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恢复了自由,白柔玉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这会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恼怒。庆幸的是她没有被那几个流浪汉侮辱,恼怒的是连几个下贱不堪的流浪乞丐,都敢这般嫌弃她,她脸上的那道疤痕是有些明显,但撇开那疤痕不说,怎么看她白柔玉也还是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但白柔玉即使再如何愤怒恼火,也不敢出声的谩骂那几个流浪汉。经那些流浪汉的一番纠缠,白柔玉原本还算干净的一身衣裳,一下子徒增了不少污垢灰尘,她绝望的靠在墙壁,失神的望着灰蒙压抑的天空。就听“轰”的一声,晦涩阴暗的天际,猛然间霹闪出了一道惊雷,紧接着如豆子般大小的雨点,就这么密密麻麻的撒了下来。这场雨水对于大黎来说,无疑是一场喜讯,至少今年的收成应该有了些盼头,不会像去年那样持续干旱,致使民不聊生,可是这样的天气,于又饿又冷的白柔玉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白柔玉头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厌恨下雨。勉强的撑起身子,白柔玉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巷口,知道她近乎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方两眼一黑,晕倒在一处不知名的路上。在金惜柔倒下去的瞬间,忽的从她身后冒出两道黑色的身影。睨着倒在地上的白柔玉,当中一男子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真是脏死人了,这种女人主子竟还想着要帮她,依我看还不如让她死了得个干净。”
另一个男子在旁边劝和道:“好啦,你就少说几句吧,主子的意思可不是咱们能妄言的,赶紧办好差事,咱们好回去复命。”
——恒王府。楚琉光半倚在罗汉床上,听着窗边传来的滴滴答答的雨声,心下也多了几份安宁。“这一场雨水得给多少百姓带来了希望,想必今年定是会风调雨顺的一年。”
黎倾琰撂下手中的书,轻轻拥住了楚琉光的身子,尖尖的下巴就那么悠闲的抵在楚琉光的肩上,“夜净离那边既是没有再卜出什么新的预言,自然就是这天灾就是过去了,不会再有什么新的灾情出现。”
楚琉光淡笑着不再说话,任由黎倾琰将他自身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嗅着楚琉光身上的迷人芬芳,黎倾琰别有深意的在楚琉顾耳旁低语道:“光儿,你看这天色都已经渐晚了……”黎倾琰这样一说,楚琉光的脸颊上当即生出一抹羞涩,“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
“我的脑子里装的可全都是光儿你。”
说罢,黎倾琰菱唇一勾,抱起楚琉光便走进了卧房内的床榻,随手朝着系住床幔的带子一弹。纱幔轻落,这注定又是一个芙蓉帐暖的春夜。降雨持续了一夜之久,直到次日清晨,空气中仍是飘着细如牛毛般的雨丝。王宅。一大早下人们便拿着扫把,打开了府门,准备清扫府外积淌着的雨水。开门的小厮无意间发现府门外的地上躺着一个女子,凑近一看后,见这女子身上的衣料价值高昂,不似寻常人家,他也不好坐视不理,再说了如果这女子真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眷,说不定日后还能掏份恩情。拿准了注意,那小厮就二话不说,上前拍了拍晕倒的女子,“姑娘,你醒醒……醒醒啊……”白柔玉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于是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唔……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
白柔玉吃力的抬起手,按揉着自己的头,在摸到面上带着的面纱后,方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自己面纱下的模样,会再吓到什么人。说起来,也是楚琉光手下的那两名下属会办事,她们将白柔玉带到王宅门外时,还不忘给她重新戴上脱落的面巾,以至于白柔玉能顺利的被人搭救。“姑娘,这里是王宅,你怎么会晕倒在这啊?你的家人在哪啊?”
一听小厮说是王宅,白柔玉的眼睛瞬间一亮,“王宅?可是王宇轩王公子的府邸?”
见这姑娘敢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家少爷的名讳,小厮更是觉得白柔玉有些不凡,当下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恭顺,“王宇轩的确是我家公子的名讳,敢问姑娘可是认识我家公子?”
白柔玉挺了挺身子,想要从地上做起来,奈何她身上没有一丁点力气,“轩哥……你快帮我去找轩哥,你告诉他,他的玉儿来找他了。”
小厮一愣神,听着白柔玉称自家少爷为轩哥,显然猜到了这姑娘是少爷的相好的,而且这都找上门来了,看上去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厮犹豫了一下,白柔玉却焦急的恼了起来,“轩哥对我许过承诺,说他会娶我过门的,我是因着……因着家里人不同意,顾才偷跑出来迷了路,你赶快去跟他说玉儿来找他了,他就会明白一切的!”
白柔玉不敢袒露自己是醉芳院的姑娘的身份,只好撒谎说是家里人不同意。望着白柔玉说的真切的样子,小厮再有疑惑也不好继续耽搁,只得招来两个粗实丫鬟,抬着白柔玉进了聂宅,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梳洗了一下。得知此消息后,王宇轩心中升起了几分不满,本打算在同老鸨交涉几番,多给她点银两,到时便顺理成章的将白柔玉赎出来,可谁曾想她竟然会自己找来了。不过王宇轩转而一想,一个青楼女子肯为他不顾一切到这般地步,也是让他有了几许成就感,这才连忙让下人给白柔玉安排了上好的厢房,给了她一切最好的待遇。在外面风吹雨打了一夜,白柔玉的身子本就有些弱,染上风寒是在正常不过的了。白柔玉养病期间,王宇轩也时常来看望她,每每二人拉着手互道衷肠之时,王宇轩都会被白柔玉那双注入了清泉一样,引人垂怜眸子,为之心痒难耐。因此,也另王宇轩对白柔玉越发的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