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抱着绘梨衣冲出酒店,看到了早就停在外面的兰博基尼。 原来真的有一辆兰博基尼在等着他,有人一直密切地关注他的安危。他立刻想到了路鸣泽,除了他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能在这种时候给他送来跑车。 不过延续了路鸣泽一贯的风格,跑车送来了,但是是敞篷的。 现在外面下着大雨,驾驶座上积满了雨水。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绘梨衣现在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目光呆滞,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路明非只能把她抱到副驾驶上。 酒德麻衣擦擦眼前的玻璃,狙击枪瞄准路明非身后的那些暴走族的机车,三下五除二把它们的车胎打爆。 她不能直接对着人打,这种枪威力十足,这么近的距离射击就算只是被擦过手臂也会废掉。这种混乱时期杀人肯定会造成更大的恐慌,不利于落难的新郎新娘逃跑。 也不知道千黎怎么样了,老板让她保护好人,但她连阻止对方的行动都做不到。 这个目标俨然比我们的小乖仔路明非难搞多了。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对面餐厅的二楼,那里是刚刚千黎所在的地方。 她看到千黎干净利落地出手把老板的头号劲敌抹了脖子,就是没亲眼看到死没死。 不过很快酒德麻衣就知道答案了,侍者冲下了楼,眼睛是可怖的金红色。这种颜色的眼睛仅次于龙王的瞳色,已经无限逼近次代种,楚子航三度暴血就是这种瞳色。 出问题了? 酒德麻衣目光一凛。 她四处找了一下,没发现千黎的踪迹。 该死的! 酒德麻衣咬牙,逼退了两个冲过来的暴走族,又把准星秒到侍者身上。 一声巨大的枪响,原本扒拉着路明非的车后盖的侍者被打偏了些许。 酒德麻衣唯一希望的就是路明非驾驶技术能行,她现在把能做的都做了,只要路明非那边不掉链子。 路明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暴力拧开钥匙启动引擎,兰博基尼如同离弦之箭呼啸往前。 侍者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倒飞出去,如果只是寻常的人早就已经躺倒在地失去意识了,但路明非从后倒车镜清楚地看到侍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酒德麻衣没有收手,打中了侍者的心脏。 “你的目标只是阻挡那些黑道,我们的老朋友随便关照一下就行。”
电话里,老板褪去嘻嘻哈哈的声音,低沉而可怖。 “千黎现在生死不明。”
酒德麻衣说。 “不是站在那?”
老板说道:“你右前方八点钟方向。”
酒德麻衣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发现千黎坐在窗户边上。她换上了一身蓝白相间的纱裙,随着暴雨里的风裙角被吹起。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换衣服? 酒德麻衣被她的淡定噎住了,如果没记错她刚刚快死了吧? 千黎也发现了她,酒德麻衣视力还算不错,隔那么远清楚地从她脸上看出了一丝被抓包的羞赧。 千黎摸摸鼻子,从背后掏出一把冲锋枪,开了几枪。 酒德麻衣理解她刚刚的表情为什么出现了。 是工作摸鱼被抓包之后的尴尬。 酒德麻衣:“……” 而且你这么光明正大地市区拿着枪真的没问题吗,楼下来的都是警察啊,还有那么多平民,保不齐就有几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给录下来了。 “等等,你再给老朋友来一枪。”
老板突然命令。 酒德麻衣下意识执行。 正中心口的枪,仍旧没对侍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不对劲。”
老板开口:“他的状态不对劲,不要再把火力放到他身上了,他不会伤害路明非,把那些黑道解决了。”
“是。”
酒德麻衣不懂老板究竟怎么判断出来的,不过她也不用懂,这么多年相处下她和薯片妞和三无少女早就养成了一个习惯—— 无论老板要求什么,照着执行总不会出问题。 有了另一个火力的加持,路明非这边的紧迫感减弱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点点,因为最大的威胁还是后面跟着的那个怎么都甩不掉也杀不死的怪物。 只要对上对方的脸,路明非就难以自控地愤怒起来。 必须把他击杀在这里,必须! 他掏出藏在腰间的伯莱塔92FS,这是恺撒要求他贴身携带的,他曾经还是试图拒绝过。毕竟在日本这种无法合法持枪的国度带这种东西逛街属实太危险了,而且他身边带着这定时炸弹一样的姑娘,二者合一他生怕自己在快乐出行的时候被警察查获为国际间谍送到审讯室严刑拷打。 他这样的人肯定挺不过第一轮就把所有都交代了,那可不行。 可恺撒和楚子航坚持,千黎还在一边附和“男孩子家家出门在外的要有危机意识”,迫于淫威他只能战战兢兢地戴在身上。 现在这把枪派上了用场,路明非调整自己的位置,与枪融为一体,每一次弹道都像是精密计算过的,准确无误地打在身后的侍者身上。 射击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有漏网之鱼从小路包抄逼近了路明非的车辆,那人长刀从身后袭来,差点刺穿他的肩胛骨。 路明非疼得眼前一黑,他本能地用空枪往男人脸上砸去。然而不过是须臾间,另外一辆摩托车从绘梨衣的方向试图把她抓走。 绘梨衣还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路明非喘着粗气,近乎粗暴地把她的脖子摁在他的大腿上。随后猛打方向盘,把摩托撞飞出去。 哀嚎声和轰鸣声响起,路明非的恐惧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兴奋。 蓦地,他僵住了。 他听到了小声地啜泣,几乎湮灭在雨声中,但又清晰地在他耳边回荡。 绘梨衣在哭,悲伤的,恐惧的,不安的,这些情绪都杂糅到了哭声之中。 愤怒的路明非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绘梨衣并非他和侍者抢夺的猎物,绘梨衣只是一个小女孩,现在正处于惊吓之中。 他原本压住她脖子的手放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