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虞整个人愣在原地,表情已然从担忧变成了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身后传来脚步声,苏幼虞回头。只见秦封进门,身后武澄端着一个罐子。苏幼虞眼睫轻颤了下,垂落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攥紧,开始酝酿情绪。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迅速切换成沙哑哽咽,“这是什么?”
武澄把罐子打开,放在苏幼虞面前。罐子里一片黑乎乎的粉末。秦封挑眉开口,“京城城郊沧澜村内屠户名富贵,对郡主意图不轨乃是死罪,如今已经伏法,人在这里了,郡主还请节哀。”
苏幼虞望着那一片黑乎乎的粉末,装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不,你骗我,我们什么都没做,他还说明年进京赶考来迎娶我,我们依礼守规无非是两情相悦而已,他何错之有!”
她紧盯着秦封,忽然红着眼眶几步上前一把扯住了秦封的衣服,满含哭腔的声音轻颤着,“秦封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秦封垂眸,眼底带上了些不耐烦,“郡主年纪轻,尚且不了解男人这种东西,他们都在骗你。”
“是你骗我,是你们在骗我!”
苏幼虞松开手后退几步,“这是假的,这根本不是他!”
秦封立马扔下了一把杀猪屠刀。他一本正经的扬声,“郡主看清楚,这是不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刀柄上的富贵,是你亲自刻上去的对不对?”
苏幼虞忽然安静了下来,身形轻晃了下,“你竟然真的找到了我们的定情信物。”
“你你竟然……这些,这些是真的。”
苏幼虞望着那把杀猪屠刀,眼眶盈满水雾,她颤着手摸了摸那个“富贵”,哭了起来。秦封远远看着水晶般的眼泪一颗一颗从那双漂亮的杏眸中掉下来。砸在她散落的裙摆上,像是一朵盛开的娇软桃花被狂风暴雨打折了花瓣。他垂眸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攥的他整个人窒息的难受。秦封不自觉的皱紧眉头,脸色郁沉的移开视线,连呼吸都微微凌乱了起来。武澄心道好家伙,这哭得他差点就信了。皇帝甚是满意苏幼虞的反应,他冷声起身,仍旧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你还是早做决定的好,不然会有更多人因你的任性和自私遭殃。”
皇帝从苏幼虞的身前走过,“你姑母快到临盆之日,你想好了记得主动告诉她,是你自愿的。”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屋外的夕阳被房门遮掩住,屋子里转眼就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苏幼虞敛起神色,悄悄“呸”了一声。狗东西还知道惦记她姑母。那狗东西一出门心情大好,“秦封你这次办的不错,朕近日来事务繁忙,累得食不下咽,寝不安枕。还是你能为朕分忧。”
秦封看了他一眼,“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臣一定会再接再厉。”
晚膳时间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去,外面宫女敲门,“郡主,膳食到了。”
苏幼虞摸了摸自己饿得咕咕叫的小肚子,硬着头皮佯装着虚弱开口,“拿回去吧,我不想吃。”
宫女早就料到了苏幼虞会不愿意吃饭,轻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离开。情郎死了,有心情吃饭才奇怪了。秦封刚刚从朝阳殿出来,看到御膳房整整齐齐的队伍朝着朝阳殿走过去。秦封扬眉给武澄递了个眼色。武澄立马上前,手里令牌亮了出来,“天冥宗巡查。”
御膳房掌事连忙走到秦封面前躬身,“秦大人,我们是奉命送膳,膳食已经查验过了。”
秦封漫不经心的走到队伍面前,打开食盒看了看,“陛下今日有告知御膳房他想吃什么吗?”
“今日陛下事务繁忙,没有特地说想吃什么。”
秦封忽然扬声,“大胆!”
御膳房一众人吓得一哆嗦。“陛下今日刚跟我说,近来累得食欲不振,寝不安枕。你们晚上还送这么多荤腥,莫不是视龙体为儿戏?”
“啊?”
御膳房掌事害怕起来,“奴才,奴才不知道啊,这可如何是好。”
秦封点了十几样菜,“这个,这个……这些都给我拿走扔掉!”
天冥宗一众人上前把食盒拿走!御膳房掌事吓得一身冷汗,还连忙道,“谢秦大人提醒。”
接着又转头吩咐下面的人重新去做些清淡养生的饮食送来。约么半个时辰后,皇帝看着一桌子清汤寡水陷入了沉默,他拿着筷子翻了翻,“这……就没个什么肉……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