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问午后无聊就出去溜崽崽,现在都还没回来。整个兵部尚书宅院只剩下了看家的下人,院子里卜松慌忙大喊着,“大喜之日,你们这是做什么?”
“闭嘴!”
走在前面的禁军侍卫很是眼生,面容凶恶,“这是皇令!”
卜松隐隐认出来这是曹瑾身边的人,上次的事情和曹瑾一起被停了职务。苏家准备出去报信的下人统统被外面的侍卫拦住押送回来!卜松远远看着这一幕很是震惊,这些人他见过多半,但他当年在禁军队伍里很不起眼,因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这些人基本都是围猎办事不利被秦封革职调查的侍卫。突然被皇帝调出来是什么意思?“陛下有令,不要惊动旁人,等郡主回来带她入宫!”
禁军侍卫浑浊低沉的嗓音响起。冬日夜晚阴冷,狂风卷地起,吹得院门外大红灯笼拼命的摇晃。晋王府大门口下人连忙扶住灯笼,转头看院子里仍然是热闹非凡的丝竹鼓乐声音。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晋王与苏家的喜事如今招引来了许多宾客,中午成亲礼,愣是在晚上又多办了一场贺宴。晚上贺宴是晋王和晋王妃做东宴请贺礼朝臣,和苏婼没什么关系。宴会上几乎满朝重臣全部都来了,晋王在不久的将来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加上皇帝癔症严重根本无法理政,晋王相当于半个皇帝,京城之中没有一个大臣敢不来捧场。阵仗堪比宫宴。明太傅为首,陪着晋王说着最漂亮的奉承话。韩家二老应邀不得不前来,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这皇城中短短一年的时间,四个皇子没了三个,容贵妃所生的皇储也没了,皇位落在了最不可能的晋王手上,不知道是该说这皇家夺嫡凶残,还是该说晋王运气好。晋王坐于高位上,视线却始终都在下面襟贵冷淡的秦封身上,时不时游移看向对面的苏幼虞。他把玩着手边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俩仍然不熟的模样。秦封为了这丫头,倒是真能忍。晋王承认自己心思恶劣,总想要撕裂秦封那副百毒不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面具。他偏了偏头,看向自己座位旁边的曦荣。晋王笑了,“曦荣啊,你长时间未出宫,今日出来倒也不必拘谨,想坐哪坐哪,皇兄给你撑腰。”
曦荣闻言有些意外,早早就坐不住了,“真的吗?”
“当然。”
晋王话落,曦荣就高高兴兴的起身,朝着秦封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这样的出身,混到现在也不全然是运气,他极其会洞察人心。晋王笑着喝了一杯酒。秦封和苏幼虞这层窗户纸不戳破,多半是秦封觉得自己不安稳,不想连累她。晋王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秦封这样的人主动投奔他,主动把皇位送到他面前,肯定是下策。秦封一日不娶了苏幼虞,他一日不能安心秦封是心甘情愿臣服。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秦封不管做什么都会顾忌苏幼虞的名声和未来。晋王斟酌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看下去的时候,恰好和苏幼虞的视线撞上。苏幼虞看了他一眼,手里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面前的酒盏,表情并不怎么开心。晋王看她不开心倒是很开心。笑得有点贱。宴席上,韩静徽和韩洺并肩入席,偏巧晋王把韩洺的席位安排在了苏幼虞身边。韩静徽看了一眼,便知晋王今晚的用意可不简单。韩洺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跟苏幼虞打了个招呼就愣是没再敢跟她说话。韩静徽看在眼里,轻扯了下唇角,“哥哥,咱俩换个位置呗。”
韩洺迎上她的视线。“你太磨叽了,”韩静徽闲闲散散的解释,“今晚妹妹我帮帮你。”
“没成,这不是正合你意。”
韩洺总也不抱什么希望。“我改主意了,”韩静徽起身,走到韩洺身边,“你要是娶个小媳妇回来给我玩玩也不错。”
韩洺皱起眉,“这是王府,不是你的糙汉子军营,说话注意点。”
韩静徽端了端身份,纠正了下,“我是说,陪我玩玩。”
苏幼虞彼时注意力全然不在身边兄妹身上,只牢牢盯着对面秦封的席位。看着曦荣大胆的凑了过去,略略羞涩的行礼,“秦大人,本宫前阵子一直病着,还未来得及感谢你围猎上平匪患,也算是救了本宫一命。”
“公主言重,这是臣的分内事,谈不上救你。”
曦荣直接坐在秦封身边的席位上,“那秦大人定然是不介意本宫坐在这里的吧!”