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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杏儿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摆弄茶壶,一会儿想想那边汪习的事儿一会儿想想这边云奕的事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主子还不知道汪习没有受黄粱梦影响的事,现在又被家主满京都的追,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收场,东西是送到明平侯手里了,只是还没等来个反应,主子肯定是不愿跟着家主回去的,现在自己还被抓了,月杏儿苦巴巴叹了口气,可怜自己夹在这俩人之间哪个都得罪不起。 走廊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月杏儿一个激灵直起背规规矩矩坐好。 房门打开,男子大步走进来,随身亲卫跟进来关了门分站在大门两侧。 就开门关门这一个瞬间,月杏儿瞥见外面廊下一个熟悉的面庞,晏箜得意洋洋的朝她扮了个鬼脸,顿时无名心火起,在晏家庄的时候这个晏箜一直跟她不对付,没想到家主这次把他也带着了。 男子坐到桌前,月杏儿马上顾不上晏箜,连忙站了起来缩到一边。 要命要命,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晏家家主平起平坐,这事也只有她那个便宜主子云奕才能干得出来,看这般情景估计是又没能逮到云奕,月杏儿顶着男人杀人般的目光,头皮发麻,讨好的笑了笑。 “家家主,您别生气,主子她她不是成心不跟您回,回去的,您消消气消消气。”晏家家主晏子初这是第五次让云奕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深吸一口气,捏碎了一个茶杯,皮笑肉不笑,“第五次了,你说她不是成心?”
月杏儿咽咽口水,不敢点头。 晏子初又捏碎一个茶杯,气极反笑,“这还不是成心?那她要是成心起来我能被她气死,她眼里就没我这个兄长。”
也没见主子叫你一声兄长,月杏儿腹诽着,却是大气不敢吭一声,胆战心惊的看着他手腕青筋暴起捏碎了一整套茶具,忍不住替云奕担心,这要是真被家主抓住得挨多少手板。 晏子初气头下去了,瞥她一眼,“月杏儿?”
月杏儿听见被叫名字,下意识的把挺值的腰身又直了直,“月杏儿在。”
“你虽被父亲指给了她认她做主子,但终是我晏家的人。”
晏子初拍去掌心的碎瓷屑,站起身走到月杏儿面前。
月杏儿直觉等着她的没什么好事,面上扯出一抹笑,“家主所言极是。”果然,晏子初下一句话就是,“那你可愿帮我办一件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俩也只有在坑人上像个兄妹,月杏儿咬咬牙,僵笑,“家主吩咐月杏儿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晏子初自动忽略她一脸悲壮的表情,唇角漾开一点不被察觉的弧度,“放心,不是大事。”
这边云奕刚回到落脚之处,湿衣服还没换下来就打了个喷嚏。 她停下脱衣服的动作,随手取了件干净的外衫披在身上,打开房门警惕的围着小院儿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在暗处藏了片刻,仍没有什么动静。 这是她早先找好的小院儿,就藏在交纵错杂小巷深处,毫不起眼,很不容易被找到。 估计是晏某人又在骂自己,云奕摸了摸鼻尖,她在外头风里站着,不一会儿就被吹了个凉透,连忙回屋把门关严实了。 洗了个热水澡换好干净衣服,云奕坐在灯下用银针小心的一点点挑开纸团,那纸团被水一泡又被揉成一团,破破烂烂不说,字迹早成了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墨痕。 云奕将纸条展平整,从腰包里摸出一小瓶白色的粉末,往茶杯里洒了一点用清水化开倒在纸条上,一炷香的时间,纸条上渐渐浮现出一些残碎的轮廓。 仔细认了一遍,云奕托着腮失笑出声,她就说小侯爷才不会信这种东西,这上面写的该是那个小少年的心愿,吃遍三合楼的美食,三合楼百年老店,每个季节都会更新菜谱,花样多的不能再多,小小年纪倒是志向远大。 云奕松了口气,不是侯爷的愿望就好办多了,她将干透的纸条在灯上燃了,吹灭灯烛上了梁,独自在外没个望风的,她在床上睡不安稳,枕着胳膊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云奕闭着眼思索,临睡着前才意识到忘了点什么。 比如说,月杏儿又被抓了。 次日早朝,萧何光面如止水的站在群臣之前,余光一瞥侧方空空如也的位置。 明平侯又没来上朝。 同样瞥向明平侯位置的还有一个人,三王爷赵子明。 群臣对明平侯又没来上朝一事进行了短暂的议论,无非是些明平侯不通朝政饱受圣宠之类的话,萧何光静静阖上眼。 不插手朝政不代表不懂朝政,能把皇帝扶上皇位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人怕是忘了顾家的家风,忘了当年顾小侯爷的风姿,萧何光神情深不可测,顾长云一枪将叛军首领挑下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皇帝生性多疑,如今明平侯善刀而藏远离朝堂乃是明智之举。 三王爷赵子明冷笑两声,亦没有太大反应。 皇帝入座,听各部官员简单汇报了一下近期的情况,不忘关心顾长云几句,“今日明平侯何故没来上朝,可是身体不适?”
一位与顾长云交集略好的闲散七王爷站出来回话,“回皇上,昨夜明平侯去河边放花灯,不曾想受了风寒,身体不适,今日便未来上朝。”
众臣皆知明平侯早年身子受挫伤了根骨,痊愈后大不如前,小病不断。 皇上神色难掩关心,“可有大碍?”
