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短发的样子，很漂亮。”

萧韫赫不自觉的想要去触摸，尚筱柔觉得不太合适，不露痕迹的后退了半步。“嘿嘿，开颅要剃光头的嘛，现在长长了顺眼不少，刚做完手术才难看呢，我自己都不喜欢。”

萧韫赫看出了她的疏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是自己的妈妈先做出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尚筱柔的疏远是正常的，他们现在还能面对面和气的说话，已经是她大人有大量了。“是我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

“真的能够过去吗？过不去的，我一直都很自责，要是我能早一点发现的话，你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

“要是我当初能早一点发现我对你的心意的话，后面的一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当时和你结婚的人是我……”眼见他越说越激动，尚筱柔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不是吗？”

她的眼神坚定，却再也不见初见时的清纯灵动。大家都变了很多，不止是人生的轨迹还有经历过许多事情后的心境。人的改变都是悄无声息的，短短四年的时间，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萧韫赫捂脸哭了，滚烫的眼泪争先恐后的奔涌出来，却全都被挡住，一点都没被尚筱柔看到。他是懊悔的。有太多太多的机会，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他只要早一点，就早那么一点点……就能改变这个结局。但可惜的是，他错过了。萧韫赫错过的不是一点一滴，是之后的整个余生。他真的只是怀揣着愧疚的心情所以才半夜来到尚筱柔家门口日复一日的等待吗？他真的没有一点点期望尚筱柔能够看见自己吗？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想要和尚筱柔见上一面吗？有的，全都有的。他是期望的。萧韫赫曾经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希望这一切都从没有发生过。尚筱柔还是那个大学校园里低调却优秀的存在，自己也还是那个没有被这些事情牵绊的在校大学生。可她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要见你，想要趁着我们还没有走到生死不复相见的时候再多看你几眼。”

“我怕我忘记你的样子了……”面对男人的痛哭流涕，尚筱柔的心情是很复杂的。“真的都过去了，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你也别太自责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为了表现自己现在健康的活蹦乱跳，穿着厚实外套的她想一直小蜜蜂似的，围着萧韫赫转了一圈，全方面无死角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健康。“我宁愿你恨我。”

萧韫赫再也忍不住了，哪怕只是这么一晚，这么一瞬间不能被人容忍的过界，他也要义无反顾的抱紧面前这个失而复得的人。被紧紧抱在怀中的尚筱柔连动都不敢动，胳膊僵持在半空中，拿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男人的脸紧紧的埋在她的肩膀处，低声说：“筱柔，真的，我宁愿你恨我，起码我的心里会好受些。”

尚筱柔无语凝噎，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要是真的能心安理得得将萧韫赫曾经为自己做的一切全都忘在脑后，一心一意的恨着这个什么都没做错的男人的话，她想自己的生活肯定会变得轻松的多。可人是复杂的动物，尤其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我做不到，我也不能这么做。”

她不能忽视掉曾经所有的好，也不能用一种近乎于无所谓的态度忘记所有的坏。她能做的只有算了，“事已至此，只有算了，才有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沉闷的低语最终变成了呜咽声。那个在尚筱柔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好多年的天之骄子，在清晨的雪夜之中，落下了最炙热真诚的热泪。“我没怪你，我也没怪任何人，无论换我站在任何一个人的角度上，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坏人。”

“大家都是利己主义，我也不意外。”

尚筱柔僵持在半空中的手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回抱住了颤抖的萧韫赫，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人不能一直活在仇恨里，我也是，你也是。”

“要是可以的话，带着我那一份去追求你想过的人生吧。”

“都忘了吧，把不好的一切。”

萧韫赫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尚筱柔。这或许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相拥了。从今往后，大家都要奔赴更好的人生了。不远处，坐在车里的萧隽峯看着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萧韫赫的突然出现代表着什么他并不清楚，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尚筱柔对于自己的往事到底想要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