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是让张裕陪着王佳敏一同回去的,他的身手十分不错,突破李侍郎家的重重护卫也许不行,但足以在这护卫之间找到一个闯进去的缺口,让她能够平平安安进去。但其实江语棠对于王佳敏的复仇,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但也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并未多想。正好绍和在家,她去问了对方的意见,得知秦恪今日和秦礼也只是闲聊,她去了也无妨,这才让绍和驾了车来,送自己去了秦礼在宫外的别院。贵妃不愧是能与皇后平分秋色的宠妃,不仅在宫中给足了秦礼如同嫡皇子一般的体面,这外头的别院也是建的十分气派。光是从进门到正院都得九曲十八弯,好在景色还算不错,也是逛了逛。“五殿下修的这园子当真是好,眼看着就要到夏日了,泛舟湖上岂不美哉?”
江语棠刚瞧见人,被笑意盈盈的说了一句,算是打招呼。她来之前,这二人之间的气氛还算轻松,所以此时秦礼也站起身来,对她笑着说道:“嫂嫂就别取笑我了,当初因为这院子我可遭了不少骂,到如今偶尔回来一趟,说不定还要被人参上一本,可是住的窝囊的很。”
“住的那么窝囊,也没见你不住了啊,不如赶明儿送了我去,我住着不窝囊。”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三人听着都是乐呵,秦恪则是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如今锦王府也是你当家了,有哪里住的不顺心的,你只管自己安排,让人修缮就是。左右府中只有你我二人,拆东边住西边,也不妨事。”
江语棠坐在秦恪身边,拿了个枇杷在手中轻轻捏着,秦恪似乎是看她不吃,把枇杷接了过去,很自然地给她剥开,继续与秦礼说起了刚才的话题。“即便参与安排的都是你的亲信,也该仔细检查,防止有所疏漏。”
秦礼听得此言,自然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皇兄放心,内外我都找着专人把持,一有不对的地方便会上报,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即便这么回话,秦恪仍是不太满意。“该自己经手的事情莫要马虎,你省一时的力,便会让人拿到一分可趁之机。”
作为兄长,言到此处也算是苦口婆心,更何况秦恪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便更真诚几分。可秦礼也是经历众星捧月长大,平日里就连夫子与他说话时我也会不免恭敬,从来不以处罚教之,任凭这兄弟二人关系再好,江语棠也怕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让二人生了嫌隙。于是趁此凑上前来,说道:“你们男人说事儿,我本不该多嘴,可到底是有些好奇。是不是西番的使臣要来了?”
秦恪自然不会觉得她这是在多嘴,而秦礼作为未来之君,也不是如此迂腐的人。“嫂嫂尽可直言,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分的这么清楚。”
秦礼安慰了一句,才回答她的问题:“西番使臣进宫估计就这两日了,虽说咱们早早就有了安排,可到底是两国邦交,怎么也得仔细着些。”
“这倒是确实。”
江语棠若有所思,“可先前不早就说他们要来,却到如今也未见身影,会不会这一次也是托词?”
“当是不会。先前因为他们几次三番反悔的缘故,父皇已经大发雷霆,要求我亲自派人去请。我见西番使臣也是一副胆战心惊,估计不敢再与我朝作对。何况相较我朝势力,西方那种蛮夷小国确实不足为虑,他们未必不害怕父皇动火。”
江语棠想想也是,西番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在已经处于劣势的前提之下大肆挑衅,这几次三番的违约已经动了皇帝的底线,这一次要再把朝堂上那些人耍着玩,怕是会发动战争,闹得不可开交。“那五殿下有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在等一个良机?”
她问。秦礼却有点不理解了,“等什么良机?嫂嫂这是何意?”
江语棠心中咯噔一下,试探着往秦恪那儿瞧了一眼,似乎是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给秦恪使了个颜色。那其中大概的意思就是,若这事儿不能说,她也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秦恪也不知看懂没看懂我,总之接了她的话,迎着秦礼那疑惑的目光说道:“是有一件事情刚才一直没时间说,有关于前些时候那烟火的事情。”
秦礼的面色也郑重起来,“皇兄可是有什么别的发现?”
“你嫂嫂前些时日救了一个人,是王家的嫡女,李侍郎的夫人,也是她说的王家乃至于镇北将军从烟火中提取火药。”
“那此人现在何处?”
秦礼问完,又将目光望向江语棠,“嫂嫂能否将人交给我?她既然能说出王家的事情,对李家的所作所为也未必不知晓。”
江语棠愣了愣,然后十分尴尬地笑笑,“着实不巧,人我前脚刚刚放走,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回来了。”
“这……”秦礼也卡住了,似乎是想斥责,又碍于江语棠是自己的嫂子,而秦恪还在身边。于是干脆急切地跟秦恪说道:“此人不光是线报,还是证人,怎么说放就放?嫂嫂行事未免也太随心所欲了一些。”
若只说前半句,秦恪或许还会从理智之上评判这件事情,可偏偏秦礼着急心切,竟然说了江语棠的不是,这他可就不高兴了。“王家虽然宠爱这个女儿,可也不会让她掌握太大内情,李家那位是个心思沉重之人,但不会告知她过多。”
“可是……”秦礼似乎还想争辩,但江语棠却对他说道:“能套的话我都套过了,才放她离开的,本身救她一来是不忍心她被自己的夫君弄死,二来则是为了套她的秘密。如今她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了锦王府,我没有理由拦她去给自己的至亲报仇,而王家也没了她需要遮掩的对象,想必她也不可能再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