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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玩意?”
白清实隔着鸟笼戳了戳肥麻雀的小脑袋,然后把摸鸟的指头在一旁陆沉身上蹭蹭,“依云养的宠物?”
陆沉一脸无奈。 顾长云朝云十三抬抬下巴,“把它拿出来。”
云十三伸手打开鸟笼将肥麻雀捉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肥麻雀乖的很,被人捉住就伸腿蹬几下,被放开也不乱飞,在桌子上悠闲自在的蹦跶,转了一圈蹦跶到白清实放在桌上的诗词本子上,低头开始瞎啄。 白清实宝贝他的书,连忙伸手去拿,“诶!”
陆沉怕他被啄,先他一步拿开书卷。 肥麻雀脚下的书突然被抽走,一个趔跌没站稳一屁股坐在桌上,扑腾着小翅膀张了张嘴。 顾长云发现异样,“这麻雀不会叫?”
白清实听他这么一说,指头抵上肥麻雀脑袋瓜轻轻一推,圆滚滚的在桌上滚了两遭,肥麻雀费劲的扑腾着站起,怨愤的朝他张了张嘴。 白清实稀奇,“还真是不会叫。”
照例在陆沉身上蹭了蹭手。
顾长云眸色深深的仔细瞧着它,见它摇摇晃晃的往桌边跑,伸扇挡了一下,“十三,把它弄回笼子里。”云十三手指圈着它球儿圆的腰身放进了笼子。 肥麻雀随遇而安,回到笼子就找个角落一动不动的蹲着。 这麻雀绝不是野鸟,肯定是家养的,顾长云没来由的生出些厌恶,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着成了型的东西。 不如小野鸟带劲。 顾长云抬眼,看看外面,皱眉,“云奕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云奕按顾长云的要求将方才从依云那搜出来的东西放回去,去的时候正巧与云十三错身没碰面,已经去了半个时辰,现在还没有回来。 白清实微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才半个时辰,这一来一回的,怕是还在路上。”
顾长云摸了摸荷包没有说话。 云奕确实还在路上,花街那一片向来热闹非凡,与花街隔了几条街的长乐坊亦高高挑起长灯笼串子。 云奕在长乐坊旁边的巷口停了停。 长乐坊同三合楼一样做的是江湖买卖,她和长乐坊坊主说起来还有过交集。 想起那人,云奕摇摇头一笑,转身欲走,视野中恍惚晃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瞬就混入了人群中。 她正要跟上去仔细瞧瞧,一个人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腕。 云奕身子瞬间紧绷起来,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个狠厉的肘击,一个旋身袖刃就抵在了来人喉上。 云十三被反剪左臂脸紧紧贴在墙上,疼的呲牙咧嘴,“老大是我是我,疼!”
“一次两次不长记性,”云奕踢了踢他的靴后,放开他。 云十三活动活动手腕,委屈道,“那么久了你还听不出我的脚步。”
云奕面无表情,反问,“云卫什么时候学艺不精走路有声音了?”
云十三讪讪一笑,“侯爷让我出来找你,看看你是不是找不到回明平侯府的路了……” 云奕能想象出来顾长云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笑笑,“侯爷也没说等我回去还有事……回去罢。”
顾长云没有把肥麻雀放在书房中,而是将它挂在了院子里的梅树上。 云奕刚跨进院子就发觉多了只鸟,侧头看了几眼,再转脸时顾长云已从书房中走出,站在廊下看她。 云奕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站在两层台阶下仰头,“侯爷好兴致,怎么还养起鸟来了?”
顾长云嗤笑,“抓的别人家养的鸟。”
云奕听出他语气中一点不痛快,问,“怎么了侯爷,家鸟不比野鸟听话,还能惹侯爷生气不成?”
顾长云慢条斯理回道,“听话倒是听话,只是少了些趣味。”
“侯爷又在说玩笑话,等我回来有什么事?”
顾长云胸中的郁气清减了些,“依云窗外抓着的小玩意,不会叫,长得十分肥。”
云奕来了兴趣,跑过去隔着笼子吹口哨逗弄那肥麻雀,不管她怎么逗弄,肥麻雀都只用黑黝黝的绿豆眼无声的瞧着她。 “还真不会叫,”云奕扭头看顾长云,奇道,“长那么大我还没见过不会叫的鸟。”
顾长云缓步走来,同她一起看笼子里的肥麻雀,不屑一顾,“家养的玩物,被调教成什么样全看主子的心情。”
云奕歪头看他,“侯爷?”
顾长云轻笑,“京都里养鸟爱鸟的人不计其数……云奕,你说该从哪儿查起呢?”
云奕啧了一声,“侯爷心里早有定夺,还非要问我一遍。”
次日早,顾长云心血来潮似的去上了早朝。 云奕到饭厅时没看见侯爷的身影还微微有些不习惯,阿驿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咬着花卷殷勤的给她拿碗盛粥。 云奕顺手摸了下他的发顶,“阿驿真乖,”坐下问,“怎么侯爷和白管家都不在?”
“少爷去上,上什么早去了,白管家说今日没有胃口,赖着不肯起。”
云奕想起白清实的小身板,“白管家该多吃一点。”
白清实其实并不瘦弱,只是成天被陆沉这么衬着就显的小了一圈。 阿驿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 用饭的间隙王管家来交代,“云姑娘,侯爷吩咐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若是空了过去看看罢,瞧瞧有没有什么空缺的。”
收拾什么房间?云奕反应了下才意识到这是给月杏儿准备的,一口粥差点呛着,缓了缓道,“有劳王管家了,王管家做事周全,我就不去看了。”
王管家听着这话高兴,笑道,“云姑娘哪儿的话,收拾的房间挨着连翘她们几个大丫头的院子,云姑娘表妹来了若有什么事即刻去叫她们便是了。”
云奕淡定的道了谢。 阿驿好奇问,“云奕,你的表妹要来?”
