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海豹身上肥油，在碳火的烘烤下缓缓滴落。散发着醇厚的脂肪香气。换班和下班也不想走的狱警们陆陆续续的在五食堂门口探出头，熟练道。“加副刀叉呗！”

“我们带了大列巴！”

唐磊对他们招招手，一群人就嘻嘻哈哈的进来了。有的抱着面包，有的展示自己偷偷蘸走的酱，还有的拿了水果罐头来。这也算是不成文的蹭饭条约了。计划外的早饭和夜宵，想吃总不能空手来的。正好，哪怕五食堂一直在增产扩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天天抢上饭。索性狱警们轮休没事了就来转转，拿着自己平时难以下肚的口粮什么的。来蘸个菜汤子。唐磊也不介意，或者说，麻了已经。打发这群蹭饭的去帮他看着火，唐磊把那一盆鱼鳞给端了上来。鱼鳞小吃，要的是大片鳞。小片的，做出来口感稀碎。还得是青鱼鲤鱼的好。唐磊往泡鱼鳞的盆里倒上盐和酒。先搓洗个几遍。把外头那层黏液给洗掉，腥气就淡了很多。这时候的鱼鳞，呈一种半透明的颜色，却还是硬邦邦骨质分明，当然不能就这么啃。而是要再煮一道。加上花椒，香叶，葱姜等。丢进汤锅，大火熬煮。煮到鱼鳞成了淡黄色，软的打卷儿，就能捞出来了。这一煮，就煮出了两种吃法。煮鱼鳞的汤，放外头凉一凉。就是鱼鳞冻。吃起来有点冰粉的感觉，又比植物做的粉筋道点，还很鲜。拌上酱油醋，辣椒油，搅合搅合。嫩滑又爽口。而软化了的鱼鳞，则被唐磊细细挑净了香料。拿面粉拌了拌，撒点胡椒粉，往油锅里一丢！淡黄鱼鳞立刻在高温里滚成了金黄，像细碎的花瓣一样。只是还没等唐磊好好欣赏，叶莲娜就溜了进来，做贼一样。“唐哥，我爸回来啦！”

话音刚落，后厨门口传来老巴万的声音。“唐，大晚上做啥呢？我给你搭把手？”

唐磊一激灵：“b……不用不用！这就好了！”

说着，他赶紧把炸鱼鳞盛出来，鱼鳞冻切切拌拌，招呼老巴万。“老……咳，巴万叔，来吃点？”

老巴万忽然站住，狐疑的看着唐磊。“你干什么了？好好说话。”

唐磊：……唐磊收起了假笑，压低声音。“小灶来不来！就这么点，别叫外头听见！”

“诶！”

老巴万立刻收起了怀疑，笑哈哈的就钻进了后厨。“砰”一声把门带上了。“我就知道，唐你跟萨满那老家伙是假玩！跟我才是真的！有小灶还是得喊我啊！”

唐磊微笑：“那是，咱爷俩谁跟谁。”

老巴万挠了挠头。但不等他感觉到问题，唐磊已经摆上了两盘小菜，还有……一瓶酒。老巴万一喜，又小心的看了眼自家闺女。“看到了啊，这是唐请我喝的酒！”

唐磊帮腔道：“咳，今天难得有下酒菜么，喝一点尽兴！”

老巴万心情舒畅：“对嘛！闺女啊，你看看唐说的多对，你得多学学。”

叶莲娜：？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唐磊赶紧拉了凳子，招呼两人坐。然后先给老巴万倒了杯。“来，吃菜！尝尝我今天在贝尔加新鲜钓上来的！”

“你绝对没吃过。”

老巴万兴致勃勃的舀起了一勺炸鱼鳞。刚出锅的鱼鳞正在最酥香的时候。在口中一嚼，就酥成了渣。味道不重，只是淡淡的鲜，有点像虾片。口感倒是一等一的好。吃一口，就嚼的满口香，让老巴万忍不住又来一勺。多吃两口，又有点干和咸。这时候喝上口小酒。解渴，解腻，酒香混着酥香，美的老巴万直眯眼。见老巴万似乎心情不错。叶莲娜开口道。“爸爸，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老巴万笑眯眯的：“嗯？亲爱的，什么事，爸都听你的。”

叶莲娜一喜：“真的吗？那我谈个爱……”老巴万猛地坐起，条件反射的摸菜刀。“谈？谈什么！”

“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我亲爱的！”

“你还太小了！”

叶莲娜被他爸的反应吓了一跳：“爸，我都成年并且工作了！”

“而且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能不激动吗？！”

老巴万刚才的美滋滋一扫而空。“上帝啊，从你生下来是个女孩儿起我就在担心这一天！你迟早会被一个混小子拐走……”混小子轻咳一声：“咳咳，闲聊而已，别激动，吃菜吃菜。”

叶莲娜瘪着嘴憋气。唐磊把鱼鳞冻往老巴万面前推了推。“小叶这么聪明又厉害，不会被骗的。”

“这倒是，”老巴万嘀咕一声。戳上了一块鱼鳞冻。这一口，和炸食又是截然不同的口感。嫩和爽，配着酸辣味儿。一口下去，酒也灌下去一杯！“不错不错，果真是下酒菜。”

唐磊微微一笑。搁大夏，喝酒可是少不了小凉菜，油炸花生米的！吃的倒也不是多重的味儿。而是这点嚼头，这么个乐子。一口小菜，一口小酒，再聊上几句闲天。简简单单就很舒服。看老巴万恢复了平静，叶莲娜再次开口。她这次谨慎了些：“爸，我这辈子不结婚了。”

“那不成！”

老巴万皱眉：“你这不是乱来吗！”

叶莲娜哼了声：“那又不让我谈恋爱又要结婚？”

老巴万一时语塞，十分纠结。“我，我也不是不准你结婚……”“但是亲爱的，你得擦亮眼，好好的找，不能草率啊！”

叶莲娜撇撇嘴：“那你觉得找什么样的好？”

“首先不能丑！”

老巴万坚决道：“你这么俊，找个丑的我会忍不住打断他的腿！”

唐磊默默和叶莲娜交换了一个视线：找错了竟然不是打你的腿吗？叶莲娜回他：放心，我爸不舍得打我的。唐磊：……报一丝，他不是非常放心！“咳，还有呢？”

老巴万想了想：“除了外貌，还要有学历得配得上……”叶莲娜：“爸爸，我念的是部门的学校也不是高学历啊？”

老巴万：“那，家庭背景！”

叶莲娜指了指自己，表示你看咱是啥家庭啊？老巴万哽了哽：“还有人品！资产！”

叶莲娜自信的举起拳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肉。“资产，我有钱！人品么……肯定没问题，真的有问题，我修正一下就好了！”

物理修正那种。老巴万默然片刻：“差点忘了，还得耐打。”

“亲爱的，我不希望你以这种方式在婚后闹出人命！”

唐磊在一旁扶额，心情复杂。怎么说呢。这对父女……说不靠谱吧。这提的要求，倒称得上公平公正，追求的确实是一个“配得上”。但要说靠谱……又好像哪里不对！他正沉思着这对父女的脑回路，叶莲娜急了。“哪来这么多要求啊！这是要找圣子？”

“对啊！”

老巴万也急了。“萨满那老家伙都跟我说了！找女婿得要人品好长得好有本事，不跟你发火吵架，还耐打不怕你打的……”“比如，比如……”他一急，酒气上头，求助的到处看，一眼就看见了唐磊！唐磊眨了眨眼，忽然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