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辞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下,继续拖着血淋淋的脚踝走,可没走两步,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然后触不及防的吐了。赵云辞吐的昏天黑地,叶檀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赵云辞,你怎么了?”
赵云辞抬头看着她,尽管那双眼睛依旧空洞没有焦距,可是叶檀觉得此刻那双眼睛了充满了强烈的恨意。“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哑着嗓子,咬牙切齿:“叶檀,我跟你拼了。”
赵云辞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锋利的竹签,朝着叶檀便刺了下去,好在叶檀动作迅速的躲开了,却还是被刺破了皮。“你疯了,听我解释!”
赵云辞根本不想听她解释,他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叶檀怎么会好心的给他吃什么炒鸡蛋。她要害死他。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不要活了。赵云辞到底是个男人,又是抱着和叶檀同归于尽的想法,力气大的很,可他是个瞎子,当叶檀找了地方站着不动的时候,他就找不到人了。叶檀捂着流血的伤口,看着他浑身是血,状若疯癫的站在院子里挥舞着手里的竹签,愤怒,绝望,无助,席卷了他,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他只想活着,只是活着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赵云辞终于累了,他痛苦的捂着头,发出一声声不属于人类的绝望悲鸣。然后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李大夫才吃上一口热乎饭,叶檀就来了,她看起来很冷静,可是又哪里透着说不出的古怪。仔细去看,她手上还有血迹,而且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出什么事了?”
李大夫皱眉问。叶檀嘴唇哆嗦,看着他道:“赵云辞……”李大夫拿着药箱就去了叶家,见赵云辞只是昏过去了,重重的舒了口气,他还以为了叶檀把赵云辞弄死了。责怪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因为叶檀看起来魂不守舍比赵云辞好不了多少。“你给他吃什么了?”
李大夫问。叶檀说:“炒…炒鸡蛋。”
她一时没想到什么好吃的,便炒了鸡蛋。“他不能吃吗?”
李大夫点头:“他吃糠咽菜长大的,忽然吃一顿炒鸡蛋,那么好的东西当然消受不了。”
李大夫的话,叶檀听明白了,她无法形容自己感觉,生在二十一世纪没有挨过饿的她根本不能想象,为什么一个人连吃个炒鸡蛋都算是营养过剩受不了了。赵云辞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赵云辞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才到赵家,那时候,赵家夫妻对他还算是不错,至少能吃饱穿暖。可是后来,黄氏怀孕了,赵云辞的日子便难过起来。黄氏生下孩子后,赵云辞就彻底成了家里多余的人,他做饭,砍柴,烧火,还要洗孩子的尿布.有一次,黄氏让他看孩子,可他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结果孩子从床上摔了下去,哇哇大哭,声音惊动了所有人。黄氏跑进屋,抱起孩子就踹了他一脚,赵云辞倒在地上,懵懂又无辜,他那时候还小,却也知道闯了祸,手足无措的看着黄氏。黄氏大骂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赵家老太太用拐杖狠狠的敲着的他的后背,他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被敲断了。之后赵长贵回来了,黄氏哭着将事情说了,说他心思歹毒,故意害赵小宝。赵长贵不分青红皂白就用火钩子抽了他,那种疼至今他都记得,就像是骨头就要被敲断了似的,每每想起来,都怕的浑身发抖。他当时都觉得他会死在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