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琉光进入客栈内之时,里面的环境可谓是一尘不染,虽说在内饰装潢方面,这里是有些过于普通,但对出门在外人来讲,算是不错的了。进了事先备好的客房套间,火芙她们立刻去准备热水,给楚琉光和黎倾琰沐浴解乏。坐了一天的马车,楚琉光眉眼间也都沾染上了几丝疲倦,脱下了绣鞋倚坐在软椅上,任由黎倾琰帮她按揉着肩颈上的酸痛。“也不晓得京城那边怎么样了,估计一定是好戏连连。”
黎倾琰端起手边的茶杯,递到楚琉光手中,“不出意外的话,此时王宇轩等人应当是已经贬绛入贱籍了,即使黎南谨并无要去搭救他们的意思,我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也会去唆使黎南谨,将王宇轩跟白柔玉,以及那个王飞霞一同接进铭王府里。”
黎倾琰的手段楚琉光当然清楚,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事情几乎就是万无一失了。“真想瞧瞧他们如今和是何等的处境,只可惜我还是更想去北方那边走走,领略一下另类的风土人情。早先我在地志记上看到过一则标注,说是那边的土地肥沃,一样的种子撒入土中,待秋收后的产量,会比其他地区多上一杯之余,连山川平原上的野味珍馐,也都是随处可见,任人抓捕采摘。”
黎倾琰闻之楚琉光无比向往的口吻,不禁轻声而笑,“的确如此,北边乃是我大黎的腹地,哪里地广人稀,物产丰富,是处极养人的地方。太祖皇帝曾经也想迁都至此,只是后来因为与邻国的战乱,才迫使此事被搁置了下来,直到战乱平息,已是过了十来载之久,京中的百姓早就适应了京中的生活,不愿再长途跋涉的举家搬迁,太祖皇帝的这个想法方就此作罢。”
楚琉光呷了口茶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百姓们都有着自己的起居喜好,若是猛然更改,怕是根本无从适应的。”
“这话时没错,不过这北方有着属于它的独特韵味,真的被其他地区迁来的文化所影响了,反倒是不尽人意了。明天在有个把时辰的脚程,就完全进入了那边繁华的地区。那边不比咱们在京中温暖,气温相对要凉上一些,光儿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两地气候相差甚大,楚琉光当然也是听说过的。“倾琰,你可是去过西北的?”
黎倾琰点了点头道:“是去过几次,你是知道的,我出京的次数不多,若非是隐月阁里的大事,我可不乐意离开光儿那么久。”
能将一席肉麻的情话,讲的这样淡然不做作,楚琉光还真是佩服黎倾琰厚脸皮的性子。就在楚琉光二人说话的功夫,窗外突然传来了车马走动的声音。楚琉光顺着半开的窗口,望向那嘈杂的声源,就见客栈底下已是站满了一大队人马,瞧这样子似乎是一支运货走商的马队。领头的中年汉子目露佞色,言谈举止无不透着奸诈的作风。“外面还真是热闹……”楚琉光扭头看着身边的黎倾琰,黎倾琰却头也不抬的正吃着盘中的枣子。“面下总共有十八人,其中十人识得武功,但修为功力都是下等,没有什么嫌疑,仅是个普通的马队。”
光凭走动的声音,便能将对方是否习武,甚至武功修为的高低都判断的准无误,可见黎倾琰的厉害之处。楚琉光随手关上了窗户,“那些马车被遮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黎倾琰拉过楚琉光的手,把她抱在怀中,“要真的是有何见不得人的,也理应派几个功夫好的人护送,那些人脚步敦实沉稳,喘息之间全无紧张心虚,显然也是心里坦荡的,光儿不必太过担心。”
楚琉光撇了撇嘴,“我才没有担心什么,左不过是有点好奇而已。”
黎倾琰伸手刮了下楚琉光挺秀的鼻尖,“光儿若是好奇,不如今夜咱们前去一探究竟?”
楚琉光白了黎倾琰一眼,“还夜探?你当咱俩是贼啊?”
黎倾琰就势低下了头,在楚琉光白皙修长的脖颈处蹭了蹭,深吸着楚琉光身上上的芬芳体香,“光儿……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让为夫伺候你沐浴更衣可好?”
楚琉光听后面上一羞,倒是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也不晓得你这脑子里,除了成天想这些不正经的东西,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黎倾琰转眸望着楚琉光,一双饱含着柔情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这怎么不正经了?所谓秀色可餐,谁叫我家夫人实在是美味之际,连我向来无坚不摧的自控力,在夫人面前也都化为乌有了。”
楚琉光瞥着红唇,佯装生气道:“照你这么说来,好像一切还都是我的过错了?”
黎倾琰挂着笑意,又圈紧了怀中的楚琉光几分,“好光儿,都是我定力不佳,是我的错,你可别生气啊。”
二人打情骂俏的功夫,火芙他们也已经将沐浴的热水传了进来,黎倾琰果然应了刚才自己所言,亲自伺候着楚琉光就寝前的沐浴梳洗。夜间更深露重之时,本来还算得上是安静的客栈内,忽然响起了阵阵喧闹,而喧闹的源头,正是位于楼下那几间被马队商贩包下的客房。由于这家客栈的隔音并不是特别好,加之马队里的人都是些目不识丁的粗人苦力,那大嗓门一扯,吵得一路奔波辛苦的楚琉光,想睡个安稳觉都难。听着楼下不断传来的吵闹声响,黎倾琰也反感的皱起了眉毛,他带着楚琉光再此落脚,为的就是避免繁华地界上的客栈,会不够安静,影响了楚琉光的休息。出于不想太过引人耳目的缘由,楚琉光并未让黎倾琰包下整家客栈,所以客栈内的空余客房,还是可以向前来投宿的客人提供,但谁曾想这家客栈还是来了这样一群不识时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