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了？明明上一次这女人来问时，他就已经告诉过她，他没什么解药，这女人不信他也就罢了，居然又来这里撒野。“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恨，什么怨，直管冲着本王来，你这么对一个孕妇做什么？”

这女人，就不能冷静一点？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她是你眼里是宝，是你心里最重要的存在，你护着便是，但她之于我，只是一个多次算计我，害我，杀我的仇人，你难道还指望我以德报怨不成？”

顾蕊汐一脸嘲讽，很快，眼神又冷了下去：“你们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但你们不该对我儿子下手。我早就说过，谁敢动我儿子，我就要谁的命。”

“顾蕊汐……”夜晟心尖猛地一颤，本能地要解释，然而，他的话才刚出口，就被顾蕊汐打断。“你可以厌恶我，可以恨我，可以对我动手，你也可以不喜欢皓轩宝贝，可以不认他，但你不该帮着这女人害他。”

“我没有！”

夜晟皱眉，心里的火气也有些压不住：“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对他一个孩子下手。”

“别演了。”

顾蕊汐冷冷道：“褚灵蕴已经交待了，解药就在你的身上，你最好还是配合一点，若不然，你在意的女人，以及你期待的孩子，可就没了。”

说着，她拖着褚灵蕴又往后退了几步，褚灵蕴不停地惨叫：“啊……”夜晟本能上前：“你别激动，你让我问问她。”

“站住！”

顾蕊汐扬过指尖夹着的手术刀，直抵在褚灵蕴的脖子上：“再敢上前，我立刻杀了她。”

气氛，顿时就变得更加紧张了。夜晟看着满身杀气的顾蕊汐，眼角余光划过那细小却杀伤力十足的刀，又看看一脸惊恐，满眼请求的褚灵蘊，心里五味杂陈。顾蕊汐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眼里只有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他将她养为药人，每日取血也只会伤心，不会怨，不会恨的女人了，她变得强势，尖锐，受不得委屈，更容不得人对她和儿子下手。当然，褚灵蕴也已经变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模样，明明是温柔良善的女子，怎么就变得极端，疯狂了呢？他抱着质问褚灵蕴的心思回来，可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好再问，得先保住褚灵蕴的命。不管这女人做了什么，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承诺要一生对她好的人，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药？”

夜晟道：“我派人去找。”

“你把衣服脱了，身上的东西全部摸出来我看。”

顾蕊汐仿若没有听到夜晟的话，直接说道。夜晟皱眉，心里更是划过一抹说不出的苦涩，这女人对他到底是有多不信任？“还不动手？”

顾蕊汐眼睛盯着夜晟，声线极致冰冷，手中的手术刀却是往下压了一分。“你别激动，我立刻给你看。”

夜晟急道，手上的速度也是飞快。他先是将身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摸了出来，其中就包括查投毒之事时找出的证据。顾蕊汐的视线从那些东西上一一划过，最后，视线落在几瓶药上。“那些全部给我扔过来。”

顾蕊汐伸出左手，道：“一瓶一瓶扔到我手心，若是药坏了一瓶，我就在这女人脖子上留下一刀。”

“好。”

夜晟不敢迟疑，拣起地上的药瓶，一瓶一瓶地扔向顾蕊汐。顾蕊汐每拿到一瓶，就亲自检查。夜晟始终留意着顾蕊汐的言情举止，他清晰地看到顾蕊汐的脸色在检查过一瓶药的时候，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待她抬眸，望向他的那一眼，更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杀气。下一刻，顾蕊汐用力将手中的刀子甩向夜晟：“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你们这对渣男贱女，都该死！”

“噗……”夜晟没有躲闪，生生受了顾蕊汐这一刀子，他仿若没有感受到疼痛，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身上还有这样的药。你恨我是应该的，你想打，想骂，想杀，我都随你，但是，放过褚灵蕴。”

“到现在还在护着这贱人，你可真是深情。”

顾蕊汐冷哼：“你想护她，我偏要她死。”

凭什么一再杀她，害她，甚至差点让整个摇光城覆灭以后，这女人还能活？再次捏了一把手术刀，顾蕊汐扬手就向褚灵蕴脖子刺去。夜晟闪身上前，直接伸手握住那把锋利的手术刀：“你要杀她，先杀了我。”

他欠了褚灵蕴一命，现在就还她一命。“你想死，我成全你！”

顾蕊汐气红了眼，想也没想便向夜晟刺去。夜晟躲也不躲，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顾蕊汐。气氛，瞬间变得诡异。突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袭来，伴随着逍遥王焦急的声音：“顾蕊汐，住手！你杀了他们是一时爽快了，可有想过杀他们之后，你儿子怎么办？还有那些在意你的亲人？夜晟是皇兄最宠爱的儿子，同样，他也是边境最可靠的战神将军，你杀了他，是想让多少人恨你？又是想要多少人来陪葬？”

顾蕊汐握着刀子的手猛然一僵，仅一厘之距，她却失了再往前的力气。是啊！她现在有机会杀这两人，可杀了之后呢？夜晟一死，后果，她怕是承担不起。心里的不甘宛若滚滚长江之水将她无情地淹没，她握紧拳头，又松开，然后又握紧，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是狠狠地踹了夜晟一脚，转身离开。“夜晟，你最好能一直护着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