黎肱骨之臣的府邸,怎么可以被他人这般欺凌损辱?”
“皇上与其对弥丘国气愤不已,倒也不如想想咱们大黎的朝中局势。”
黎皇心下一动,挑眉看向安炀王,“王叔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