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爷……孩子没了,你心疼么?”
桑柠顺势靠在顾业的怀中,继续哽咽……“疼……但是看见你这样流泪,我更疼……”他伸出手,将她横抱起,放在病床上,“柠柠,你不要哭了好么?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还可以再要个孩子。”
桑柠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如同刀剐般疼痛的小腹,吸吸鼻子,苍白的唇瓣无力的勾起:“呵呵……呵呵……他曾经就是住在这里,我却不知道……我却不知道!”
看着流泪,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他曾经叱诧情场,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他,还从未像此刻这般慌张。他伸出手,在她嘴角温柔描绘,眉间的“川”字一点一点越发清晰……哭累了,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他起身,撕裂的伤口处温热的液体流淌而出,在他单薄的病号服上,印上一抹刺目的红。他不理会伤口,再次看了她一眼,而后面色凝重地走出病房。病房门口,一脸忧郁的欧向北正倚墙而立,静静把玩着手中的雪茄,见顾业出来,他道:“她怎么样了?我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她在闹,我就没进去。”
欧向北的目光,在落到顾业胸前的那一抹红时,立即紧张地上前,扶住他,道:“伤口撕裂了?走,我们先去下面处理一下。”
顾业抬了抬手,道:“不用……等下去公寓,你帮我处理就好。”
……公寓里,气氛冰冷到了极致。处理好了伤口的顾业静静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脚下被捆住手脚,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宋淑珍,道:“桑沫在哪里……”“还不快说!”
宋淑珍身后,欧向北伸出脚,狠狠踹向她的后背,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你护女心切,但是,你要知道,就算你不说,我哥一样能够找到她,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顾业身边,一直安静抽着烟的顾意,悠悠开口……“我要飞的更高~~~飞得更高~~~~~”汪峰高亢的声音,划破了此刻凝重而又冰冷的气氛呢。欧向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了电话……“欧少,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小青年,并且他说,一切都是桑家二小姐指使的他,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您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谜酒吧老板恭恭敬敬地说道。“行了知道了,那个小青年,废了他一只手就好!”
欧向北冷哼,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猛地一紧,挂掉了电话。“谜酒吧老板的电话,果然,试图设计陷害顾意与柠柠的也是桑沫……”提到桑沫,欧向北此刻就有点咬牙切齿。“很好……很好……”顾业慢悠悠自手边拿起精致的镀金手枪,将枪上了膛,对准宋淑珍……一双冰眸,杀意四起。金色的手枪,在沉闷而压抑的空间里,闪着刺目的冷光。宋淑珍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整个人瘫软在地,仿佛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又惊又恐的目光看着顾业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道:“就算你用枪对着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沫沫在哪里……绝对不会,我怎么可能出卖我自己的女儿呢。”
顾业冰眸一眯,精致的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伸出手,扯了扯身上黑色的衬衫领口。两颗镀金的扣子无声落地。一旁,顾意淡然一笑,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一手把玩着手机,等待着接下来即将登场的好戏。顾业挪了挪身子,冰冷的枪口迅速印上宋淑珍眉心。宋淑珍倒抽一口冷气,看着顾业,道:“顾业,难道你真要杀了我不成。你要知道的是,我跟之前死在你手里的那群无名小卒不同。”
“不,你们都一样,非说不同的话,可能就是你比他们更加欠死一点。”
欧向北道。顾业默然,放在扳机上的手,猛地用力……“嘭……”宋淑珍应声倒地,浅红的液体自她眉心喷涌而出……鲜艳刺目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地毯。巴洛克风格的华丽空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无声蔓延。顾业冷哼,将手枪随手扔在一边,弯腰在茶几上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顾意与欧向北同时倒抽一口冷气,默然看着宋淑珍狰狞的死状。“嘟嘟嘟……”手机的震动声,划破了沉寂的气氛,也打断了顾业想要说的话。顾业慢悠悠自口袋里那出手机,接了秘书mandy打来的电话。“总裁,我查了机场的出入境记录,桑沫去了日本”“马上给我加派人手,务必给我找到她……”顾业蹙眉,动了动两片完美的薄唇,眼神狠厉。说罢,顾业便挂掉了电话,看着欧向北道:“马上把她给我处理了。还有,对外放出口风,就说宋淑珍因为身体原因出国调养了。”
“我懂的……”欧向北道。……翌日。“孩子……我的孩子……”噩梦的剜心感,让睡梦中的桑柠蹙起了眉头。两片苍白的薄唇无力地动着,泪水,沿着眼角一点一点往外涌,濡湿了雪白的枕头。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漫无边际的疼,在她身体、心里肆意游走,折磨的她几乎快要发疯。桑沫狠狠踹向她腹部的画面再次在眼前浮现,她好恨,好内疚。恨桑沫害死了她的孩子,内疚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晨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散落进白色系的病房,散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脸上的泪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圈。她狠咬着牙根,撑着酸痛的身子艰难起身,拿起床头的水果刀,赤足下了床。地面上的冰凉感,从脚心直窜心脏。她用力握着水果刀,快步往门口走。门,就在此刻,被无声推开,桑柠与刚刚赶到的顾业撞了个满怀。手中的水果刀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顾爷……”隔着眼中的一层水雾,桑柠看了顾业一眼,目光,空洞的没有任何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