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靖远皱眉,不知道张琦怎么会出现在他宫中,又来医治自家父亲。而宇文昭看了张琦一眼,眼底划过欣赏,这样的人才,难怪能让宇文洪柳脱颖而出。“你竟然敢闯入王宫,不要命了!”
看向张琦的眼神中虽然带着浓浓怒气,但他也知道能来此处若非是得了授意那便只能是功夫了得。显然张琦是后者,但宇文昭却一脸镇定,反而呵呵笑着和张琦攀谈起来,倒像是个慈善的老父亲。张琦一边应付着宇文昭,一边挑眉目光落在宇文靖远身上,眼底带着讥讽。这个看起来老好人一般不参与朝政的大皇子心中怨愤可是不小。“这么个不知来历的医师的药您怎能随意尝试。”
听他这么说,宇文昭一愣,看向宇文靖远,他知道张琦的存在。从自己女儿和探子中倒是没少听见过此人的名人事迹,知道他是个能人帅才。如此精明之人自然知道自己的价值,若是此时谋杀川蜀之王对张琦没有好处。反倒是自己活着还能给张琦提供助力,想到这里宇文昭倒也是放下心来。再一个,左右自己都命数不多,倒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真的有奇迹呢。“靖远啊,莫管闲事,本王信他。”
宇文昭缓缓开口,他自认为这个儿子性子耿直,凡事只图个痛快,这样也挺好。看了张琦片刻,显然宇文靖远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便是抱拳退下。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全都被张琦听在心中。他不是傻子,如今这种局面,虽然是他没想到的。但此人的出现或许还真能给他助力,既然如此,他也乐意配合。“王爷这病拖不得,还是早些找到解决办法的好。”
张琦站在宇文昭跟前淡淡说道,眼底划过一抹幽光,这个宇文昭果然是聪明人。“你真的有把握救本王么?”
宇文昭这话不是对张琦说的,而是对李德安。李德安并未搭话,反而放下了手中配药的动作,抬眸看了眼张琦。看张琦点了点头,李德安才冷漠开口。“能救,但有条件。”
李德安说完就闭上嘴继续做事情,显然是将提条件的权利交给了张琦。宇文昭闻言,眉头紧锁,但很快舒展开,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下了某种决定,看向张琦,沉声问道。【看来此人及其擅驭人心,与此人交涉必须谨慎再谨慎。】“什么条件?”
听他问自己,张琦也不隐瞒,看向窗外随手丢出一枚暗器,便有一人应声倒地。“臣想借兵,有多少,便借多少。”
宇文昭闻言双眸微眯,盯着张琦,似乎想要判断他话语的真假。张琦丝毫没有任何躲避,迎视着宇文昭审视的目光。良久,宇文昭才轻叹口气,随后摇了摇头,虽然没说话但张琦已经知道原因。并非是他不想借,而是象征兵权的虎符已然失窃,查了甚久依旧一无所获。挥手示意李德安先到一旁候着,李德安闻言点点头,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张琦。接过纸张,张琦打量一番,递给宇文昭,那便是药方。李德安这么一走,原本坐着的两个男人顿时交换了视线。“昭王觉得这虎符在自己哪个皇子的手中可能性比较大。”
闻言,宇文昭愣怔,此人竟真的手眼通天,连皇宫都没有秘密?但他还是不信,下意识认为张琦只是在试探他,便是假装毫无此事一般。“你这话是何意?挑起我川蜀内部的矛盾么?”
【难道虎符如今在此人手中?】细细打量着药方,果然上边有几味自己从未见过也未听过的药。或许此人用药却有一套,但事关兵权以及自己的性命,他还不能大意,便只是随意将之收起。“看昭王的意思是怀疑在下窃取了虎符?呵呵,您请放心,若是在我手中,我便不会出现在此处,待到您病逝直接夺权岂不更好?”
“您觉得,如今这几个皇子,有哪个是我对手的么?”
张琦说的平淡,这直接说出的现实却还是令宇文昭愣怔。试图去拿茶杯的手,也下意识抖动起来,倒是张琦眼尖先替他倒了一杯茶。“昭王别激动,喝杯茶消消气,我也没说您病逝我就篡位,毕竟,这皇位您留着也是个祸害,不是吗?”
张琦的话,让宇文昭瞳孔骤缩,这是什么意思?看着一脸戒备的宇文昭,张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简单,我需要川蜀各州的粮食运输路线,以及各州的官员调动,我保证川蜀百姓不受灾难侵扰。”
宇文昭闻言皱眉深思,这人要川蜀粮草干嘛?他是不相信张琦这话,但张琦这话中透露的另外一层含义却让他犹豫起来。如今川蜀内乱四起,若是有这人帮忙,那他岂不是如鱼得水……“我知昭王并不想看见孩儿自相残杀,既如此何不相信我?”
张琦带着笑容静静地等待着宇文昭的答案。“好,但虎符暂且不能给你。”
宇文昭斟酌再三,终究是答应了张琦,这也是他现在唯一可行的选择,只有先稳住张琦。至于张琦说的话,宇文昭并未全信,毕竟谁知道他到底是否在撒谎。“有王爷这句话就够了,这药中还有几位波斯特有的草药,我已与波斯王打过招呼,你且随他们一同回波斯罢。”
而张琦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便离开了。目送张琦和李德安离开,脸色阴沉,眼睛里满是无奈,张琦的话确实说的没错,而他也没得选。这人绝对是把双刃剑,利用好了便是神兵利器,若不好必会反噬自身。“立即拟旨,自明日起朕闭门养病,朝中之时交由张琦代理。”
“这张琦张大人是?朝中貌似并无此人。”
“那便封张琦为丞相,即日任命,礼节便免了罢,任何人不得质疑……咳咳……”李公公闻言一惊,但瞬间恢复正常,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