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筱柔并不准备顺着男人给她搭好的梯子走下台阶。尚筱柔十分坚定的抬头,将男人抚摸自己发顶的手给挪了下来,双眸认真的紧盯着对方的眸子。“萧隽峯,就这一次,我就任性这一次。”
“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会回家,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找封晓的麻烦,他是无辜的。”
她在萧隽峯面前很少有这么有骨气的时候,平静无波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无比的坚定。萧隽峯很清楚,尚筱柔今天是不会跟他走的。“你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
她十分郑重的点点头,眼里满是希翼。萧隽峯抿着唇,对着不远处的周秘书摆摆手,说:“把人给带过来。”
“是。”
左右为男的封晓暂时获得了自由,不过这自由也就仅限于从汽车后座上变到了被人夹着走在大马路上。不是我说,你们西城的保镖都长的这么牛高马大的吗?此刻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封晓心里还在狡辩,自己就是还没有发育结束。绝对是有可能性能够再向上长一长的!人被推搡着推到了对峙着的两人中间。封晓十分歉意的看了尚筱柔一眼,“不好意思啊,学艺不精。”
他之前完全是个技术工种,这一下子又要他查资料又要他飞檐走壁的,注意力实在是有点分配不过来。毕竟现实这个条件摆在这里,想必小姐是能够理解的。尚筱柔确实能够理解,但是眼下他们之间的理解好像不是一个东西。换种说法就是,现在两个人的脑回路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萧隽峯的语气不容置喙,这是他给尚筱柔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她还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字怎么写的话。他想,只能做出一些过于偏激的强硬手段才能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听话一些。“嗯,我已经想好了,你放了他吧,我们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无关的人。”
在暴怒边缘的男人淡淡的看了“无关人员”一眼,冷笑了一声,顶了顶腮帮子。大手无奈扶额,对站在封晓身边的两个人伸手,“东西给我。”
对方先是一愣,看二爷的意思也不像是看玩笑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其中的一个人掏出了大腿侧挂着的瑞士军刀,双手递到了萧隽峯的手里。要知道,萧二爷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刀子这一类的东西了。‘毕竟一般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挨不到二爷亲自动手就已经屈服了。就看二爷现在的表情,两人齐刷刷的咽了咽口水,在心中默默的达成了共识。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没人敢说话,封晓也猜到了有点不对劲,全场只有尚筱柔一个人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寒光一闪,锋利且冰冷的刀刃架在封晓的细嫩的脖颈间,在一片夜色之中,显得他的脖颈非常的白。“萧隽峯,你做什么!”
突然动刀子这件事情让尚筱柔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伸手想要去看,封晓却笑着抬手阻止。“没事,不用担心。”
萧隽峯:“……”既然当了恶人,他不介意就这么一次当到底,反正他在尚筱柔的心里也没什么好印象不是吗?刀刃紧紧的贴着封晓的皮肤,冰冷的温度紧贴肌肤猛地让他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封晓到也不是害怕萧隽峯真的会杀了他,他只是在想,这个男人多少有点难搞。到时候小姐想要脱身,或许只会变得难上加难。“萧隽峯,你不是答应我放他走的吗?”
男人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笑意,他淡淡的俯视着眼前竖起尖刺的小刺猬,漠然的反问:“我有答应过吗?”
好吧,仔细这么回想一下,萧隽峯确实没有给她十分确切的口头答复。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相情愿的结果罢了。“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放他离开?”
尚筱柔的脸色不太好看,情绪也有些复杂。无奈混杂着失望,这些情绪像是一张失控的大网从天而降将她牢牢包裹,不给她丝毫可以逃脱的机会。对于糟糕人生中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曙光就这么被狠狠掐灭。她像是从无边美梦中醒来,眼前的生活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估计就是压迫的她自我的人,从尚潇潇变成了萧隽峯而已。他们这些人从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跟我回家。”
简简单单四个字,落在尚筱柔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副格外沉重的枷锁。在她原本瘦削的肩膀上又狠狠的压上了一座大山。与此同时,隐匿在冰川之下那些模糊暧昧的情绪,被一下子打成了碎片,沉溺到了深渊。尚筱柔深呼吸,长叹了一口气,抬手说:“我答应你,你放过他。”
“上车。”
“等等。”
萧隽峯就知道,她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让我再给依依打个电话,我只要确定她安全了,我就跟你走。”
男人没说话,逼近封晓脖颈的瑞士军刀却松弛了几分。萧隽峯耸耸肩,“我只给你十五分钟。”
小刀被丢给了一边的保镖,松开了对封晓的钳制,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把他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属下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送封晓回家,保险起见,在走之前还是询问似的看向了一边的周秘书。周秘书看了看那边剑拔弩张的气氛,降低了音量,掩唇对两人说:“二爷的意思是,人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啊?”
这不是送回家的意思吗?身经百战的周秘书无奈扶额,“简单翻译一下就是,送他回美国,那边会有人接他。”
“哦~”得到了任务的两人急吼吼的带着封晓上了车,一边开车朝着城里去,一边打电话给小弟。“对,订一班最早的飞美国的机票。”
“什么,去哪儿?哪儿都行,是美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