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媚的性子泼辣,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仅是用几番颇有技巧的言语,便在不知不觉中向王宇轩透露出了白柔玉容貌已毁,且还做过姑娘的过往,同时也对王宇轩表明了是她出于好心,才会收留了可怜的白柔玉。一听到毁掉了容貌,向来在意女子姿容的王宇轩,不禁可惜的感叹着,有着这样美丽双眸的女子,怎么就毁去了容貌呢?被红媚毫不客气的戳着痛楚,白柔玉似乎也习以为常了,依旧低垂着头,任眼底的水气浸染着自己的眼眸,“红媚姑娘肯收留玉儿,玉儿已是感激不尽。”
若不是顾忌王宇轩还在场,红媚怕是早就上前撕了白柔玉的嘴了,别看白柔玉这话说的好听,若非了解她本性的人,必然会被其糊弄过去。红媚一直都没忘记,白柔玉刚开始在她身边伺候的时候,便曾多次试图着将她的恩客骗到自己房里去。幸亏每次红媚都能发现的较为及时,并且还摘下了白柔玉的脸上的纱巾,露出她本来的面目给那些客人看,让他们产生厌恶作呕,从而赶走了她,否则说不准自己到手的客人,就怎么莫名其妙的被白柔玉给撬走了。见佳人如此楚楚可怜,即便是王宇轩这样的酒色之徒,也不禁心在心下升起了几分怜悯,“媚儿姑娘心地善良,玉儿姑娘亦是受苦了。”
白柔玉在心里讽刺的冷笑着,诸如此类的话,不知一位客人说过,但又有谁会出自真心的想要救她脱离苦海?“时至今日,玉儿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命数,玉儿没有敢同天争的能力,能在醉芳院里了此残生,或许对玉儿而言是个好的结局。”
白柔玉话中透着无尽的凄婉悲凉,仿佛已对这个世道没有了任何的期望,听得王宇轩只感觉恻隐之心,被她深深的激发了出来。王宇轩忽然有了想把白柔玉买进王宅的冲动,但很快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一向只有过几个同方丫鬟的他,至今并未娶妻纳妾,为的就是能保持住自己的好名声。现在王宇轩跟了黎南谨,未来的前途可谓是光明一片,到那时得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会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何况若真的把白柔玉买进王家,纵使她才艺再如何出众,到底也还是个青楼出身的女子,难免不会被人轻贱低看了去。而且也不利于他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声誉,万一再因此让外人误以为他王宇轩是个沉迷风月的人,那可是得不偿失了,他绝不能再在这么做。王宇轩不再搭话,生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心软。白柔玉见王宇轩不出声了,心里也极为清楚他是不打算再与自己有过多的接触,这些虽是在白柔玉的预料之内,但她仍是有着些许失望。“愿公子同红媚姑娘能玩的尽兴,玉儿先告退了。”
转身的一瞬,白柔玉也不忘恰到好处的让王宇轩看到了她眼角低落的泪珠。白柔玉离开后,王宇轩在看向红媚时,也少了起初的那份新鲜独特的感觉,“倒是个可怜的好姑娘,以后少让她干点粗重的差事吧。”
才见了一面,便能让一个男人替她开口求情,这个白柔玉还真是好本事。红媚暗咬着槽牙,娇媚的面容上却摆出了一幅有些吃醋的模样,“公子好生偏心啊,怎么只想着玉儿,都不想媚儿的好了?”
红媚娇嗔的冲着王宇轩抛去了一个媚眼,用自己胸前只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的饱满双峰,不停的蹭着王宇轩的胳膊。这一举动很快便让王宇轩感到心猿意马,将对白柔玉的怜惜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你个小妖精,看把你给急的,那咱们就好好玩玩吧。”
王宇轩伸手搂住红媚的身子,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二人开始轮流掷起了桌上的骰子。没过多久,一阵伴着男女嬉笑嗔怪的笑声,便从红媚的房中传了出来。——楚府。楚天铎书房下的密室暗牢并非没有看守,只是看守之人与被囚禁的人一样,永远见不到外界的一切。一旦进了这座暗牢里,便只能以上下连接的铁索滑轮,通过书信与外界取得联系,而被关在这里数月的艳姨娘,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老虎凳旁边。每日每隔两个时辰,艳姨娘都要被人拖去施以各种酷刑,逼她招出血洗楚府的共犯。可这回倒也奇怪,素来贪生怕死的她,竟能咬牙坑到现在,连手筋脚筋都被挑了,也没有招出一个字来。楚天铎自然不会相信艳姨娘是清白的,她越是如此缄口不言,就越能证明着此事必有蹊跷。于是自打艳姨娘进了这座暗牢后,便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艳姨娘费力的睁开眼睛,见看守行刑的人都到另一边的密室用膳去了,便用尽全身的气力将一颗藏匿在袖中的红色药丸抖了出来,望着那鲜红夺目的药丸,艳姨娘眼中充满了纠结与复杂。还记得几个月前,艳姨娘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个蒙面男子,悄无声息用迷烟将两名守卫迷昏后,直奔着她在的地方而来。在不知对方来意的情况下,艳姨娘极其害怕,担心着此人是对方派来灭自己口的杀手。不过艳姨娘想的也没错,来人的确是黎南谨派来的,只是他的使命并不是要直接杀掉她,而是将一颗闪着诡异光泽的红色药丸,甩到了艳姨娘面前。“我奉王爷的命令,将此药交到你手里。王爷说了,不论你是否向楚天铎招供,你的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但只要你肯乖乖的用此了自我了断,王爷便会将你那个已被贬至商籍的女儿娶进府内。待日后王爷荣登大统,你那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会许她一国之母的宝座。怎么样,我家王爷对你不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