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还能发个地址给我吗?”
对面的人俨然被吓到了,手足无措起来。“不能了哟~我醉了嘛~”林听晚意识全无,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苏苏的,让她的耳朵得到了极大满足。她咂摸咂摸嘴巴,将手机抱进了怀里,音调也软了,像在撒娇。“乖,不要乱跑,我马上到”“……嗯,我很乖的”林听晚没有挂电话,她已经栽倒在了沙发上,整个头陷进了绵软的垫子里,张开了双臂,在上面趴成一个“大”字。傅清栩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林听晚已经在房间里面醉得有些迷离。面前双目懵懂的少女被酒意熏得脸颊绯红,手机却仍好好地抱在怀里,不时喃喃自语着分不清音节的一些字句。那些话音从傅清栩的蓝牙耳机里传出来,现实与虚幻一瞬间重合了。她的动作没有平日里的自持和约束,略显得放肆和自由,浓黑的长长发丝带着微卷的弧度,凌乱四落,遮上了一点点脸颊,落到颈间,倒别有一番可爱风韵。“你来啦,等你好久啦”女孩声音轻软,好似一捧清泉流入心间,心绪一瞬明朗。傅清栩走近,在女孩身前蹲下了。他看向她的眼睛,将她的身子扭正了些,又把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林听晚意识模糊,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她似乎被人抱起了,像抱小孩的那种姿势,跨坐着挂在那人身上。那人身上的味道很是熟悉,是谁呢?有些记不起来了,但是……好香好舒服啊,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林听晚趴在男人紧实健壮的肩膀上,胡乱蹭着自己热热的脸颊,想要给自己降降温。“我好热啊啊啊~我想去洗澡~”“好……回去就洗…………!”
说着,傅清栩感觉自己冰凉的脖颈处,有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附了上来,缓缓地作动。应该是女孩的唇。“回去就洗哦,你答应我了~”女孩尾音慵慵懒懒,整个人就像一只猫儿,软乎乎地在他心上打滚,将他本来平整的心绪撩拨得一根一根呲起来。所有的情绪和感官,似乎已经完全被女孩掌控在了股掌之间。“……”傅清栩心里莫名有一把火,好像死而复生了一般,可却势头猛烈,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好,回去就洗,睡吧,乖”“我不乖吗?”
林听晚将头抬了起来,掰着傅清栩的脑袋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难道我平时不乖吗?”
林听晚问得认真。“很乖……”傅清栩看着女孩的眼睛,虔诚而恳切。男人的目光让她感觉到安全而温暖,就像是黑夜中透出的月光,如同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将林听晚包围了。她沉溺在其中,不愿意出来。“嗯,那就喜欢我吧,我这么乖,喜欢我吧,好不好?”
女孩的目光里开始有闪烁的泪光,委屈得嘴巴都嘟了起来,粉粉嫩嫩的一小团,让人很想亲一亲。傅清栩看着这唇呆了一会儿,脑海中不断徘徊着女孩的话。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谁会不喜欢你呢……喜欢死了,喜欢到骨子里,仿佛已经成了毒|瘾,根本无法挣脱。自己,已经被这喜欢牢牢攫住了,就像犯了罪的人被关进地牢,永不脱身。但是,这不是地牢,这是,将他从深海里救出来的阳光,和氧气……“嗯,喜欢你……好了,睡吧,一会儿就到家了”傅清栩一手托着女孩的身体保证她不会下滑,一手抬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背,一点点安抚她的情绪。同时,两条长腿大步大步地急急迈着,他抱着女孩进了自己的车。“傅总”,隋昕往后一看,竟是林小姐在傅总的怀里,又赶紧将自己的头正了回来,没敢继续看,脸上飞过来两片红色。“傅总,我们去哪儿?”
……怀里的女孩已然睡熟,趴在傅清栩的颈侧,一呼一吸都十分安稳和深沉,睡得一声不响,只是那双小手攥着他的衣领不放。等了许久,隋昕没等到傅清栩的回答,冒死回头看了一眼。“咳咳……傅总,我们去……”还没问完,隋昕就发现自家总裁竟沉溺在人家林小姐的睡颜中,正在那儿疯狂欣赏……眼珠子都快掉出去,黏在林小姐脸上。手……还将人家的手握在手里……亲吻……“去我那儿”“……好”隋昕一路驱车,开得又快又稳,给傅清栩留足了时间,将这段时间和记忆深深刻进心中。很快,车在傅清栩门前停下了。隋昕没敢打扰,后座的傅总似乎还没打算结束这段旅程,他只好等待着。几乎到了凌晨,傅清栩才好像幡然醒悟一般,从梦中清醒了过来。“隋昕”“哎……哎哎,傅总”隋昕擦了擦靠在方向盘上睡出的哈喇子,赶紧应道。“开门”傅清栩将门卡丢给了他。小公主睡得踏实,所有的重量都在他身上。这让他感觉到踏实而满足,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傅清栩绕了绕手腕,一直垫在女孩身下,饶是女孩不重,也还是有些发麻。隋昕已经离开。傅清栩将林听晚小心而珍重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给她枕自己的枕头,盖上了自己的被子。食指和中指几乎是欲盖弥彰地从她光洁而白嫩的脸蛋上轻轻划过。傅清栩没有走开,就站在床边痴痴看着女孩的睡颜,眼睛由于长久没有得到眼皮的滋润而干燥泛红流出泪水。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渴望。那不停喧嚣着的渴望。可是,小公主迷人的笑容,亘在他理智与幻想之间。不行。不行!绝对!傅清栩攥紧了拳头,将所有的杂念一并从自己心头硬生生驱赶了。傅清栩没有去浴室,也没有离开。小公主是受着万千宠爱长大的,身边离不开人,傅清栩心想。所以,自己哪也不能去,哪也去不了。就在这里,守着小公主睡着,守着她睡醒。小公主睡得香甜,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傅清栩直勾勾看着,也跟着笑了一下,暂时忽略了隐隐传来的疼痛。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把自己的手,装作是不经意一般,垫在熟睡的晚儿的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