七王爷尴尬的笑笑,“侯爷现在如何臣倒是不知,下朝臣便去侯府探望侯爷。”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甚好,七弟代朕向明平侯问候。”
顺便又赏了明平侯不少东西。
七王爷行礼道谢,“臣再次替明平侯谢过皇上。”明平侯本人一点儿事也没有,睡到自然醒用了餐,去书房拣了本话本子看,看了一半觉得腻味,撂下话本子喊阿驿,“阿驿?阿驿呢?又跑哪玩去了?”
阿驿嘴里咬着半块糕饼匆匆从屋顶跳下来,“少爷少爷,阿驿在这。”
顾长云给他拿帕子擦手,“又在屋顶晒太阳呢?整日爬高上低,仔细别扭了脚。”
阿驿顺手抹了把额上的薄汗,“今日太阳很好,少爷找阿驿什么事?”
顾长云让他看话本子的封皮,“还记得少爷在哪买的这书吗?再买几本最新的去。”
阿驿懵懂的点点头嚼着嘴里的糕饼。 “就是东街那家……算了,你喊着王管家一起去,要有意思的。”
阿驿用力点头,要了那本话本子揣怀里跑走了。 还是不太放心,顾长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帘后,摇摇头。 阿驿是多年前先明平侯救回来的小孩儿,只说这孩子意外撞了头神智异于同龄儿童,对阿驿的身世只字未提,先明平侯一直教导顾长云平日需广行善事,这些年来顾长云俨然将阿驿当作自家小辈教养。 没一会儿王管家身边的小侍儿来喜寻他来了。 来喜尚未开口,顾长云一皱眉,“可是阿驿又顽皮了?”
来喜笑着摇头,“侯爷哪里的话,阿驿近日十分乖顺。”
顾长云放下心,“那是何事?”
“七王爷来求见。”
顾长云心念一转就将朝上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估摸着这人是来邀功的。 “将七王爷引去前厅。”
来喜应了,一路小跑着去通报。 顾长云到前厅的时候,七王爷赵远生正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一口酥。 顾长云落座,好笑,“远生,七王爷府还能少你一口饭吃?”
赵远生端起茶杯一口气灌完,长舒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起那么早哪来的饭吃。”
指指旁边桌子上摞着的几个礼盒,“哝,皇上给你的东西。”
顾长云挥挥手让来喜来福把盒子捧下去,“谢过皇上。”
赵远生嘴皮子利索,吃东西也挡不住他说话,“你是没看见听见皇上又赏你东西三王爷的脸又多黑。”
“我不用看就知道他脸黑,”顾长云嗤笑一声,吩咐来福去后厨,“今个是不是做了新鲜的玫瑰酥,给七王爷装两盒,还有前几天得的那茶叶,也给七王爷装一罐。”
“还是明平侯了解我。”
赵远生爽朗一笑,“珍宝字画我不在意,就好这一口吃。”
顾长云但笑不语。 赵远生吃完了整整两盘糕点喝完了一壶清茶,才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离开。 顾长云默许他来蹭吃蹭喝,一路把人送到门口。 看了看太阳,问门口的侍卫长,“阿驿和王管家何时出的门?”
侍卫长想了想,“回侯爷,约莫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儿了。”
怎么还没回来,莫不又是阿驿去别处贪玩了,这不是让王管家跟着的吗。 正想着,顾长云远远看见阿驿举着串糖葫芦往这边跑,王管家捧着书匣子小跑跟在后面喊阿驿慢些。 顾长云提了些声音,“阿驿,慢些等着王管家。”
阿驿一听,放慢脚步回身将书匣子夹在胳膊下,乖乖扶着气喘吁吁的王管家。 顾长云早看见两人身后跟着三合楼的伙计,待他们走进了才问怎么回事。 王管家立住脚缓了缓,“老奴也不知,这伙计非说我们明平侯订了三合楼的菜品,强跟着一路送了过来。”
为首的那伙计讨好一笑,“侯爷莫怪,楼里确实接到了单子说是送到明平侯府,”掏出怀里的单子并一个竹管递过去。 王管家接到顾长云的眼色,上前一步接过。 确实是明平侯的订单,顾长云看那伙计一眼,扭开竹管取出一卷字条,看了一遍卷好重新塞回去,点头,“是我们府里订的,几位辛苦,来福,赏。”
几人连忙道谢。 王管家忙唤人将食盒担进门。 前厅中,顾长云坐在主位,一言不发的看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赫然是与他一模一样的字迹,连他自己都要细细分辨一番才能辨得真伪。 不用想便是昨晚的那女子,也不知到底是何身份是何居心,顾长云看了眼旁边对着菜品暗暗咽口水的阿驿,心想难不成还真只是给阿驿道歉来着。 阿驿懂事,“少爷,这菜能吃吗?”
顾长云略一思索,吩咐,“将这菜品拿到后厨让白清实验毒,没有问题的话再交给后厨的大师傅让他热一下。”
“好。”
阿驿乖乖点头,捧了食盒去后院寻白清实。
顾长云将那纸条又细看了一遍,还是卖花灯小贩的纸墨,寻不出什么线索。 陆沉进门行礼,“侯爷您找属下?”顾长云问他,“今日那食盒,你可知谁送的?”
“不知,食盒送来时属下未在府中。”
“无妨,”顾长云叩叩桌面,“你去查查那个女子,越详细越好。”
没有见过面没有丝毫线索就让人去查,陆沉一点都不觉得受了刁难,领了命退下。 没过一会白清实来寻他,稀奇,“今日发生了何事?阿驿拉着我说侯爷让我给验一下毒,那三合楼的菜有问题?”
“外人送来的,”顾长云把纸条往前推了推,“你看看。”
白清实更稀奇了,“这人笔锋与侯爷有九分相似。”
“何止是九分,”顾长云冷哼一声,“简直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