“对,”云奕微不可察的叹口气,“又来一个人陪你玩,阿驿高不高兴?”
阿驿点头如小鸡啄米。 早朝后,赵贯祺又将顾长云留在了偏殿。 没说几句家常,顾长云主动挑了话题,道,“皇上,昨儿个我院子里树上落了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的我一晚上没睡好,想来这野鸟就是不比那什么鹩哥画眉懂人话,真是遭人嫌。”
赵贯祺露出一个笑,好像很高兴顾长云能像这样同他主动拉家常,道,“这麻雀颇有眼力,一眼就挑中了长云,想要一举飞入富贵家。”
顾长云笑笑,“吵人的很,今一大早我就命人赶走了它,倒是被它一闹,有了些想养只鸟玩玩的心思,最常见的是画眉,也没什么意思,正想回去后去鸟市那转转,看有没有稀奇些的鸟。”
赵贯祺想起什么,“御花园倒是养了一群鸟,花里胡哨的,福德善!”
福德善小跑从外间进来,俯身,“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赵贯祺问,“御花园都养了些什么鸟?有没有什么羽毛鲜亮,啼声悦耳的?”
福德善略一思索,“回皇上的话,园里一直养的有几只白头鹎,羽毛虽不那么鲜亮,但胜在模样讨喜,十分有灵性。”
赵贯祺点点头,“这个也好,”问顾长云,“不如长云随我去御花园一趟,亲自挑一只带回去,我让福德善给准备笼子。”
顾长云婉言推辞,“御花园的珍奇鸟那么多,怕是我去了只会挑花眼,我只会图个玩乐,眼力不如皇上,还是皇上替我挑罢了。”
见赵贯祺还欲多言,顾长云又加上一句,“七王爷就在宫门外等着我呢,与他约了同去鸟市,正好带着皇上御赐之物馋一馋七王爷。”
赵贯祺失笑,“远生也是个爱玩的,你们倒真是玩到一块儿了。”
顾长云不大好意思,“皇上见笑了,逗鸟喝茶,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事儿。”
赵贯祺不在乎这个,“什么说不说得出口,高兴便罢了,”起身道,“福德善!去准备好鸟笼,朕去给长云挑一只好白头来。”
顾长云连连谢恩。 赵远生真就等在宫门口,见顾长云一脸喜色的出来了,上前问道,“皇上又赏你好东西了?”
顾长云侧身,示意他看身后福德善端着的鸟笼,喜道,“皇上赏了我一只白头,看这模样讨不讨喜?”
赵远生目露羡慕,“讨喜的很!比我们家养的那些鸟讨喜多了。”
福德善才找着机会行礼,俯下身唤七王爷好。 赵远生胡乱点头应了,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笼中白头鹎。 顾长云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看了,回去咱们去听雨轩吃茶,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扭头对福德善道,“劳烦福公公了,就交给车夫就行。”
明平侯府的车夫小心翼翼的接过鸟笼提在手里。 赵远生还有些恋恋的,“那可说好了,长云,你可不准诓我!改日我定请你吃茶。”
福德善行了礼退下。 顾长云拉赵远生上车,“走了走了,别看了,你府里不是养的有挺多鸟的吗?还稀罕这个?”
赵远生啧啧感慨,“哪有这个好!”
顾长云耸耸肩,“我以前又没养过鸟,不懂这些那些的。”
赵远生坐上他的马车,打开话匣子讲了一大堆关于养鸟赏鸟的东西。 顾长云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再提几个疑问,听得十分认真,就在他讲到兴头上时,端着茶杯不经意道了句,“远生府上原来养过那么全的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赏玩一番啊……” 赵远生讲的口干舌燥,一口气灌下一杯茶水,“这有什么难的,明日我无事,长云明日来就是!”
顾长云抿了口茶水,欢道,“那就多谢远生了,走!我府上来了个好厨子,烧的一手好菜,请你去吃酒!”
白头鹎彻底让赵远生忘了去鸟市的事,乐呵呵的跟着顾长云回了明平侯府。 阿驿去后头院子玩去了,云奕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陆沉敲了敲院门。 云奕撑起身子看他,“陆侍卫有事?”
陆沉点点头,“侯爷传话,让云姑娘来看个人。”
“看个人?我又不会相面……”云奕这样说着,却还是撑着扶手站了起来,道,“人在哪呢?”
陆沉侧身,“人在前厅。”
云奕伸了个懒腰,跟着他往外走,到岔口时眼看着陆沉就要往另一条路上走,喊住他,“陆侍卫,去前厅的路在这边。”
陆沉身高腿长,一句话的功夫已走出些距离,转身对她说,“侯爷只让我来传话,叫云姑娘去前厅看人,没叫我去。”
云奕挑了挑眉,看他转身离开往白清实院子的方向去。 她去了前厅,想了想没走正门,从侧边矮墙翻了进去,隔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看到前厅除顾长云以外一个男人的身影。 “七王爷……” 顾长云正与他交谈甚欢,离了那么远都能看见侯爷眼底浅浅的不耐。 云奕无声笑了下,蹲在墙头上摸了摸下巴。 “侯爷这不是想养其他鸟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