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秋莲叫她起来喝药。苏幼虞混沌的醒过来,只记得自己又做噩梦了。她梦到秦封来找她算账了。怕怕。“姑娘,该喝药了。”
秋莲把熬好的药递给出神的苏幼虞。“恩。”
苏幼虞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不成想,汤药入口就是极端的苦涩。苏幼虞小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呛得她差点晕过去。从前家里穷,她身体好感冒发烧也不爱吃药。现在她开始想念某九感冒灵了。趁着秋莲出去之时,苏幼虞喝了一半实在是喝不下去了,从床上爬起来,将手里苦得不行的汤药倒进了一旁的海棠花中。还不如多喝热水。苏幼虞装作自己喝过药的样子,重新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秋莲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早膳过后,苏清容身边的挽心带着一众宫女三三两两的进门,远远的隔着一道屏风跟苏幼虞行礼。“姑娘歇着就好,娘娘吩咐奴婢清扫一下姑娘的阁楼,担心灰尘太多不利于姑娘养病。”
苏幼虞应了一声,倚在美人靠上,听着外面繁杂的脚步声,倒是不像在清扫阁楼,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秋莲从外面回来拿了挽心一并送来的东西,“姑娘,这是娘娘差人给您拿的清梨膏,润嗓子的。”
苏幼虞接了过来,简单喝了一口。一旁秋莲还在开心的说,“咱们娘娘可是真的疼您,听说您吃了那珊瑚伤体,大发雷霆还换掉了所有带珊瑚的东西和福袋,还让徐医女住在了这边。”
苏幼虞拿着勺子的手指微微停住。果然燕太医应该已经跟姑母说过了,大约今日也只是接着一阵清扫的缘由,彻底检查院子里其他不干净的东西。苏幼虞心口压着的大石头慢慢放了下来,有意无意的问,“太医说我是吃珊瑚伤体了是吗?”
“是啊。”
秋莲没有丝毫怀疑。苏幼虞点了点头,想来那日徐医女私下安抚她无碍,才是实话。姑母应该也察觉到身边人出了问题,但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为避免打草惊蛇撤掉这些珊瑚需要一个由头。而恰好苏幼虞已经把这个由头送到了她的面前。苏幼虞整个人烧得浑身酸软只喝了几口,就回去继续睡觉。深夜天冥宗靶场,秦封一身黑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被黑色束带绷紧的手臂拉开长弓,隔着单薄的衣衫隐隐能看得出来他手臂肌肉浮动。秦封面无表情的紧盯着黑暗之中的一处,锐利如鹰的眸子映出点点的月光,长弓被拉到极限后猛然松手!“唰”的一声,利箭撕裂黑夜的声音伴风响起。夜色浓重,根本看不清草靶的位置。站在秦封身后的素白听到了远处一声闷响,便知道那根利箭中了。箭篓空了。素白上前重新换了一批箭,冷不防的问了一句,“宗主可是又梦魇了?”
素白随师兄一起进入天冥宗,师兄前几月接了公事去南疆,正巧秦封突发怪疾便都交给了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秦封的病情。秦封梦魇醒来后,就会来靶场练夜箭。“宗主今日又梦到了什么?”
素白斟酌着问道。秦封眸色微沉,没有说话,只自顾自的抽出箭。“我近来看医书也写信问了师父和师兄,梦魇之症长久成疾,最好的办法还是解决梦魇的根源。”
素白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眼底生出些异样的情绪,“宗主又梦见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