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你可算回来了。”
摇光县令一脸焦急地奔到顾蕊汐面前。顾蕊汐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忍不住问:“发生了何事?”
“摇光城的百姓,全部都染上了疫症,现在,全城所有的大夫都在马不停蹄地救人,但,收效甚微。”
摇光县令苦着脸,道:“你快进去看看吧。”
摇光城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到了顾蕊汐一个人身上,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不管她的医术是不是达到了那样的程度,她都将面临巨大的挑战。顾蕊汐不敢有半分停留,快步往里面跑。县令赶紧跟上去,也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顾蕊汐的衣服从胸口就烂了,以那烂口为中心,四周全是干涸的血迹。这是受了重伤了?县令心下狠狠一跳,完全不敢有丝毫迟疑,赶紧追上,紧张地说:“神医,你是不是受了重伤?你这伤……”“我已经处理过了。”
顾蕊汐说:“我现在还没什么,可以支撑,县令不必担心,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百姓们的情况吧。”
顿了一下:“咱们边走边说,你将我离开后的情况一一道出来。”
真的算起来,她离开的时候,整个摇光城都还是好好的,她离开也不算太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到底是她离开以后有人来下过死手,还是她在的时候就有人动了手脚,然后,将她支开,好对摇光城下手?她来到沧州以后,做过的事情并不少,在随州时,她将一个被大夫宣布死亡的人救活了,她的传奇至今在。到了沧州以后,摇光城是她付出最多,也最是用心救治的一个城。她拿了很多药,也提出了很多的办法,在她的预料中,再过不久, 摇光城的情况就可以彻底稳定,然后,她离开,去另外的城救人。可现在的这件事一出,她就不可能短时间离开了,且,她还有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付出代价。哪怕她根本就还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整个摇光城本是区分很明显的,现在,全部都染上疫症,就没有必要再去分了。这样,也是方便大夫们救人迅速。“谁让你们将分区隔离取消的?”
顾蕊汐一路跑过去,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周围的情况。越看,越是心惊,当看到分区隔离取消的时候,她心里瞬间就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她来的这一段时间,有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隔离,消毒,教人怎么做到最好了。结果,她努力了那么久,被人一下子就毁掉了,她以前做的那些努力,全部白费了。“有什么问题吗?”
县令心里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不过,他没有迟疑,如实相告:“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们外面的大夫并不多,还有一点,这些大夫说情况就是得了疫症,跟病区一样的,开放了也没什么。”
“你是县令,是摇光城真正可以做主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原本好好的一切,怎么突然就变了?你又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外面的病与里面的那些人并不一样呢?”
顾蕊汐真是快气死了:“你才是那个可以真正做主的人,怎么就能够只听信大夫的?难道你忘了,摇光城的大夫,医术都不怎么样?”
县令:“……”真是惭愧,他还真没有想那么多。可,错误已经犯了,事情已经有了定局,再去计较之前的那些根本毫无意义。他跪在顾蕊汐面前,真切道:“一切都怪下官处理不当,请神医惩罚。下官愿意接受所有惩罚,只是,能不能请王妃先同意下官与您一起救人?”
“你立刻去将分区重新隔离,但凡是里面出来的,全部重新带回去。另,通知无染区的病人,立刻聚起来,我立刻亲自为他们诊治。还有,将那个说病情一样的人抓起来,关进地牢。”
“是。”
县令急道。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又好奇地问:“神医是怀疑那些人有问题?”
“不是怀疑,是肯定。”
顾蕊汐道:“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审问,你便先将人给关起来,等此次情况稳住了,你再去审。”
一路走来,她虽未一个一个地去检查,但也可以从他们的精神状态看出来一些不对劲。这些人的症状特别像疫症,与病区的人相似,可他们的情况却是不一样的。这外围是让人投了毒。等等!也不只是外围,便是最里面,只怕也没逃过。顾蕊汐先冲进病区,找到负责人,开门见山地询问情况。“我离开后,这里的情况如何?”
“神医,你离开不久,病人们便不同程度地加重了病情,下官知道小公子情况不好,一时也没有敢多言。”
“蠢货!”
顾蕊汐真要被这些人气死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病人不问高低贵贱吗?若是我再没回来,你们打算如何收场?”
“下官……”还没想好。后面的字在心里拐了个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说:“神医,下官知道此将从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是下官失职,你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接受,只是,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有资格跟我提条件?”
顾蕊汐气乐了。“下官本是无资格,但是,现在整个摇光城的局势很是严峻,神医若然真要惩罚于下官,还请您在此次事情解决以后,届时,下官绝不多言。”
林大人也很冤。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将分区隔离给取消,但是,他在与人沟通的时候,一时没有注意,不知道是谁先打开了一个缺角,那些原本应该躺得好好的病人都起身来,直往外冲。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事已经成了定局。以他之能,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将跑出去的人抓回来。顾蕊汐懒得理会林大人,抬脚便向重症病人那边走了。看到之前好不容易救下那些人变得越发痛苦不堪,顾蕊汐脑子灵光一闪,当即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